第四章 雅克·雪倪
“我不是在說雪倪公司的利益，我是在說我嗎整個擎天王國的利益！”書房里傳出了懷斯那入贅的父親，雅克·雪倪的怒吼聲，這使得懷斯在書房門口有些躊躇。
深呼吸了幾次，懷斯終于鼓起勇氣推開了書房門，書房內(nèi)的訪客不出她所料果然是艾恩伍德將軍，但他的模樣和之前似乎有了些不同：他開始蓄須，不知是不是因為胡須還是他的氣色，將軍看起來比幾個月前在信標時要頹廢了幾倍不止，短短幾個月使得他的鬢角又白了幾分。
“別胡扯了，你自己知道?！睂④姷穆曇粲行┢v，但卻保持著一貫的冷靜和堅定。
“你敢再說一遍？”
“雅克，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說......”
雅克·雪倪將盛著高級酒液的古典杯拍在茶幾上：“詹姆斯，你是我們家族值得信賴的朋友和盟友，但你現(xiàn)在的建議真是荒謬得令人發(fā)笑！”
“你言重了，”將軍淡淡道，“我的建議沒有這么糟糕?！?p> 雅克終于忍不住怒火，他從沙發(fā)上猛地站起：“議會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將軍面對著這位雪倪塵晶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官兼擎天議會成員之一的怒火，心知既然他提到了議會說明此事已然是談崩了，只能搖搖頭從沙發(fā)上站起：“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議會占兩個席位？”
“你的塵晶禁運令已經(jīng)讓我損失了幾百萬，我可以向你保證，這點我永遠都忘不掉！”雅克咬牙切齒道。
“說了半天你還是在說自己的利益?！卑魑榈率溃D(zhuǎn)頭看向書房的大門，這才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懷斯，他輕輕行了一禮：“雪倪小姐，抱歉，我早應(yīng)該離開了。”
“沒...沒事?！睉阉乖谶@個氣氛下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結(jié)巴道。
“我們下次再談這事。”艾恩伍德將軍轉(zhuǎn)過身向雅克道別，而雅克露出了和惠特利如出一轍的“溫和”的微笑：“好的?？巳R因會帶你出去?！?p> “呵，別擔心，我認得路，下次再見，雅克，”艾恩伍德邁步出了房門，臨走前他又轉(zhuǎn)身對懷斯溫和道，“雪倪小姐，請你明白，你在擎天學院永遠有個家，我們重新開學的時候回給你發(fā)消息?！闭f罷，他大步離開了書房。
“......”懷斯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心中不知想著些什么。
“一離開家你就把禮儀全忘光了么？”雅克冷冷道。
輕聲嘆了口氣，懷斯轉(zhuǎn)身面對著父親正襟危坐道：“沒有，父親，我很抱歉?！?p> “你能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把在信標和溪谷的事怪罪到擎天王國頭上嗎？”雅克背著手走向了辦公桌，坐到自己的真皮座椅上發(fā)牢騷般地說著。懷斯連忙正步跟上：“呃，他們當時又不在現(xiàn)場?！?p> “艾恩伍德還沒被剝奪軍銜真是個奇跡，我猜議會多多少少現(xiàn)在還是信任他的。”雅克的話語中透露著對艾恩伍德的敵視。
“我也挺相信他的呀?！睉阉闺S口道，這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要有麻煩了。
“哼，拜他所賜，擎天王國被禁止向其他王國出口塵晶，他還說‘這是預(yù)防措施，直到我們能夠確認沒有王國要宣戰(zhàn)?！叶疾恢烙姓l會覺得這種說辭符合邏輯?！?p> 懷斯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這也是為什么接下來的幾周雪倪塵晶公司要舉辦慈善音樂會，我們得讓整個樹不子知道，我們是站在他們那邊的，我們都是信標陷落事件的受害者?！?p> “那還...真是個不錯的消息?！睉阉闺y得地在父親面前展露了笑容，她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當然了，而且我還覺得，如果你，雪倪公司的大小姐能在音樂會上表演，很多人都會很開心的?！?p> “什，什么？”
“很多人忘了你當時也在場，我自己的女兒，一個雪倪，在戰(zhàn)場上保衛(wèi)另一個王國。我們得告訴他們，提醒他們，雪倪家族和從前一樣，強大，忠誠。”
“您是在問我是否愿意唱歌，還是在告訴我去唱歌？”懷斯不確定地問。
“你知道，那會讓很多人開心的?！毖趴藳]有正面回答女兒的問題，他只是冷冷地把“開心”倆字丟出。
再次輕輕嘆了口氣，懷斯低著頭道：“我會開始練習的?！?p> 雅克嘴角挑了挑，終于對女兒露出了一個微笑：“這才是我的好女兒?！笨伤奈⑿χ荒茏寫阉垢杏X冰冷。
——————————————————————————————————————
深夜。
“強——強！”
露比從睡袋中驚醒，她似乎聽見了皮拉的聲音，是自己又做噩夢了嗎？雖然已經(jīng)過了幾個月，可每每想起在自己面前慘死的皮拉，她的心中都難以平靜，稍微平復了心情她再次躺會睡袋，明天還有很長的行程要走，得好好休息。
“強。”
不對！這個聲音不是夢，是真的皮拉的聲音！露比猛地睜開眼睛從睡袋中坐起來，看向了不遠處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醒了？”蔡錚的聲音從邊上傳來，他坐在篝火邊上手中把玩著一片小小的蛇鱗，那是蔡錚留下的小瑟身上唯一的東西。
“你有聽見......那個嗎？”露比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道。蔡錚點了點頭，從篝火邊站起，示意露比看向了強的睡袋，蓮和諾拉都在睡袋中沉沉地睡著，可強卻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強他......?”露比剛想再問，蔡錚便指了指疑似皮拉聲音的來源，帶著露比倆人輕輕地走向了那里。
金發(fā)的少年一手持劍，一手架盾，而離他不遠的一塊石頭上，幾顆小碎石夾著他的卷軸，卷軸上播放著一段并不算長的視頻。
“好了，強，和我們之前的訓練一樣，跟著我的指示做?！?p> “架起盾?！蹦泻⒄J真地將左手抬起，把盾牌立在了身子的前方。
“握緊你的劍柄?！蹦泻o。
“別忘了前腳的腳尖向前，準備好了嗎？”
“開始?！?p> 男孩低吼著使勁向前刺出一劍。
“再來一次?！?p> 男孩猶如發(fā)泄般地對著空氣一劍狠狠砍下。
“然后，再來一次。”
男孩轉(zhuǎn)過身，對著身后那不存在的敵人揮出了致命的一劍，沉重的劍風壓彎了地上的青草，而男孩則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很好！那么如果你沒有偷懶的話，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了。”皮拉溫和又帶著一點俏皮的聲音再次響起，強輕輕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也許會很挫敗，你也許會覺得自己的努力和進步不成正比，但我想告訴你，我為你感到驕傲?！睆婌o靜地盯著視頻中皮拉的眼睛。
“我從未遇到過如此渴望進步的人，自從我們開始訓練，你已經(jīng)成長了許多，而且我知道，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币曨l中的皮拉偏過頭去，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口，“強，我......我......”
她最終還是將臉正了過來，給了鏡頭一個真誠的微笑：“我想告訴你，我很高興能成為你生命的一部分，我會在你身邊，強?！?p> 視頻播放完了，它又一次倒退回了開頭，視頻中的人終是沒能將想說的話說出口。
“好了，強，和我們之前的訓練一樣，跟著我的指示做......”
強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地開始了又一次的訓練，森林中回蕩著他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