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淵不為所動:“姜氏姐妹因我再三履薄臨深,我豈能坐視不理?”
“可是……”西洲憂心忡忡。
李長淵打斷西洲的話,下令道:“好了,沒什么可是的,今夜亥時你隨我去別院要人,我倒要看看李映浦他能奈我何。”
“是。”西洲抬眸偷看了一眼李長淵,隨即又低首小聲嘟囔道,“殿下,屬下發(fā)現(xiàn)但凡是姜氏姐妹的事,您就耐不住性子,不對,應該是太過于上心。”
李長淵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還左右飄忽了幾下,反問:“我對她們上心嗎?”
西洲連連點頭:“上心啊,以往您可是對什么都不在意的,就連那個女子您都狠心斷了她一根尾指,如今卻為了她們親自登門要人,依屬下所見,您是不是喜歡姜氏姐妹?妹妹還是姐姐???”
李長淵垂眸,對湊近臉來滿心好奇的西洲假笑一下后,趁他不注意時,卷指彈在他的腦門間。
“痛。”西洲吃痛,捂住泛紅的額頭。
李長淵警示:“下次再敢胡說八道,你痛的可不是腦門了?!?p> “是?!蔽髦尬桶偷亻]上了嘴。
李長淵拿過一旁的兵法,邊翻閱,邊詢問:“顧容越可有回話?”
西洲慌了神,立馬跪地認錯:“是屬下失職,竟把這事忘了,顧大人早已回了話,愿意跟隨殿下去乾州?!?p> 李長淵云淡風輕地說道:“起來說話,男兒膝下有黃金,日后少跪?!?p> 西洲感激涕零,一本正經(jīng)道:“殿下寬宏大量,西洲今生,不,永生永世都會跟隨殿下?!?p> 李長淵連忙擺手回拒:“別別別,今生今世就夠了,我可不想永生永世都跟你待在一起,膩得慌?!?p> 西洲低眉淺笑:“可屬下跟殿下待在一起絲毫不覺得膩?!?p> 看著西洲這副嬌羞的神情,李長淵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將手中的那本兵法砸向了西洲,吼道:“滾出去!我可沒有斷袖之癖?!?p> 西洲笑嘻嘻回道:“屬下也沒有啊?!?p> 李長淵繼續(xù)恐嚇他:“你還不快去準備,今夜若救不出姜氏姐妹,你就留在別院陪她們,別回來了?!?p> 西洲領命:“是,屬下這就下去好好準備?!?p> 卿王府
易遲晚將剛回府的阿柔拉至池邊,張望四周,確定無人后,才對阿柔說道:“明日酉時我們要出發(fā)去乾州。”
阿柔驚愕:“什么?”
易遲晚頷首:“我也甚是突然,不過我已經(jīng)答應蘇丞隨他同行了。”
阿柔蹙眉:“裴元這兩日就會抵京,您的計劃難道就此擱淺嗎?”
易遲晚冷嘁一聲:“擱淺?怎會。裴元不死,大黎的根基就將無法動搖?!?p> 阿柔看著易遲晚氣定神閑的神情,原本焦慮的情緒也隨之平復,她說:“看來您是另作有打算了?!?p> “乾州此行,我看并不簡單,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币走t晚思量再三,下了決定,“今夜我還是要去別院一趟?!?p> “您是在擔心李長淵不會去?”
易遲晚搖首:“我是在擔心李映浦不肯放人,他綁姜氏姐妹,是為引我出現(xiàn),李長淵去未必好使?!?p> “您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次,不管說什么,阿柔都要陪您一起去,您手臂上的傷好不容易見了些起色,可萬萬不能再撕裂?!?p> 易遲晚看著鐵心鐵意、不茍言笑的阿柔,忍俊不禁。
阿柔委屈道:“世子妃,您別笑啊,我是認真的。”
易遲晚收起笑臉,頷首答應:“好,去。子時后門見。”
“好?!卑⑷嵝χ痤侀_。
易遲晚躺在軟榻,借著搖曳的燭火再三確認地鋪上的蘇丞酣睡夢鄉(xiāng)后,才輕手輕腳地掀開被褥,下床換上夜行衣。
易遲晚輕車熟路地避開府中侍衛(wèi),與在后門等候多時的阿柔匯合。
別院,燈火闌珊,看似寂靜無聲,實則里面早已是風云涌動。
易遲晚二人隱蔽在離別院不遠處的小樹林里,阿柔小聲說道:“世子妃,我們就這里貿然闖進去怕是不妥,若里面早已布下埋伏,我們想跑也跑不掉?!?p> 易遲晚發(fā)現(xiàn)停在別院旁的豪華馬車,回道:“李長淵已經(jīng)到了,想必正在里面與李映浦對峙,他分身乏術,我們現(xiàn)在進去摸清姜氏姐妹被關押在何處,設法救她們出來?!?p> 阿柔拉住易遲晚,說:“世子妃您就在此處等著,阿柔去?!?p> 易遲晚堅決地拒絕:“不行,別院既然是李映浦在宮外的住所,李映浦為人心思縝密,里面定是危機四伏,我不能讓你一人前去冒險?!?p> 阿柔見易遲晚不拔之志,無可奈何,只好應下:“好吧,那您得答應我進去之后,若是遇到危險,您先走,不必管我?!?p> 易遲晚沒有回應,自顧自地往別院走了去。
阿柔連忙跟上。
二人尋了一處矮墻,輕而易舉地翻過墻,入了院。
正堂前,李長淵令西洲搬過一張椅子橫放在屋子中央,囂張跋扈道:“太子,今夜你若不把人交給臣弟,臣弟就賴在別院不走了?!?p> 李映浦蹙眉,眼里已盛滿了怒氣:“李長淵,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何必要多管閑事?”
李長淵單手開扇,愜意自在地搖扇,不答反問:“太子可還記得西郊那夜派人刺殺樂上坊的二位姑娘,完全不顧臣弟的死活,臣弟倒想知道太子究竟為何要如此針對那二位姑娘?”
李映浦面不改色地否認:“西郊?本宮可從未去過西郊,何來刺殺一說?臣弟可別總往本宮身上潑臟水?!?p> 李長淵毫不避忌地嗤笑道:“沒想到堂堂當朝太子竟是個慫包,敢做不敢認啊?!?p> 李映浦臉色愈發(fā)難堪,咬牙切齒問道:“李長淵,你究竟想干甚?”
“你瞧瞧,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崩铋L淵低眉一笑,“我說過,我只要樂上坊的二位姑娘,太子交給臣弟,臣弟立馬就走人,絕不再叨擾太子。”
李映浦冷嘁一聲,說:“本宮就不明白了,你究竟與她們是何關系?能讓你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