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笙看見景明乾先是驚喜了一下,看見云朝花將其打暈后,幾欲沖出去。
等發(fā)現(xiàn)云朝花就是浮華鏡里的景明乾的新朋友后,卯笙簡直是可以用吃味來形容了。
原來就是她啊,阿乾的新朋友,長得倒是挺圓潤的。
斐零冷笑,兩千年了,那丫頭不會真的把他遺忘了吧?
當(dāng)初說好的只困住他一千五百年,這會兒都超過時間,她卻遲遲未來,該不會是遇到什么麻煩,更或者是,隕落了吧?
末裔還以為來的是什么人,原來是上次佯裝鎮(zhèn)邪神的丫頭,雖是魔族之人,可末裔見過的捉妖師也挺多。
他先是觀察了云朝花他們腰間的色階牌,爾后確定都是捉妖師,且實力不高后,便和同伴對視一眼,從暗處走了出來。
“又見面了呢?!蹦┮嵬蝗怀霈F(xiàn),惹得云朝花往后退了好幾步。
云朝花護(hù)住身后的同伴,壓低聲音,“他們是魔族?!?p> “魔族?!”華容殊吃驚,魔族啊,他們捉妖師對付魔族如同螳臂當(dāng)車,看來是要全軍覆沒??!
但迷霧森林不是妖怪出沒的地方,為什么會出現(xiàn)魔族的人呢?
凌星星手捏了又捏,最后決定按兵不動,它不敢保證自己的秘密武器可以對付魔族,更何況是看不出瞳孔顏色的魔族。
西門颯很是失望,還以為迷霧森林中心處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想到什么也沒有,他不能完成師傅的遺愿了。
“說吧,你們來這做什么?反正你們都跑不掉,乖乖說出,興許我還會給你們留一個全尸!”
末裔可不認(rèn)為連初級捉妖師都不是的人類會如此大膽的潛入中心處,除非他們知道了什么,刻意來阻止他們行動的。
云朝花想起上次與景明乾一起偷聽到的話,“你們做什么我們便做什么。”
這話說的可就有意思了。
末裔是個多疑的,一聽云朝花這么說頓時停住步伐,和郴州相視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都很不解后,郴州壓低聲音,在末裔耳邊悄悄說道:“她好像知道我們的目的?!?p> “興許是框我們的呢?”末裔垂下眼睛,可咬住下嘴唇的動作已經(jīng)出賣了他不安的心理,“那你們要做什么?”
“找東西?!痹瞥ɑ卮鸬睦碇睔鈮眩拔抑赖臇|西,可比你知道的還要多的多?!?p>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這個時候只能逃,可誰都知道魔族的人最是擅長遁地術(shù),萬一逃了又被抓回來,肯定會死。
所以,云朝花想試試能不能讓他們以為自己和他們,是一伙的。
“末裔,我們要不要?”郴州遲疑了,連忙詢問末裔意見。
他知自己蠢笨,事事以末裔為先,只要末裔說不,那他也不。
末裔低頭沉思,這人容貌與鎮(zhèn)邪神相似,還來到這中心處,她十分有理由懷疑這人知道些什么。
可是,如果他猜錯了呢?
那不僅僅會連累郴州,還會連累整個魔族。
“只要你將我的同伴放走,我可以考慮告訴你一些事兒。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事情?!?p> 云朝花說的話很有技巧,特地加重了一些事。
末裔有點心動:“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魔帝?!?p> 兩個字簡潔明了。
“她真的知道!”郴州激動地扯了扯末裔的袖子,魔帝的消息只有魔族的人知道。
就算魔族出了叛徒,也不會傳到炫風(fēng)大陸,畢竟這是個不高級的大陸,嫌少魔族的人會來這地方。
所以,她定然知道與魔帝有關(guān)的消息。
斐零吃了個大瓜,魔族的人來此地是和魔帝有關(guān),而且人族捉妖師還知道。
他被鎮(zhèn)壓的兩千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都落伍了!
凌星星聽得云里霧里,大腦迅速運轉(zhuǎn)著。
云朝花的背景是霧華峰的人都知道的,他們也知道。
什么一些不知道的事情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云朝花胡謅的。
云朝花說的那么假,這兩人看模樣是相信的,這就說明他們不是升仙考核的參與人員。
現(xiàn)如今云朝花和他們周轉(zhuǎn),定然是要以身試險!
凌星星抓住云朝花手臂:“你不必如此?!?p> 云朝花右眉輕挑,云淡風(fēng)輕的拍掉凌星星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你說什么,我聽不懂?!?p> 然后扭頭看向末裔:“想明白了嗎?”
“呵,”末裔冷笑,“讓他們滾?!?p> 人類小丫頭,談判一把手。
殺是肯定要殺的,只不過要看殺的是誰。
“他也留下?!背恢葸€是覺得景明乾眼熟,雖然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但總歸是要提防些。
云朝花原想著要他們走的時候順便帶著小七,沒料到郴州還有這招,準(zhǔn)備把景明乾交給西門颯的手微微一頓。
“只有我知道這事,留他做什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腦袋瓜子想些什么?!背媚悴?,要你命。
暈過去的景明乾任人宰割,末裔伸手用黑氣扼住景明乾的脖子,然后將他從云朝花身邊搶過。
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起來似乎聽到了嘎吱嘎吱的聲兒,卯笙一只手緊緊握拳,另外一只手摳著身旁的大樹,連樹皮都被摳出橙紅色的膠滴。
太過分了!
真的是太過分了?。?!
卯笙眼神狠狠的瞪著末裔,景明乾因化為濁氣之妖,所以從娘胎里就帶著的神甲并不能保護(hù)他,導(dǎo)致如今連個紅眼魔族人都能欺負(fù)他。
“欺負(fù)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弱?就知道欺負(fù)自己人,你倒是翻身??!”
氣死了,景明乾你倒是醒過來,反擊??!
云朝花三步并兩步就要奪回,郴州一掌打過,云朝花里面杵在原地,以手畫符,勉強抵擋住郴州的攻擊。
其他人也沒閑著,立馬拿出符筆,虛空畫符,畫出的符隸飄在云朝花身邊,幫著她一起抵抗郴州的攻擊。
郴州目的是不讓云朝花奪回景明乾,見末裔已將景明乾鉗制在手里,頓時收手,乖巧的站在末裔身旁。
“紅眼魔族?!?p> 凌星星看得分明,在施法的時候,那魔族人眼里閃爍著紅光。
紅眼的魔族人可是貴族。
她聽哥哥講過,魔族分三類,一類是黑瞳,身份卑微,通常是魔族百姓,亦或者是勞役。
第二類是紅瞳,貴族居多,修為快,最常侍奉高階魔尊,最是衷心。黑瞳可修煉到紅瞳,不過很是費力,困難萬分。
第三類,紫瞳。也就是最后一類,據(jù)說是魔帝后裔,生來就通竅,修煉速度快不說,天賦還是最好的,通常為魔王的親戚。當(dāng)然,紅瞳亦可修為紫瞳,不過需要抗過三道天雷。
紅眼,不就意味著是二級魔族?
魔族的等級劃分是聽姐姐說的,分為初級、中級、高級,最常以瞳色區(qū)分等級。
這紅瞳魔族,是中級魔將,相當(dāng)于高級捉妖師的力量!
云朝花是她們里面最強的,可不過才初級,對付他們,如同螞蟻對大象,怎么能敵?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凌星星觀察四周,最后悄悄的在手里掐了個法訣,一靈力幻化而成的螢火蟲緩緩形成,最后悄悄離開。
暗中觀察的卯笙有所注意,對螢火蟲若有所思,如果他沒猜錯,這女生應(yīng)當(dāng)與那人認(rèn)識。
“我改變主意了。”末裔衣袖一揮,一道黑氣所形成的鎖鏈瞬間圍住云朝花她們,“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
鎖鏈尾端變成了一長鉤,瞬間朝著張邵的腦袋沖去
“?。。?!……云……云……云朝花……”張邵害怕到結(jié)巴了,一點點,就一點點,他眉心就要多道血痕了!
云朝花咬住下唇十分為難,她壓根就不知道什么魔帝,方才不過是個說辭罷了。
“你們要到的東西就在這。”
破罐子破摔,云朝花閉眼,腦子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其實這也不是沒有依據(jù),剛剛小七不是神志不清嗎?
說不定這里真有什么古怪之處呢。
“接著說?!?p> 末裔也有這懷疑,方才被反彈時受的傷還隱隱作痛。
看來,真有古怪,云朝花睜開眼,突然勾唇笑了起來,“放了她們?!?p> 慕容梧梧眼里寫滿了緊張,朝花妹妹要獨攬此事,好讓他們逃脫嗎?
西門颯嘴巴動了動,看了好幾眼云朝花,最后還是開口,道:“云朝花,我不走。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你的意思是……?”
“對,我要留下?!蔽鏖T颯管不了那么多了,此行的目的就是找鎮(zhèn)妖術(shù),不能無功而返。
“我也要留下?!绷栊切锹牪欢麄兇蚴裁磫∶裕呀?jīng)和哥哥求救了,相信哥哥很快就會來到這里,救她于水火。
“花姐在哪我在哪!”他華容殊可不是什么貪生怕死的人!
張邵不接話,他怕死,也怕華容殊。
云朝花無奈極了,“留下做什么?”
“好一副情深義重!”末裔最看不慣這些虛情假意,人類,會有真情?
說出去可真是要讓魔笑掉大牙了。
“那就都留下吧?!背恢蓦p手環(huán)抱在胸前,好以瑕賴的看著云朝花等人。
卯笙沒有動作,斐零卻看的無聊了。
每次來迷霧中心的人都是搞這些把戲,就不能變變嗎?
他要睡到什么時候啊,醒來給他帶點驚喜啊!
斐零用手撐著下巴,眼神幽怨的看著景明乾,“汐水神帝來了!景明乾景明乾,汐水神帝來了?。?!景明乾……”
人類的本質(zhì)是復(fù)讀機,斐零的本質(zhì)亦是。
他放開聲音,大聲喊著。
果然,他瞧見了。景明乾的眼皮子動了動,知道有效果后,斐零喊的更加賣力。
卯笙哭笑不得,福祉帝君怎么是個這么歡脫的人,倒是和其他神口里說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其實他只見過福祉帝君三面,一面是姐姐的神籍頒布禮,他送了姐姐一只孔雀;第二次是迷霧森林,他姐姐來這的時候,他偷偷來過,然后還被姐姐發(fā)現(xiàn)了。
第三次便是這次了。
景明乾現(xiàn)在太弱了,如果前輩真將他喊醒,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情急之下,卯笙一下子忘了自己和斐零不一樣:“前輩您別喊了!”
就這一嗓子,方前對峙的兩對人瞬間把目光停在卯笙身上,怎么突然又來了個人?
穿的還挺仙,難不成是個娘娘腔?這是凌星星的第一想法,隨之回想起他的聲音,瞬間將這個想法給拋棄了。
“前輩?”
云朝花反復(fù)咀嚼這兩個字,最后順著卯笙的視線停留在了正中間,這里有人,有個隱形人,大家都看不見。
不對,是除了小七和那說話的男人,其他人都看不見在中間的隱形人。
“呦,天界也來湊熱鬧?”魔域和天界的恩怨比起妖族,天界顯然更加討厭。
天界之人的氣息,是他們骨子里都沒辦法表達(dá)出來的厭惡。
一說話,卯笙氣息便流露出來,遮掩是來不及了。
“不應(yīng)該是你們魔域湊熱鬧?”
既然被發(fā)現(xiàn),那也沒什么好躲避的。
卯笙緩緩走出,隨著他的動作,似乎可以瞧見一層溢彩浮動在他的紗衣邊,給他渡上了層光,顯得很是神圣。
“嗤?!蹦┮岱藗€白眼,天界的人就喜歡裝,走個路都要閃閃發(fā)光!
“這也太美了吧?!绷栊切强创袅?,她哥哥的衣服都沒這漂亮,難不成他比哥哥職位還高?
慕容梧梧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羨慕,她想起了以前,每逢過年,堂兄堂姐都有好看的新裙子、新衣服,就她依舊穿著像個乞丐一般。
父親死的早,自己寄宿在伯伯家,做事拘謹(jǐn),行事束手束腳,連要件新衣服都要斟酌許久。
對于大家都穿上了新衣服,她無疑是羨慕的,可大家都穿上了,就她沒穿上,那就不是羨慕不羨慕的問題,而是公不公平。
有次她憤憤不平的去問為什么,結(jié)果得來的卻是,“你以為你姓慕容就和我是一家人了嗎?”
是啊,一個姓就是一家人嗎?
不一定。
慕容梧梧譏笑自己傻,卻惹得卯笙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得罪人了呢,他可是天界美男榜的前三!
“你們確定要同我動手?”
“區(qū)區(qū)小兒,何足畏懼?”不等卯笙擺好姿勢,末裔直接操著狼牙棒沖去,躍身一跳,飛身一砸,卯笙迅速閃過,末裔直接被卯笙背后的結(jié)界給反彈過去,直直飛了三尺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