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山體滑坡
晚上七點。
進入涼州省。
朱獳依然向西移動,速度大約40公里每小時。
……
晚上八點。
進入西涼市境內(nèi)。
朱獳速度減慢,速度大約25公里每小時。
大巴下高速,轉(zhuǎn)省道進縣道,直接向西突進。
……
晚上八點半。
大巴車停了下來。
閉目養(yǎng)神的戰(zhàn)士睜開了眼睛,有人更是下意識摸向了腰間別著的手槍。
白小志也終于來了些精神。
“有情況?”趙平瀾皺著眉頭問道。
他并不認為他們已經(jīng)抵達目標所在地了。
如果朱獳靠近,那應該是白小志喊停。
可現(xiàn)在白小志并未出聲,是司機主動停了下來。
“前面有山體滑坡,路被堵住了。”司機回道。
趙平瀾看向白小志:“還有多遠?”
白小志打了個哈欠,懶懶地看了一眼小地圖,說道:“不知道多遠,就知道是在前面?!?p> 趙平瀾也不慌,繼續(xù)問:“還在移動嗎?”
“現(xiàn)在沒怎么動?!?p> 趙平瀾仔細考慮了片刻,說:“你下車和我走走,看能不能再用作角法測一下位置?!?p> 白小志一臉無奈。
實在太累了!
趙平瀾卻沒管那么多,抓著白小志就下車了。
楊專員也跟下了車——她還拿著白小志的苗刀呢,純粹就是鍛煉一下力氣。
王叔還帶了10個上了膛的弟兄跟在后面。
另外10個弟兄則在馬思海的帶領下,和司機前往滑坡地點查看實際情況。
要是情況允許,司機就直接開著車莽過去了。
他們開的又不是普通的大巴,是經(jīng)過改良的軍用大巴,各方面的性能甚至堪比越野車。
只是受限于體型,無法像越野車一樣攀山越嶺罷了。
“楊專員,你可跟好了啊,要是遇到什么特殊情況,隨時把刀扔給我!”白小志對著楊專員囑咐了一句,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說道,“免得到時候老趙反應不過來,給傷著了可不好!”
趙平瀾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道:“你顧好你自己吧!我雖然在后方待的時間長一點,但是最基本的作戰(zhàn)能力還是有的?!?p> 白小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趙平瀾被氣笑了,說道:“你還說我?我早跟你說你練不了刀,還非不信。你說你昨天練了那么一天,有什么效果沒?”
“那鐵定得有!”白小志不服氣地挺起胸膛,“不信的話,我現(xiàn)在給你演練一下?”
一邊抱著刀的楊專員眼睛亮了,手已經(jīng)摸向了刀鞘的機關,隨時準備著把刀拔出來,扔給白哥。
趙平瀾無視了躍躍欲試的白小志,說道:“畫你的線去!”
白小志撇了撇嘴,有些悶悶不樂。
這是個精細活。
不像之前那樣,跑個一百公里畫兩條線,就能確定一千多公里以外的目標。
現(xiàn)在他們跑不了一百公里,目標也已經(jīng)沒有多遠。
就不能靠兩三條線來下決定了。
一百公里畫一條,“畫紙”都已經(jīng)變成了比例尺最大的地圖。
一條小小的縣道,都能在地圖上找到蹤跡。
細線畫了一條又一條,在地圖上卻始終沒有相交,只是在尾端有著靠近點跡象。
趙平瀾跟在白小志后面,白小志每畫一條線,他就會記下一些數(shù)值,然后代入方程,再將直線方程輸入到掌上電腦。
在比例尺相對較小的地圖上,一條條直線逐漸出現(xiàn)。
并非相交與一點。
主要是由于白小志在描線的時候有著一些誤差。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要不是沒有其他更有效的辦法,趙平瀾也不想采用這種辦法。
等到第十條線出現(xiàn)的時候,掌上電腦里的地圖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四個交點。
趙平瀾直接選取了最外圍的三點作圓,劃出了一片區(qū)域來。
在山脈深處。
不太好辦。
這意味著大巴車沒法深入,后面的一段路程,就只能靠他們步行。
趙平瀾波瀾不驚,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帶著隊伍原路返回。
去前面看查路況的馬思海也早就回來了。
看到白小志等人歸來,馬思海立馬上前說道:“白少,剛剛看過了,挪了一些障礙物,勉強能過了?!?p> 白小志看向趙平瀾,問道:“老趙,你覺得呢?”
“開車肯定是要開車的,大概還有二三十多公里,徒步的話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壁w平瀾抬起頭,說,“就是地震發(fā)生得太突然,交警還來不及檢查各地的交通情況,我們對于前面的路況也就不太了解……”
總的來說,就是越過了這道坎,后面可能還會有其他的溝。
猶豫就猶豫在是繞路,去選擇一條路況明了的路,靠近任務目標然后轉(zhuǎn)步行;還是冒一冒風險,直接從這里莽過去。
“白哥,你覺得呢?”楊專員問道。
白小志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專業(yè)指揮就在身邊呢,他還指手畫腳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趙平瀾卻突然想起了楊專員對白小志的推崇,以及那番讓人難以置信的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開口征求白小志的意見了。
反正現(xiàn)在缺乏足夠的信息,選哪個都是蒙。
白小志要真的像楊專員說的那樣,有著迷之運氣,那么由他來做出選擇或許是比較合適的。
白小志更加糾結(jié)了。
“沒事,你就說說你的看法,要不隨便蒙一個也行!”趙平瀾給他打了打氣。
白小志聳聳肩,無奈地說道:“要不,就直接前進?”
趙平瀾猶豫了片刻,便點頭了。
大家伙上車,系好了安全帶。
靠窗的人用戰(zhàn)術手電給司機照明,山體滑坡滑下來的可不只是泥土,還有各種碎石斷樹,一不小心就會把車胎戳爆。
開車前,白小志還擔憂地問了一句:“老哥,穩(wěn)不穩(wěn)?”
司機也不回頭,直接比出一個大拇指,笑著說道:“白少你放心!當年在部隊,我也是能開著重卡漂移的!”
白小志吸了一口涼氣。
開重卡漂移?
老司機牛!
“師傅,”這稱呼也換了,語氣也變了,“我也不要漂移,開穩(wěn)一點就行了?!?p> “白少,你放心,肯定把大家安安穩(wěn)穩(wěn)送到目的地!”司機拍著胸口保證道。
白小志的心還沒放穩(wěn)呢,大巴就已經(jīng)開始劇烈顛簸了起來。
大巴畢竟是大巴,沒有重卡那么多的輪子,也沒有那么厚實的車身。
磕磕碰碰之下,就算是老司機也難免有些提心吊膽。
掉一些漆還是小事,要是車軸或者其他部分被破壞了,那他們就只有呼叫當?shù)氐闹г恕?p> “再往前20多公里,我們就得下車,就地駐扎,等到了明天早上,其他人應該也快到了,我們再追蹤目標?!壁w平瀾大聲喊道。
白小志立馬來精神了。
終于可以睡覺了!
今天這一番長途旅行,可算是好折騰。
身體都還吃得消,精神卻已經(jīng)頹靡不堪了。
如果可以選擇,白小志寧愿窩在公園練一天的刀。
但是楊謹言卻不怎么樂意了。
他想抓到朱獳的心,已經(jīng)火熱得跟巖漿一樣??涩F(xiàn)在突然聽到要到明天才能夠繼續(xù)追捕,立刻就如同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為什么要到明天?我們明明已經(jīng)接近了,就不能一鼓作氣直接拿下嗎?”
趙平瀾瞥了他一眼,平淡地說道:“第一,我們這次行動僅僅只是探查情報,而并非直接將其緝捕或擊斃。
“第二,夜晚的原始森林太過危險,無論是病毒細菌,還是瘴氣毒蟲,對我們的威脅實在太大,不能冒這個險。
“第三,楊謹言專員,我尊重你的工作,也聽從你的建議。但我希望你也能夠遵從自己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要再犯這種不該犯的錯誤!”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隨著說出的話語,重重地擊打在楊謹言的心上。
楊謹言身為一個生物學家,理所應當知道,一座原始森林中隱藏著多少危險。
尤其是對人類來說。
人類在進化途中,為了智慧,舍棄了太多在自然界中生存的能力。
也許是藤蔓上隨處可見的倒刺,也許是空氣中漂浮著的細菌孢子,也許是從樹枝上倒垂下來的蟲子,都可能在悄無聲息之間奪去一個人的生命。
楊謹言沉默了下來。
大巴依然在顛簸著,但已經(jīng)比剛才平緩多了。
片刻后,大巴恢復了正常行駛。
緩過勁來的楊專員這才看向白小志,問道:“白哥,你的那個技能無垢,對于那些病毒什么的,有很大抗性吧?”
白小志點點頭,說:“之前不是做過實驗么,確實有,但主要還是針對沒有生命特性的顆粒吧!”
“也許到了二級,就會完全免疫這些生命顆粒了!”楊專員大膽推測道。
白小志想了想,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趙平瀾又插了一句,還是針對楊謹言的:“真想在生物學上有什么發(fā)現(xiàn),與其冒險抓捕那些未知生物,還不如把希望放在白小志身上。
“也許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帶動人類進化的呢?
“你身為一個生物研究學者,難道就只會把目光放在未知生物上,而不會著眼于人類嗎?”
楊謹言黑著臉,看向窗外,一言不發(fā)。
還是他身邊的柳伊心開口辯駁了一句:“研究人類的,院里面有其他院士。我們的目標,就是這些未知生物?!?p> “那就是你們院里的方針錯了!分不清主次!”趙平瀾直接懟道,哪怕是面對國工院也一點不虛。
他背后就是維穩(wěn)部,在行政等級上比兩院還要高一級。
兩院所屬的科技部,才是和維穩(wěn)部軍武部等一個級別的存在。
白小志在一邊打著圓場:“行啦,行啦,別吵了,理念不同嘛,都是為了國家的進步,沒必要這么上綱上線。”
趙平瀾閉上了眼,選擇沉默。
這的確是理念的爭執(zhí)。
但是漩渦的中心,卻是白小志。
他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