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一幫人決定在村田秀敬等人的地盤停留一夜。
但話是這么說,地下歌廳的空間并不足以容納這么多人,所以得到村田秀敬的首肯,他們占據(jù)了寫字樓的二樓作為落腳點。
夜色很快到來
晚上,兩撥人在二樓聚餐,氣氛融洽,其樂融融。
夏目分享了一些物資給村田秀敬他們,將不能長久保存的一些冷凍肉全部做成烤肉大餐招待。
村田秀敬居然還搬出了幾箱啤酒,引來一陣歡呼。
末日當頭,大家確實需要一些麻痹神經(jīng)的調(diào)劑物來讓自己暫時忘記痛楚。
這一晚,賓主盡歡。
從外頭看,寫字樓的二樓亮著暖色的燭光,就像是無盡黑暗中唯一的溫暖。
街道上的怪物成群的注視著黑暗中的光亮,目光蠢蠢欲動,卻遲遲沒有踏過那一條線。
吃完飯,大家圍成幾個小團體小聲聊天。
跟昨晚不同,休息了大半天,大家的精神好了許多。
夏目也得到了充足的休息,中午還小睡了一覺。
在上午去醫(yī)院回來之后,他就沒再出門,待在寫字樓里收拾東西,跟久遠智代他們討論接下來的行動線路,擦拭武器,打牌找樂子。
他久違的體驗到一段稱得上清閑的時光。
雖說末日發(fā)生其實也只是昨天的事情而已,但感覺上卻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中間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有好的有壞的——總的來說應該算好的吧,只要大家還活著,就仍然存在希望。
夏目轉(zhuǎn)頭看向周圍。
寫字樓的二樓被他們收拾出一處大空地,中間擺著幾個從外面找的煤油燈,散發(fā)出溫暖的光源。
久遠智代和柚子花正在盯著水壺里的蘑菇,火光映照的表情很認真的樣子。
另一角的內(nèi)田信啟在無聊的拆槍,拆完就裝回去,然后再拆成零件,如此反復。
他的嘴里還叼著一根煙,但可能是顧及到旁邊有其他人在,沒有點燃,只是叼在嘴里解饞。
老爸夏原就坐在內(nèi)田信啟身邊,跟他聊著什么東西,后者偶爾點頭附和。
其他人三三兩兩的窩在一起交談,好似一群在登山過程中偶遇的驢友,臉上不時出現(xiàn)笑容。
——這就是他需要付出生命去守護的光景。
夏目如此想道。
夜色漸深,大家開始陸續(xù)入睡。
按照慣例夏目和久遠智代輪流守夜。
不過今晚還有一個熬夜的人,那就是內(nèi)田信啟。
在吃完飯待了一會兒后,他就選擇回去上島橙子的房間守著病人。
但當凌晨三點左右的時候,坐在窗邊守夜的夏目突然聽到某人焦急上樓的腳步聲,內(nèi)田信啟急匆匆的走過來,在他耳邊說道:
“上島橙子死了?!?p> “........什么?”
五分鐘后,夏目和久遠智代來到樓下,陸續(xù)將大庭由實和村田秀敬叫醒。
內(nèi)田信啟冷靜的公布了這則噩耗。
“當我察覺到的時候,病人處于高燒狀態(tài),且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瞳孔對光線的反應也很弱。我第一時間進行了緊急處理,但還是沒有搶救回來.......抱歉?!?p> 大庭由實捂著臉蹲下去,壓抑著哭聲。
村田秀敬臉色陰沉得能滴出血,雙拳捏緊,惡狠狠的瞪著內(nèi)田信啟:“死因呢,橙子的死因呢?!”
“初步猜測........應該是部分血袋的血壞死,造成的連鎖反應?!?p> “血袋........”
“我很抱歉。”
“去你馬的!”
村田秀敬一腳踹開椅子,摔到墻上撞碎,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樣殺氣騰騰。
大家一時間還以為他要對內(nèi)田信啟動手,夏目和久遠智代迅速攔在他身前。
但村田秀敬克制住了自己,捂著嘴左右踱步,然后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房間。
大庭由實道了聲歉,也跟著出去。
他們需要處理一下情緒。
出了這種事情,明顯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久遠智代非常擔心這件事會讓他們和村田秀敬的團體之間出現(xiàn)裂痕。
換位想想,將一個相當于自己親人一樣的人交給一個外人,自己的信任卻遭到辜負,哪怕原因不在人身上,遷怒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事情沒有跟久遠智代預想的那樣發(fā)展。
當大庭由實和村田秀敬再度回來時,手里拿著幾支鐵楸。
一場小小的葬禮在距離寫字樓不遠的小花園里進行,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有他們五個人參加。
村田秀敬雙手抱著上島橙子的尸體,小心的將她放進墓中。
大庭由實送上了一束花,放在上島橙子的胸口,默默的看著她的臉。
“在你們出現(xiàn)之前,我們就知道橙子姐會離我們而去?!贝笸ビ蓪嵓t著眼眶說道,“這個結果,我們早就接受了?!?p> “但是你們出現(xiàn)了,讓我們看到了像是希望一樣的東西?!贝逄镄憔醋猿暗男Φ?,“原來從希望墜入絕望就是這種感覺啊?!?p> “.......抱歉?!?p> 內(nèi)田信啟再次低頭道歉。
他依然認為這是自己的失職。
如果情況發(fā)現(xiàn)得早的話,上島橙子說不定還有救回來的可能。
“別這么說,內(nèi)田先生,您已經(jīng)盡力了?!贝笸ビ蓪嵞ㄖ鴾I說道,“我們不會忘記您對橙子姐所做的努力,謝謝你?!?p> “.......”
“我也一樣不打算斥責你,醫(yī)生?!贝逄镄憔闯聊艘幌拢半m然現(xiàn)在我依然在隱隱的生氣,但這股憤怒不是對你,而是對我自己。如果我能再強一點,在那個時候保護好橙子的話.......這一切也就不會發(fā)生了。”
“現(xiàn)在,還是向前看吧?!贝笸ビ蓪崗娦χ俺茸咏阋部隙ú幌M吹轿覀兺A粼谶^去。我們會好好活下去的,帶著橙子姐的份一起!”
眾人為上島橙子立了一個簡易的墓碑,在墓上擺放了許多花朵。
雖然花總有一天會凋零,但當它綻放的時候,卻是如此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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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你們這就要走了嗎?”村田秀敬問道。
夏目背對著陸續(xù)上車的眾人,對他笑道:“我們有自己的目標,不能在這里久留?!?p> “你指的是那個防空洞嗎。”
“對,要一起來嗎?”
村田秀敬搖搖頭:“這里已經(jīng)足夠安全,何必再去追求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
“這樣啊.......如果你被困在監(jiān)獄里,應該會是那個看著地面的人吧。”
“什么?”
“一個哲學玩笑。”
夏目聽到有人在叫他,向后一指:“我得走了?!?p> “要是走投無路的話就回來投靠我們!”旁邊的大庭由實喊道。
“如果你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我可以把樓上的位置讓給你們住?!贝逄镄憔措p手插兜,“就當是報答你們救橙子的恩情。”
“謝謝.......有緣再會吧?!?p> 夏目轉(zhuǎn)身上車。
車隊漸行漸遠,迎著陽光,駛向了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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