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藥
薄家莊園……
唐九卿回到房間找到醫(yī)藥箱,在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面前蹲下。
“糖糖,這些小事交給傭人去做就好了,我這點小傷沒關(guān)系的,一點兒也不疼?!?p> 薄凜聲音放輕,一雙狹長的鳳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面前的女孩兒,裹挾著極致的溫柔。
“閉嘴?!?p> 唐九卿連看都沒有看他,小心翼翼的把包在他手掌上的手帕打開。
最后一層的時候,嫣紅的血液摻著翻出的嫩肉黏在了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唐九卿受過的傷不少,但還是有些心疼他這只漂亮無比的手。
戴上醫(yī)用手套,取出酒精,棉球和鑷子,怒氣在心中如同熱浪一般翻滾攪動。
她盡量壓抑住怒火,竭力掩飾到完美。
“我盡量輕一點,你忍一忍,很快就好?!?p> 女孩兒長睫微垂,濃密且卷長,在眼瞼下如同蝶翼一般落下了一層黯淡的陰影。
“嗯,有糖糖親自給我上藥,一點都不疼的。”薄凜的眸光愈發(fā)炙熱,恨不得下一秒就將女孩兒牢牢的揉進體內(nèi)。
她終究還是心軟了下來,用著鑷子極為認(rèn)真仔細(xì)的用棉球蘸取適量酒精擦拭著傷口上血肉黏連著的地方,然后用了一截新的紗布細(xì)致的包好。
摘下手套,把東西都收好放進了醫(yī)藥箱,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糖糖?!?p> 薄凜突然拉住她的手,轉(zhuǎn)過女孩兒的身子把她緊緊的抱進了懷里,目光里面傾瀉而出的光華是剪不斷的執(zhí)戀和貪念。
唐九卿脊背筆直的僵住,獨屬于男性強烈的荷爾蒙彌漫出來,將她包緊,侵襲著她的每一寸神經(jīng)中樞。
自從記事起,她還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異性有過這么親密的接觸。
“你做什么?”
幾乎是同一時間,唐九卿壓著燜燥拿開了摟在她腰上的兩只骨骼分明的大手,危險的盯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
薄凜微愣,他沒有想到小丫頭對他的抗拒力居然這么深,以至于毫不猶豫的推開他,她就這么討厭他嗎?
那為什么還要對他說那些話,又為什么還要在薄家老宅里不顧一切的保護他?
菲薄的唇瓣抿了抿,清冷如煙的眉峰緩緩舒平,壓抑著渴望,微嘆口氣,沙啞的嗓音低沉磁性,“糖糖,我們兩個以后是要在一起的,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唐九卿面無表情,雙眸微瞇,沉吟片刻,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她微揚著下巴。
語氣依舊是孤高的涼薄,高冷的遙不可及,長睫斂著,半遮住了漂亮的鳳眸,“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和你說過,我不喜歡和別人有近距離的肢體接觸,尤其是這方面?!?p> 說完,拿著東西轉(zhuǎn)身離開。
女孩兒的身影全部消失在樓梯口后,薄凜低著眸,說不出的失落。
雙手握住不盈一握腰肢的火燙感仍舊在徐徐升溫,難道剛剛都只是他急于求成了?
唐九卿把醫(yī)藥箱漫不經(jīng)心的甩在床上,她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部,煩躁的要命。
去了一趟衣帽間,才知道原來今天早上還在的那些衣服此刻都已經(jīng)全然換成了新的格局,基本都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和樣式,她多看了兩眼。
洗完澡后,她吹干頭發(fā),眼部周圍如同有不明的東西肆意攪動,困意如同風(fēng)暴般席卷。
她懶散的揉了揉眉心。
而后,取出兩片速溶安眠藥,和進了溫水里,搖動幾下,一口氣喝了進去。
喝完躺在大床上,閉上眼睛小憩。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重新睜開眼,眼白處明顯的布著幾根鮮紅的血絲,顏色深得像是染著血,眼圈青黑,困得要命,就是睡不著。
這種感覺簡直能折磨死人。
艱難疲憊的又熬過了一晚,早早起床梳洗整理,旋即下樓吃早餐。
餐桌前,薄凜看了一眼神色懨懨的女孩兒,縱使看不清晰,卻依舊不難看出她神色不太好。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唐九卿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遮掩,實話實說,“嗯,經(jīng)常這樣,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薄凜有些心疼,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什么時候開始的?你這個年齡不應(yīng)該這么早就遇到失眠這種問題?!?p> “不記得了?!彼卮?。
薄凜能察覺出來她語氣里帶著幾分燥意,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心口莫名其妙的有些堵,她還是沒有把他當(dāng)成自己能夠完全信任的人。
低眸,喝了口沁人心脾的花茶,繼續(xù)半生不熟的切割著盤子里的食物,這次沒有再用唐九卿幫忙,吃的還算順利。
見她漫不經(jīng)心的吃著東西,想起什么,問道:“聽說你之前在瀾川讀過幾天高二,現(xiàn)在還想去嗎?”
唐九卿懶洋洋的吃著三明治,半睜著眼皮,聲音寡淡,“考慮考慮?!?p> 她之前確實在那里上過幾天學(xué),但是覺得和那些同齡人在一起相處也挺沒意思的。
玩不到一起去,更沒有共同話題,反而覺得那些小孩兒都太乖了,不適合和她做朋友。
薄凜微微蹙眉,放下刀叉,語氣嚴(yán)肅了幾分,“你現(xiàn)在還小,最好留在學(xué)校里面多養(yǎng)養(yǎng)心性,和同齡人多一些相處反而對你更加有利無害,你才剛成年,不應(yīng)該那么早的就接觸社會,它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過早接觸進去很可能會適得其反?!?p> 唐九卿一邊吃著火腿一邊認(rèn)真的聽著,心里卻暗暗鄙夷他果然是年紀(jì)大了就愛說教,難道僅僅相差十歲就有了這么大的代溝?
見她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薄凜繼續(xù)不厭其煩的說道:“過幾天我會找人幫你辦好入學(xué)手續(xù),你就可以直接以插班生的身份繼續(xù)上課,那所學(xué)校離這里也不是很遠(yuǎn),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司機接你上下學(xué),如果還缺什么的話隨時和我說,我都會幫你安排?!?p> 唐九卿有些頭疼,只能快點敷衍了過去,“聽你的。”
聽到她答應(yīng),薄凜這才露出了一副滿意的神色,笑了笑,“真乖?!?p> 吃完早餐,薄凜依舊瞇著眸子靠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崔明站在旁邊認(rèn)認(rèn)真真的給他讀報紙,不知疲倦。
細(xì)碎的陽光灑進窗柩,映下了一大片淺淡松軟的光暈,遮在男人的精致硬朗的半張臉上,黑色綢帶下的雙眼依舊神秘惑人。
皮膚極白,卻并不顯病態(tài)。
穿著唐九卿新給他買的白色襯衫,身上散發(fā)著成熟穩(wěn)重的氣息,夾雜著無形的寒氣。
唐九卿則在別墅的雜物間里找了幾本漫畫書,懶洋洋的窩在沙發(fā)上看著,兩個人這樣還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