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挑釁
“哎呦,我當(dāng)這是誰呢,原來是瞎瘸子突然回來了,怎么,這回還帶了個女人,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
一道譏諷戲謔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聽起來是個年輕的男人,帶著玩世不恭的痞氣和浪蕩。
唐九卿沒想到自己剛要進(jìn)門就受到了挑釁,不僅是薄凜,就連帶著自己,也被嘲諷了進(jìn)去。
她捏著扶手的手指緊了緊,漂亮的鳳眸內(nèi)寒光一閃,泛著幽冷的光澤。
瞎瘸子?
她之前好像也這樣稱呼過他,現(xiàn)在聽起來卻尤為刺耳,真難聽。
唐九卿朝著聲源處望去,只見大門處一個穿著鐵灰色三件套西裝的男人雙手環(huán)胸,正微揚(yáng)著下巴打量著他們兩個。
“他是誰?”
唐九卿收斂了幾分戾氣,眉眼又野又邪,平聲靜氣的向薄凜問道。
薄凜辨別出了聲音,沉聲介紹:“是我大伯的兒子,薄荊,按照排行我管他叫二哥?!?p> “啊,原來是這樣。”唐九卿揚(yáng)起唇,露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哂笑。
她聲音微揚(yáng),保證前面的男人足夠聽到,言語譏諷意味明顯,“人長得倒算人模狗樣的,口氣還不小,小孩兒,今天刷牙了沒?還是說,我男人把你給帥的口腔潰瘍了?”
薄凜頓了頓,聽著身側(cè)女孩兒為他打抱不平的聲音,心里一陣暖流淌過。
不知道已經(jīng)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會這樣不顧一切后果的幫他出氣。
17歲那年,父母走后,他在這個家變得沒有一點(diǎn)地位,沒有人會把他當(dāng)成薄家的一份子,更沒有人會對他噓寒問暖以及在意自己的感受。
甚至?xí)活櫦八南敕ó?dāng)面嘲笑他是個克死父母的瞎瘸子,十年前就已經(jīng)被驅(qū)逐出老宅,獨(dú)自生活,用一句毫不夸張的話來講,他就算突發(fā)意外死在外面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如今,他居然第一次在這個女孩兒的身上找到了驕陽似火般的熱源。
居然還管他叫小孩兒?
薄荊聽到這句話微愣,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他邁著腳步走了過來,然后放肆的打量了她一遍,也的確有能讓男人為她瘋狂的潛質(zhì)。
他忽的冷笑著問道,“你就是即將要和我們薄家聯(lián)姻的江家小姐唐九卿?”
唐九卿沒有接話,看他一眼都會覺得是在侮辱自己的眼,況且她脾氣暴躁易怒,一旦發(fā)火任誰也控制不住,所以她不想輕易惹事。
忽略了他,唐九卿繼續(xù)推著輪椅繞過他向前走去,還沒走兩步,又被男人攔住。
他挑著眉,聲音寡淡薄涼,“小丫頭片子都這么不知禮數(shù)的么,好歹在薄家你也應(yīng)該跟著這個瞎瘸子管我叫一聲二哥,別告訴我你們江家都是這么沒有教養(yǎng)的人?!?p> 唐九卿抬起眼皮,幾根紅色血絲彌漫眼底,猶如猩紅的血液浸染了她的整個世界。
她危險的看著他,神色不悅,壓抑著暴戾因子,聲音透著九幽之下的冰冷,“讓開?!?p> 薄荊一愣,忽的笑了。
他正欲把手搭上唐九卿的肩膀,卻連身都沒近就被女孩兒躲開,也不惱,“弟妹,看你長得還挺漂亮的,何必非要想不開跟著這么一個廢物呢,要不二哥這里收留你一下?”
唐九卿散漫的看著男人賊眉鼠眼的眼神,臉上的平和一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凌厲瀲滟的冷笑。
轉(zhuǎn)而,右手握拳,‘砰’的一聲朝男人的臉上砸去,又快又狠。
薄荊瞬間倒地,左臉傳來了火辣辣的劇痛,嘴角淌出嫣紅的血液。
他嗷的大叫一聲,罵罵咧咧的,像個土匪,“MB,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居然還敢打我?”
唐九卿拿出輪椅上的一塊兒濕巾,淡定的擦了擦右手,去掉讓她惡心的污穢。
她散漫的挑著眉,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如同蔑視著螻蟻一般,“我打的就是你,這一拳我就是要警告你一聲,衣服穿的再得體,也是一身的土流氓氣息,偽裝的再好也遮掩不了你那堆砌了一身的銅臭味,以后別再讓我知道你敢動我的人,否則你大可試試看,我讓你知道什么才是人生?!?p> 說完,女孩兒推著輪椅離開,薄凜摸索著握住她的手,微嘆了口氣,“以后別再這樣冒險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果以后他們再轉(zhuǎn)過來對付你的話恐怕會出事的?!?p> 唐九卿反握住他,語氣嚴(yán)肅,沒了以往的吊兒郎當(dāng),“怕什么,我只是想讓你記住,將來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是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的人生格言沒有讓路二字?!?p> 薄凜:“……”
她哪里看出來他是怕了?
進(jìn)入別墅大門,沙發(fā)上坐了一圈的人,薄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舉手投足間都在徐徐散發(fā)著不怒自威的肅穆與威嚴(yán),默默聽著周圍的人和他聊天,時不時的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喝一聲。
微微泛白的嘴巴里叼著一根煙卷,看到來人,向她招手。
眉目還算慈祥,“是小卿啊,快過來讓爺爺看看?!?p> 唐九卿立刻推著薄凜過去,迅速轉(zhuǎn)變成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模樣,看起來與一般的同齡人沒什么區(qū)別,來到跟前,笑著打了聲招呼,“薄爺爺好?!?p> “嗯?!北±蠣斪拥?,把茶水遞給她,親切的問道:“丫頭,這兩天和小凜生活在一起還習(xí)慣嗎?這臭小子沒欺負(fù)你吧?!?p> 唐九卿接過茶杯,搖搖頭,一手親昵的搭在了薄凜的肩膀上,“沒有,凜凜對我挺好的,他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會變成那種言辭犀利,欺軟怕硬的人呢,那豈不是越長越歪了嘛?!?p> 此話一出,不僅是薄凜的心越來越被柔軟所侵占,就連其他幾個長輩也都揚(yáng)唇淺笑。
以唐九卿的洞察力并不難看出某些人其實表里不一,神色僵硬,強(qiáng)顏歡笑,不過這些人暫時都與她們無關(guān),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薄荊突然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玩世不恭的指著嘴角的猩紅意有所指的笑了幾聲,“弟妹這字正腔圓,確實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不過我這一拳也不能突然白挨了吧?!?p> 一個貴婦突然站起身來,繞過方正的茶幾向薄荊飛撲過來,拿著手帕給他擦掉血跡。
心疼的看著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訴媽,是不是剛剛有人打你了?”
薄皓東臉色也不好看,自己這兒子啥樣他可是最清楚,但是敢這么光明正大的欺負(fù)他兒子,那就是在毫不客氣的打他的臉。
他悄然抬眼看了一眼唐九卿和薄凜兩人,神色沉冷驀然,透著詭譎的氣息。
其他的幾個人竊竊私語,一副表面關(guān)心實則暗地里看好戲的狀態(tài)。
甚至巴不得他們的關(guān)系繼續(xù)驟降到冰點(diǎn),那樣坐山觀虎斗,再毫不費(fèi)力的坐收漁翁之利貌似也不錯。
薄荊偏過頭,委屈巴巴的看著臉色黑沉的薄老爺子,“爺爺,你可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今天我聽聞薄六和弟妹要來,剛剛就打算好心出去接應(yīng)他們一下,畢竟薄六身體不方便,弟妹也沒來過這里,可是誰知道弟妹居然毫不領(lǐng)情還用拳頭打我。”
燈雨霓裳
不要和小唐同學(xué)比拳頭,她戰(zhàn)無不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