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翼抬頭看了看樹梢間露出的天空,稍作冷靜后重新與岳雨鈴對視。
“你認真的?”他問。
岳雨鈴笑道:“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你現(xiàn)在腦子正常嗎?”
“應(yīng)該比你正常?!?p> “寧玉比你更合適?!?p> “有嗎?要獲取情報,還有比潛入夢境詢問深處意識更靠譜的嗎?”
“你怎么知道他們沒有佩安神玉?”
“祖洲是人族的大本營,夢貘又被驅(qū)逐很久了,就算家主可能有心防著,其他人、年輕人也不會有那種心思。”
姜翼停下來,繼續(xù)找著可以勸住岳雨鈴的理由,岳雨鈴卻乘勝追擊:“或許你會說讓寧玉用木偶復(fù)刻我的能力也可以,但木偶只能復(fù)刻一種能力,她分不清哪個夢境屬于誰,而且木偶統(tǒng)共才兩個,不能同時使用,一個只能用一次,一次才一個時辰,你怎么能確定她可以在這種條件下獲取到正確的情報?”
姜翼的思緒亂了,嘴硬般駁道:“你逃跑的本事不行,萬一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
“這太好解決了,用木偶復(fù)刻一下寧玉的能力,逃跑足夠用了。”
“我讓寧玉和你一起去。”
“人多更不好行動,你在這邊搞事情也需要人手吧。”
姜翼知道勸不住,只好道:“那你把天幕穿著,天黑時也正好當(dāng)夜行衣。”
“它會聽話嗎?”
“我會讓它聽?!苯碜タ竦負掀痤^,“你為什么突然要去章家?”
“不都說了嘛,有誰比我更合適?”
姜翼惱了,岳雨鈴明顯在裝傻。
“行,隨便你,我還得寫這次拉練的報告,晚上把天幕給你,別再跟我了?!?p> “好呢?!痹烙赈徯χ鴵]手,笑得姜翼心里發(fā)毛,快速離開了。
他并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先搓了個光球聯(lián)系寧玉,詢問有沒有在祖洲活動的卻天。
回復(fù)如下:
“不知道,如果不是關(guān)系要好,不同區(qū)域行動的卻天之間并不會共享任務(wù)信息。非急事別傳信。”
非急事?那家伙在干什么嗎?看她說的話,在王城估計沒朋友吧。
這樣就只能問王上了,可是姜道全什么時候會聯(lián)系他又是不確定的,反正近兩天都沒有。
他沒有辦法,只好先放下此事,回房寫報告。
……
“這是我弟,這是姚一鴻,對,就是那個姚一鴻?!闭闪鹘榻B道。
看見丈游的眼中爆發(fā)出精光,姚一鴻不自覺退了兩步。
丈游狂熱地握住他的手,道:“真,真的是你嗎?”
“啊,是,是我來著。”丈游的手勁太大,仿佛要握碎他的手骨。
丈流按著弟弟的腦袋,道:“冷靜點,先把手松開,今天開始他會跟你們一起訓(xùn)練,你就做他的搭檔,至于宇司會安排其他人?!?p> 宇司是丈游的原搭檔,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然后笑著和姚一鴻打了個招呼:“我也常常翻看那本書,有空我還想向你提幾個問題呢。”
“哈哈,好啊。”姚一鴻心想:卻天族也不是都像姜翼那樣變態(tài)嘛。
但宇司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既然要當(dāng)搭檔,總得互相了解實力,對吧?”
丈游贊同道:“沒錯,姚……該叫你先生還是什么?”
“別叫先生。”這個詞讓他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姜翼,“一鴻、鴻哥、鴻弟,隨便你。”
丈游笑道:“那叫一哥吧?!?p> “……”
“一哥,你是六階境界嗎?”
“是的,不過剛剛才進,跟五階差不了多少?!?p> “五階到六階可是質(zhì)的飛躍,看樣子你還沒實戰(zhàn)過,沒事,咱先打一場,我會收力的?!?p> 姚一鴻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自己被打倒在地的慘樣,但他沒法拒絕,只得答應(yīng)下來。
自打進城以來,他就一直都在身不由己。
宇司和丈流讓開地方,正在休息的其他人也相繼投來視線,各人在交頭接耳中了解到了大致的情況。
姚一鴻壓力倍增,下意識想拿白海須,卻想起來自己的法寶都放在房間里沒拿。
不過訓(xùn)練時也不能用法寶就是了。
“卻天族星弧城丈游。”丈游抱拳道。
姚一鴻模仿他的模樣,道:“地球人姚一鴻。”
丈游略微一愣,笑道:“上了!”
他說完,先原地半蹲了兩秒,給足姚一鴻準(zhǔn)備時間,才攻了上來。
饒是如此,姚一鴻還是慢了半拍,堪堪避過,丈游的掌風(fēng)刮得他臉上生疼。
他心頭猛跳,運氣于右掌之上,旋身向丈游腰間劈出手刀,眼看就要擊中,丈游一個扭身,手刀便打了個空。
姚一鴻又將靈力運到左手,正要打出,卻見丈游轉(zhuǎn)了個身,一腳蹬在了他左邊小腿上。
他頓失平衡,又因吃痛,力氣去了一半,被丈游抓住破綻,一頓連攻,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連招架都很勉強,只能不斷后退。
他自覺敗局已定,便想喘口氣,喊出“投降”二字,可對方攻勢太猛,他連一個字都沒空說。
終于,丈游擊破他的防線,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讓他如皮球般后飛了數(shù)米,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方才停下。
他一口氣都喘不上,胃里翻騰,喉頭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隨后趴在地上,把消化到一半的早飯全都吐了出來。
丈流跑到他身邊,為他撫背,協(xié)助運氣,才讓他漸漸好受起來。
“擦擦吧。”姜瀅也趕到了,向他遞出手帕。
姚一鴻低著頭,拿過手帕在臉上抹了一遍,聞到手帕由香變臭,思緒才恢復(fù)正常。
他站起來,不好意思道:“抱歉,手帕臟了?!?p> “沒事,送你了?!?p> 這話讓他更不好意思了。
丈游過來道歉:“對不起,一哥,我下手太重了?!?p> 丈流也道:“請體諒,我弟弟腦子少根筋,只能專注一件事,打起來就不知道輕重。”說著砸了丈游一拳。
所以打之前說收手就只是客套嗎?姚一鴻原本還對丈游存在些許好感,現(xiàn)在則已經(jīng)歸零了。
“休息時間到了!”負責(zé)訓(xùn)練的老師大喊,“所有人集合!”
姚一鴻被單獨叫到了隊伍最前,老師則向所有人介紹了他,就此,姚一鴻有生以來最悲慘的幾天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