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母女天性

　　經(jīng)過這件烏龍事后，盧漢凱被學生會記了警告。

　　雖然他大伯是副院長，到底還得看南宮家的臉色。他也鄭重地提醒盧漢凱，以后別去招惹南宮家的人。

　　盧漢凱很不甘愿，可剛剛被記了警告，他也只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南宮昕知道這事，又氣了好多天；而鮮于鯖倒是過了幾天舒坦日子。

　　很快，到了周六。

　　之前，已經(jīng)和南宮夫人約好要回南宮家。一早，蘇茶載著鮮于鯖回了山莊。

　　抵達那里時，醫(yī)生已經(jīng)在那間存放冰棺的暗室準備就位了。

　　鮮于鯖和南宮夫人待在隔壁的一間觀察室，和暗室隔著一道厚厚的透明玻璃，對面什么情形這邊都看得一清二楚。

　　抽血前，南宮夫人先對鮮于鯖打了個預防針：“等下，醫(yī)生會先把冰棺的溫度提升一些。你母親可能會從休眠中蘇醒過來，你要有一些心理準備。”

　　鮮于鯖表情略微期待：“我母親每一次檢查時，都會蘇醒嗎？”

　　“這十多年，她只蘇醒過5次?！蹦蠈m夫人回道，“但你母親已經(jīng)休眠十幾年，有些記憶減退了，甚至產(chǎn)生了混亂。

　　有時候她會將醫(yī)生錯當成仇敵，還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要貿(mào)然過去和她相認，那樣可能會刺激到她，加速她體內(nèi)毒素的擴散，不利于對她病情的控制?！?p>　　南宮夫人的囑咐，鮮于鯖不敢輕視，鄭重地點點頭：“好！”

　　一切準備就緒。

　　暗室里共有兩個醫(yī)生，一個護士，他們都是來自天使醫(yī)院研究部門。

　　薛管家也靜候在一旁，她看向觀察室這邊，見南宮夫人點頭，就示意醫(yī)生開始工作。

　　其中一個稍微年輕些的女醫(yī)生站在冰棺左邊，她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動著冰棺的溫度調(diào)節(jié)鍵。右邊年長的男醫(yī)生戴著防護面罩，手中握著一個精良的抽血設備。

　　而冰棺內(nèi)，鮮于鯖的母親原本如雪般白皙的肌膚，隨著溫度的漸漸上升，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男醫(yī)生指腹按了按她的手臂，感覺已經(jīng)足夠柔軟，便拿起手中的抽血設備，快速地扎了進去。

　　當鮮紅的血液落進設備的盛放容器，男醫(yī)生加速了抽血速度。

　　這時，鮮于鯖母親的眼瞼動了幾下后，緩緩地睜開了。

　　她雙眼迷茫地望著上方雕刻著南宮家圖騰的天花板，片刻后，水藍色的眸子開始四處轉(zhuǎn)動。

　　她的目光掃到左右兩個醫(yī)生身上，情緒有些微的波動：“你們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無論你們怎么做，我都不會告訴你們吟吟在哪里……”

　　可能是休眠太久，她的聲音沙啞而無力；但語氣里，透著倔強和執(zhí)著。

　　兩個醫(yī)生面無表情，繼續(xù)做著手上的動作。

　　“你們找不到她的，你們傷不了她，她會好好的……”

　　母親口中喃喃細念的“吟吟”，就是自己小時候的名字吧？鮮于鯖心想。

　　雖然時隔十幾年不見，自己也不記得她的一切，可在聽到她在掛念著自己時，鮮于鯖還是忍不住眼底潮熱、心口抽痛。

　　此時，她腦海里那些曾經(jīng)聽得模糊不清的聲音，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吟吟，你要躲好，不要讓他們找到你……”

　　“吟吟，保護好自己，你可以的，媽媽相信你可以的！”

　　“吟吟，對不起……媽媽愛你……”

　　……

　　一道道聲音在腦海里撞擊回蕩，讓鮮于鯖心中充斥的酸澀幾乎都要滿溢出來。

　　那個躺在冰棺里，無力地承受著身體的痛楚和內(nèi)心煎熬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不管曾經(jīng)自己和她是怎么失散的，也不管她們已經(jīng)分離了多少年，那個女人對自己一直都是念念不忘、母愛滿滿。

　　她此刻真想上去和她說說話，哪怕只是見一面也好。

　　或許，是母女天性吧，就在這時，鮮于鯖的母親突然眼光盯著觀察室那邊的方向，胸口開始劇烈起伏起來，身子也抖動著。

　　女醫(yī)生一看，趕緊把溫度再往回調(diào)。男醫(yī)生也拔出抽血設備，收拾好準備蓋上冰棺。

　　倏爾，鮮于鯖的母親一手抓住冰棺的邊緣，嘴里叫著：“你們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她……”

　　因為她的動作，冰棺無法蓋上，男醫(yī)生額頭都冒起了冷汗。

　　鮮于鯖在觀察室里也快按耐不住了：“姨奶奶，能不能讓我和她說兩句話？”

　　“不行！”南宮夫人想也沒想就否決了，“你這時候出去見她，只會讓她放棄休眠，加重她的病情。到時候，她就挨不到解藥研發(fā)出來的那一天了！”

　　鮮于鯖內(nèi)心在掙扎著。

　　而冰棺里的人，因為溫度漸漸下降，而慢慢松開冰棺的邊緣，最終垂落了下去。

　　等冰棺蓋好后，鮮于鯖見到她母親再次進入了休眠的狀態(tài)。她的呼吸又變得可有可無，身子也一動不動。

　　這前后才不過二十幾分鐘而已，卻讓鮮于鯖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小小的生離死別。

　　“鯖鯖，別傷心。我們會研制出解藥救你母親的！”南宮夫人語氣輕柔地安慰她，“子聿這次去Z國出差，也是為了你母親的事情?！?p>　　鮮于鯖本來低落的心情，因為這話而燃起希望：“大哥找到給我母親下毒的人了？”

　　“等子聿回來后，事情應該能摸清楚一些?！蹦蠈m夫人如是說道。

　　等鮮于鯖心情平復一些，兩人離開了觀察室，來到茶話廳。

　　薛管家已經(jīng)讓人準備好了茶點，南宮夫人又繼續(xù)之前的話題：“鯖鯖，你到南宮公館和子聿一起住，可還習慣？他有沒有對你照顧周到？”

　　鮮于鯖輕點頭：“嗯，大哥對我挺好的?！?p>　　“那就好?！?p>　　南宮夫人滿意地笑了笑，“子聿這些年一直一個人住，沒人和他說話，他的性子才會這么冷淡?，F(xiàn)在你也過去住，你們兩個互相做伴，有事也能相互有個照應?！?p>　　南宮夫人的話里有些其他的意思，鮮于鯖沒有聽出來：“我會盡量不給大哥添麻煩?！?p>　　南宮夫人拍拍鮮于鯖的手背，和顏悅色地說：“現(xiàn)在南宮家就是你的依靠，你不用怕麻煩！有事情盡管和子聿說，他可是把你的事，看得比公事還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