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過來還沒有一天,沒想到就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先是明兒被狗咬,晚上又跟一個鬼臉瘋女人慪氣,此時王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點睡意沒有。當(dāng)初之所以會選擇般到城中村來定居,就是想要遠離繁華都市中的不堪,撫養(yǎng)兒子開開心心的長大,卻不曾想,即使在這破敗的城中村中,依舊逃避不了世俗的丑惡,而丑惡在這里似乎更加的肆無忌憚。
可是偏偏自己又是一個有污點的女人,還帶著一個孩子,想要過平靜的生活,除非是自己能夠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和閑言碎語,可是明兒他能理解嗎,能夠承認我這樣的一個媽媽嗎?想到這,讓王梅更加傷心的是,自從在孤兒院見到王明,到現(xiàn)在他一句“媽媽”都沒有叫過自己,是不是他心里還在恨我,眼淚不斷的在她的眼睛里打轉(zhuǎn),終于沖破了眼瞼的阻攔,一股腦的流了下來。
王梅用被子把自己捂的死死的,生怕自己的哽咽聲會吵醒明兒,想去摟住他,可是身體卻在不停的顫抖,伸出去的手又緩緩的抽回來,無處安放的雙手只能死死的抓住床單,任眼淚嘩嘩的流下,打濕枕巾......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王梅就起床了,她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倒下,這才剛剛開始,如果自己這點小小的難關(guān)都過不去的話,又怎樣去爭取兒子的原諒,又怎樣給他一個快樂的童年,又怎樣撫養(yǎng)他長大呢?
雖然現(xiàn)在的天才剛露出魚肚白,但是這里畢竟是城中村,相較于不遠處安靜的現(xiàn)代化城區(qū),整條梅洛街上已經(jīng)是熙熙攘攘了。
今天對王梅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經(jīng)過昨天一晚上的掙扎,她也想明白了,現(xiàn)在的自己除了兒子,什么都沒有,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多年還沒有丟失的畫藝,而這也是她自己感到很驕傲的東西,她想,靠畫畫養(yǎng)活自己和兒子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只見王梅快速的洗刷完畢,把頭發(fā)往后一挽,露出那張清秀的讓人想憐憫的臉龐,然后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兒子,欣慰的笑容頓時浮現(xiàn)在臉頰上,這一刻,我想如果是個男人,都會有種想把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王梅輕輕的走到衣櫥旁,拿起靠在邊上的行李箱,隨著行李箱的打開,一副正方形的紅梅畫作映入眼前,這幅畫大概有一個平尺的大小,周邊鑲嵌著黃花梨的畫框,王梅看著這畫,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許久,清醒過來的王梅,拿著畫走到了客廳,找了一處顯眼的位置掛了上去,鮮紅欲滴的梅花,在這寒冬的早晨,卻也顯得格外應(yīng)景。
然后王梅又從行李箱中拿出了文房四寶,研好墨,隨手抽出一張畫紙,在上面豎著寫下了四個字:驕梅畫室。王梅把畫紙稍微裁剪了一下,然后把它貼在了房子門口,看著這四個字,王梅知道,新生活真的開始了!
其實王梅剛才拿出的那副畫的名字就叫做“驕梅”,它是王梅的成名作,驕梅,驕傲的寒梅,驕傲的王梅!
“呦,驕梅畫室,嘖嘖嘖......想不到你還是個藝術(shù)家,”就在王梅看著這四個字出神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背后說話,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昨天晚上的那張鬼臉,來人正是王玉鳳。
“我說,你還會畫畫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噗”王玉鳳一邊磕著瓜子吐著瓜子皮,一邊說道,
這個女人給王梅的印象一點都不好,聽她陰陽怪氣的說著話,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被王玉鳳一把拉住了,
“哎,你聾了嗎?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不愿搭理你”王梅轉(zhuǎn)身又要離開,這下可把王玉鳳氣壞了,把手上的瓜子一下扔到了王梅身上,
“給你臉了是嗎?”
“你到底想怎么樣?”王梅不怕這個王玉鳳,只是剛搬過來,并不想惹麻煩,雖然王玉鳳此時說話難聽,但是王梅還是很克制的,
“呦呦呦,你到底想怎么樣?哈哈哈......”王玉鳳戲謔的學(xué)著王梅的話又說了一遍,“我哪敢怎么樣啊,你會跟我拼命的”說著王玉鳳從口袋里又掏出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不得不說,王梅的忍耐力還是很好的,換做別人,此時肯定會跟王玉鳳嗆起來,可是王梅沒有這樣做,她看了看王玉鳳的鬼臉,深深的憋了一口氣吐出來,然后轉(zhuǎn)身走開了,
“哎哎哎,怎么走了,再嘮會唄”看著王梅走開,王玉鳳在背后喊道,“哼,小浪蹄子,跟我玩,玩不死你”王玉鳳嘴里不干不凈的嘟囔著,轉(zhuǎn)身也要離開了,
“哎呦,這特嘛誰啊,不長眼啊,信不......”,王玉鳳剛想走開,一轉(zhuǎn)身就撞到一個人身上,剛開始罵,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抬頭,就憋了回去,
只見這人,1米九幾的大高個,板寸頭,戴著副蛤蟆鏡,絡(luò)腮胡,健碩的肌肉幾乎要把身上的皮衣?lián)伪耍?p> “哈...哈哈,我當(dāng)誰,原來是道哥啊,這一大早的干啥呢?”王玉鳳仰著頭皮笑肉不笑的寒暄道,
“你這是要玩死誰啊,跟哥說,哥幫你”道哥彎下身子,把墨鏡往下推了推,看著王玉鳳說,
“額~沒誰,我自言自語呢,哈哈哈”
話說道哥這個人,明面上是做廢品回收的生意,其實在城中村這塊地是一霸,手里有一幫小弟,主要營生是經(jīng)營地下賭場、放高利貸、充當(dāng)打手給人站場子,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雖然城中村人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敢說什么,另外道哥還有一個外號叫做“扒皮哥”,是因但凡找他幫忙的人,最后必然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王玉鳳自然知道這點,所以聽道哥說要給她幫忙,她才會不敢應(yīng)承,
“開玩笑的,看你嚇的那樣,走了”說著道哥拍了一下王玉鳳的肩膀,這一下拍的王玉鳳往前走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哈哈哈,我就輕輕這一下”道哥看著自己的手大笑起來,
王玉鳳黑著個臉,半天才擠出一絲笑容。
“對了,我那上了些新玩意,來玩哈”說完道哥左搖右晃的走開了,
看著道哥走遠了,王玉鳳嘆了口氣,“額~真特嘛是個活閻王”然后揉著自己的肩膀,托著似乎要散架的身體也緩緩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