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姬延身后進入王宮,陳飛揚終于踏實下來。
就算太尉府再牛,也不敢把公然派殺手闖王宮。
“呵——”
姬延打個長長的哈欠,眼睛都已經(jīng)睜不開。
“本王睡去了?!?p> “我跟你一塊?!?p> “你去書房睡?!?p> “不,我要跟你睡同一床。”
“放肆!”
他是天子,豈能與男人同榻。
陳飛揚撇撇嘴,在百花樓喝多時,同床共榻的夜晚多到數(shù)不清。
王宮不是百花樓,這里的姬延老虎屁股摸不得。
然而,陳飛揚無論如何不敢一人睡書房。
太尉權(quán)傾天下,在王宮內(nèi)必然安插不少內(nèi)線。
萬一他睡著后,冒出個虎賁衛(wèi),手起刀落把他咔嚓了,到時候找誰哭去?
“那,你陪我去查資料?!?p> “查什么資料,本王讓人查到給你送去?!?p> “他們查不到。”
姬延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抱枕頭,當然不愿意查鳥什資料。
陳飛揚態(tài)度卻極為堅決,大有不一起查資料就同床共眠的勁頭。
“怕了你。”
貴為天子,還有事要求陳飛揚幫忙,姬延只能妥協(xié)。
……
藏書閣內(nèi)。
陳飛揚快速翻閱一卷卷竹簡,一張張獸皮卷軸,神情專注,確實像在查找什么。
姬延坐一邊,已經(jīng)不知打了多少個瞌睡。
為了不睡在這里,他打開聊天模式。
“你真不打算幫我?”
“王上還是找別人吧,本侯……我只想快快樂樂地當小侯爺?!?p> 陳飛揚再一次拒絕,他絕不想攪進權(quán)力中心。
嘆一口氣,姬延臉上露出濃明顯的失望。
二人酒間談過多少次,這個君臣共興大周的提議一直被陳飛揚拒絕。
心中有些不忍,陳飛揚給出一點建議。
“你應(yīng)該找一些有本事的人,比如裴文軒,有才干還是你表兄……”
“他?城府太深,不可大用?!?p> 姬延搖搖頭,沒有繼續(xù)再聊下去的興致。
“慢慢查吧,這是本王最后一次幫你?!?p> “唔,好……”
陳飛揚心思不在聊天,全精力翻閱各種文獻。
哪里好像不對。
“啥,最后一次幫我?”
“對。”
“喂,你呆在藏花閣幾年時間,我可沒收你一文錢!”
“我昨日幫你殺了惡仆,昨晚救你二命?!?p> 姬延翻一個白眼,一幅本王不欠你的表情。
這么說來倒也是,救命二次足矣還清以前的人情。
陳飛揚蔫下來,卻依然沒有屈從。
他的精力反而更集中,翻閱速度大幅提高。
但凡有辦法,他也不希望上姬延的賊船。
“話說,你查資料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是誰?”
看一眼姬延,陳飛揚回答道,嚴肅而認真。
這讓姬延心中極為不快,他聲音提高八度。
“我?哼,姬延,天下共主!”
對面是周朝天子,叫姬延。
這陳飛揚當然知道。
但是,姬延是誰?
這一點,他就弄不清楚了。
大周從開朝到滅亡,歷經(jīng)八百年,那么多天子,眼前的姬延是哪一代?
只有知道現(xiàn)在所處歷史時期,這個朝代會發(fā)生什么大事,才能做到趨利避害。
關(guān)于周朝歷史,陳飛揚只記得周文王、周武王;還有,建立東周的應(yīng)該是周平王。
周朝歷史,除了這些,考點全是什么春秋五霸、戰(zhàn)國七雄;誰能記清歷代天子姓字名誰?
現(xiàn)在,陳飛揚特羨慕那些歷史高材生。
人家穿越了,連高考題——不,會試、殿試題目——都記得清清楚楚,輕輕松松考個狀元郞。
自己不想考,還可以招一批學生,包攬?zhí)交?、榜眼加狀元?p> 他的歷史學得也蠻好,對那些動輒要歷史成績的人,也可以甩出一百的成績單。
然而,架不住這個姬延并非歷史名人。
他只是依稀記得,春秋時期諸侯國有一百幾十個,到戰(zhàn)國時期,銳減至二十多個。
從諸侯國數(shù)量判斷,現(xiàn)在屬于東周戰(zhàn)國時期無疑。
更關(guān)鍵一點,這里的歷史與華夏古代只能說相似,卻并不完全相同。
陳飛揚熟知的一些歷史人物,當世并不存在。
對于還在讀書的學弟學妹,陳飛揚只想忠告:千萬學好歷史。
不然,你穿越了,都不知道身處什么年代。
因為史書編纂還未受到王室重視,能查到的資料實在有限。
翻閱不少時間,陳飛揚仍沒有一點頭緒。
最后,他不得不采取最笨的方法。
——從頭累加。
按照封神小說的說法,姜子牙說過要保周朝江山八百年。
只要把歷代天子在位時間累加起來,就可以算出現(xiàn)在處在戰(zhàn)國時期的大體階段。
好在這方面的資料還算詳實,陳飛揚一代一代地開始累加。
算術(shù)題沒做完,人已經(jīng)困得睡過去。
……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姬延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
陳飛揚站起身,抻抻懶腰,考慮先填飽肚子。
出得藏書閣,門外候著一名小太監(jiān)。
“王上在哪兒?”
“那兒呢!”
小太監(jiān)手一抬,指向后方花園。
當天子就是有閑情逸致,一大早逛園子。
這種事,也不喊一聲同床好兄弟,太不夠意思。
清晨,是鍛煉的最佳時光。
如果陳正道沒有回鄉(xiāng),此時應(yīng)該正在冬泳。
陳飛揚一路觀光,向后花園溜達去。
這王宮,除開小時候,已經(jīng)多年沒來過,故地重游沒有一點新鮮感。
何止沒有新鮮感,反而有一股越來越破舊的趕腳。
名義上說,天子乃天下共主。
然而,各路諸侯早已不納貢,朝廷現(xiàn)在緊巴得還不如富人大戶。
這園子,幾十年就沒修過。
呃,很快,陳飛揚發(fā)現(xiàn)這個說法也不完全正確。
在他眼前,就立著一座高高的臺子,小時候還真沒見過。
令人驚訝的的,臺子下竟然圍著一大群人。
一群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在大聲吵吵嚷嚷,一點沒有在王宮禁地的謹慎模樣。
驚到王駕怎么辦?
好像……也不能怎么辦。
因為,王駕已經(jīng)被驚到。
姬延站在高高的臺子之上,指著臺下人群大叫大嚷,就是不肯下來。
這是什么情況?
陳飛揚直接懵圈。
當今天子,好像是被逼上臺高。
臺下人手中揮著絹帛,嚷嚷著要求還錢。
“臥……臥……”
陳飛揚強忍半天,沒有爆出粗口。
這是“債臺高筑”啊!
算術(shù)題無須再做,眼前這位姬延一定是周赧王。
歷史上最羞赧的帝王!
東周最后一任天子!
三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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