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聲音瞬間涌入何塵的耳朵中,弟子晨練的呼喝聲,孩童的哭鬧聲和長老訓(xùn)斥弟子的聲音。
何塵忍不住伸了個懶腰,一聲長長的呻吟象征著何塵的到來。
“果然,還是這邊的空氣清新?!?p> 清冷的空氣順著呼吸道涌入肺中,然后流經(jīng)四肢百骸,然后長長的呼出去,白霧飄出數(shù)米才緩緩消散。
這時何塵身邊靠近一人,同樣的白衣但是外面披著一個白色的皮衣大氅。
那人走到何塵身邊,歪著頭,看著何塵穿著單薄的白衣,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師兄,你不冷么?”
那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何塵這時才感應(yīng)到刺骨的寒風(fēng)順著縫隙就鉆進了,一個哆嗦,扭頭回屋,從儲物空間掏出皮衣大氅披上才出來。
何塵努力調(diào)整著,爭取不讓冷風(fēng)鉆進來,然后看向面前的弟子。
“張師弟,這天怎么冷的這么快啊,我記得昨天太陽還挺大的?!?p> 張師弟無奈的聳聳肩。
“不知道,老天爺不就是這樣兒么,一天一個臉色?!?p> “對了,執(zhí)法長老讓我告訴你,宗主找你有事?!?p> “什么事?”
“不知道,我又不是宗主弟子,什么事都跟我說?!?p> 張師弟一臉羨慕嫉妒恨。
沒辦法,十歲那年何塵無意間進入這個世界,胡亂走著,跟一群逃難的的混到一起,然后正好太白劍派下山收弟子,正好看到我,直接給帶上山了。
當(dāng)時才十歲,不能說什么都不懂,但當(dāng)時腦袋瓜子也聰明不了多少,加上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反正當(dāng)時整個人都是不知所措的,反正誰拽我,我就跟誰走,所以莫名其妙的我就進了當(dāng)時的天下一門二派中的太白劍派。
在徹底熟悉環(huán)境之后,我利用兩界的時間差,展現(xiàn)出過人的天賦,尤其是開啟主臥后,利用能量聚合裝置和可以緩解疲勞的床,還有體檢機,表現(xiàn)出來的天賦更上一層樓。
然后便是當(dāng)代宗主對我的天賦驚為天人,把我收為他的開山大弟子,因為宗主輩份很大,所以我?guī)缀跏钦麄€宗派所有弟子的大師兄。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時間長了也就習(xí)慣了。
“好,辛苦了。”
何塵隨手從懷里掏出一只燒雞,悄悄遞給張師弟。
“給,辛苦了,拿去給師弟們開開葷,解解饞。”
張師弟一臉震驚,呆了一下,然后連忙給放進懷里,滿臉都是驚喜。
“原來路師弟以前帶的全是師兄給的,怪不得走的時候路師弟看我那眼神怪怪的,原來全是大師兄給的呀?!?p> “別貧嘴,快去,別涼啦,還有記得別說是我給的?!?p> “好的好的,謝謝師兄,師兄再見。”
說完張師弟沿著山路向下一路小跑,跑回他們的院子里。
何塵則是沿著山路向上,向著那山頂上醒目的巨大石劍走去。
每次來到這巨劍下邊都會被這巧奪天工的奇觀給震撼到,巨劍插在山頂之上,寒風(fēng)吹著鵝毛般的大雪,環(huán)繞著巨劍飛舞,如同是此劍的劍氣,何塵只感覺這柄巨劍是可以拔出來用的,聽說這山頂巨劍是太白劍派的開派祖師用自身劍氣把山頂硬生生削成這樣的。
繞過巨劍后面是一潭水池,它在這哈氣成冰的山頂上,被刺骨的冷風(fēng)不間斷的吹著,但是它沒有任何結(jié)冰的跡象,這是太白劍派的洗劍池,池中沉著數(shù)把劍器,將鍛造好的兵器沉入洗劍池中會使兵器更加堅固和鋒利,時間越長越好。
從洗劍池上的石橋走過,到達一小院,院中有一間房,一張石桌,四個石凳,一株梅花樹和兩個老頭子。
走進院子,向坐在石桌前的兩個老人,彎腰行禮。
“見過師尊,執(zhí)法長老。”
在這大雪漫天情況下,沒有一朵雪花落入院子之中,兩個老人坐在石桌前正在下棋。
何塵師尊手執(zhí)白子,執(zhí)法長老手執(zhí)黑子,兩人全神灌注,雙方落子一個接一個絲毫沒有停頓,可以看出棋局的激烈程度。
何塵抬頭撇了一眼,哦,五子棋。
這是何塵不知什么時候為了解悶教給師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流行開來,到如今宗主和長老也開始玩了。
這時只聽見‘啪’的一聲,白子落入棋盤之后再無落子聲。
“承讓,師弟。”
只見何塵師尊向執(zhí)法長老拱手。
執(zhí)法長老將手中的黑子放回旗盒之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恭喜師兄,功力更進一步?!?p> 說完兩人一起看向何塵,只見何塵師尊滿臉笑容看著何塵。
“來了,快過來,讓師傅好好看看你?!?p> 執(zhí)法長老收拾好棋盤。
“師兄,先帶小塵進屋,外面冷?!?p> “哦,對對對,走,進屋聊。”
說著將何塵拉進屋子。
當(dāng)屋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風(fēng)雪陡然涌入小院內(nèi)。
何塵看著院外涌進的風(fēng)雪,再一次感受到大宗師的強大。
何塵不是第一次進山頂?shù)倪@間屋子。
何塵進入屋內(nèi)第一眼看到的,正對大門的三幅畫,一位是年輕劍仙,青衣白發(fā),劍眉星目,面若冠玉,左手手捏劍訣,右手將長劍背在身后,宛如畫中仙。
一位虎背熊腰,坐姿豪放,手中拎著酒壇子,一柄巨劍插在此人身旁,他看向畫外,舉壇示意,像是在邀請畫外之人與他共飲。
最后是一位老者,可以看到畫中老人立于一株梅花樹下,像極了屹立在山頂?shù)哪且恢?,老人面向畫外慈祥的看著畫外人,令人在意的是畫中沒有任何劍器,這是十分令人奇怪。
畫下面是一個個牌位,牌位前香煙裊裊,在下面是兩個蒲團。
何塵抬頭看著三幅畫,感覺它們不僅僅是畫,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在其中。
兩位老人盤坐在蒲團上,面對著何塵。
何塵低頭恭敬的站在兩位老人面前,等待著老人的指令。
“小塵,幫我跑一趟金刀門?!惫珜O樹將一張信遞給何塵?!敖鸬堕T的門主路全勝是我昔日好友,他的七十大壽就要到了,到時候你要代表我們太白劍派去為其祝壽,不要落了我們劍派的面子?!?p> “是,徒兒知道了?!?p> 執(zhí)法長老這時遞給何塵一個藥瓶。
何塵雙手接過,對長老十分尊敬。
“這是天山雪神丹,聽說前段時間路全勝與人交手,受了傷,將這個當(dāng)賀禮送過去吧。”
“是,弟子遵令?!?p> ·······
三天之后。
兩位白袍白衣身背長劍的少俠,破開無邊的風(fēng)雪,踏入驛站。
呼嘯的風(fēng)雪沖入屋內(nèi),讓所有在驛站一樓的客人不由自主的把不滿的目光投了過來,甚至有人嘴里嘟囔著臟話,準備破口大罵,但是一看兩人這打扮。
吆,太白劍派,當(dāng)?shù)赝粱实邸?p> 趕緊把頭扭回去,縮著腦袋,一聲不敢吭。
兩人走入,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坐在角落位置。
“小二,一壺?zé)?,一碗醬菜,兩張餅子。”
“好嘞”
正在過來的小二聽見之后連忙去后廚報菜。
當(dāng)一碗燒酒下肚,幾乎沒有知覺的身體終于感到溫度了。
“呼··,師兄,你說這天啥時候雪停啊?!?p> “我們走一路這雪就下了一路了。”
路師弟啃著餅子抱怨道。
“看這雪估計還要下一天,路師弟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兒吧,明早再看看能不能走?!?p> “對了對了對了,師兄,聽說你已經(jīng)達到,氣貫百脈,內(nèi)息自生,已經(jīng)是江湖一流高手了。”
“確實已達內(nèi)息境了,算是勉勉強強一個小高手吧?!?p> 說著,他抬起手指,絲絲縷縷的氣匯聚在他的手指上,在他的手指上盤旋,像一道道劍光,刺痛所有直視者的眼睛。
只聽見數(shù)道低低的慘呼聲,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將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再也不敢偷看兩人。
“內(nèi)息如霧,如雨,如江,如海,最后凝成一縷真正的劍氣?!?p> 何塵看著手指上的內(nèi)息,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劍氣,一劍之下,風(fēng)雪退避,久久無法合攏。
“好羨慕呀?!?p> 路師弟滿臉不舍的看著何塵手指上緩緩散去的內(nèi)息。
平時練功努力,勤練劍,多打坐,很快你就能達到內(nèi)息境了。
何塵蒼白無力的安慰道,畢竟他自己知道自己為啥這么快達到內(nèi)息境,公寓內(nèi)臥室恐怖的恢復(fù)效率,體檢機讓何塵對自身近乎完美的了解,肉眼可見的進步,還有主世界無盡的食物營養(yǎng)藥材的補充,再加上師傅無微不至的關(guān)照,讓何塵在其他師兄弟還在鍛體時就已經(jīng)達到內(nèi)息境了。
何塵看著路師弟那一副你忽悠傻子的表情,何塵只能尷尬的笑笑,舉起酒碗裝作喝酒,實際把酒全部放到存儲空間了。
突然,哐當(dāng)一聲,屋門被從外向內(nèi)踹開,一行人帶著寒風(fēng)從屋外涌入屋內(nèi)。
一行人身披蓑衣帶斗笠,腰上掛著刀劍勾叉,五花八門的武器,滿臉兇相,看上去每個人手里都有幾條人命的樣子。
他們粗暴將一桌跑商路的人趕走,大咧咧的坐上去,大喊大叫著讓小二上酒上肉。
何塵看了一眼就不再關(guān)注了,他們是一群看上去像江湖人的小混混,是那些武林故事中的背景板,是那種主角霸氣一放,就嚇?biāo)酪黄哪欠N。
腳步虛浮,一看就沒有練過武而且身體還有點虛,看上去身體強壯,實際上是空殼子,進門咋咋呼呼,胡亂樹敵,沒有一個人觀察四周,說明他們之中連個老江湖都沒有。
整個驛站都安靜下來,只聽的見這一行人大聲的交談聲。
路師弟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行人在那里吹噓。
突然何塵耳朵一動,捕捉到關(guān)鍵信息。
神武門傳人,追殺,武淵,教內(nèi),壇主,全死了,護法
何塵一口將所有酒喝完,拉著路師弟就要走。
“哎哎哎,師兄,這是要干什么,不是要歇一晚么。”
路師弟被拽著不斷趔趄。
“大麻煩,趕緊走,要不然就走不了了?!?p> 這時好多客人也都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那些不知道什么情況的也跟風(fēng)收拾起來,連店小二和店掌柜也是嚇得臉色發(fā)白,瑟瑟發(fā)抖。
“師兄,什么大麻煩啊?”
“路上和你說。”
何塵帶著路師弟趕到門前,準備開門之時,門突然從外面被推開了。
一黑袍老人站在門前,最先看到的是眼神,冷漠,無情,沒有一絲絲人氣,佝僂矮小的身體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卻讓何塵如臨大敵。
當(dāng)看到老人的一瞬間何塵的手已經(jīng)搭到被放到腰間的長劍上了。
與此同時何塵已經(jīng)在心里破口大罵了,怎么就這么巧,你晚來一會兒,會死呀。
要是兩人沒有遇見還好說,大不了說自己有事沒捉到這魔教賊子,但好巧不巧,正面撞上了,要是何塵敢直接走,何塵師傅就敢把他腿打折。
魔教四大護法之一,惡叟老人,傳言其內(nèi)息已如江河之勢,其人性格殘忍,嗜殺,以折磨人為樂,尤其喜歡折磨那些自稱正道的女子。
據(jù)說他在年少時是知名的采花大盜,說白了就是一個在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淫賊,然后栽了,被路過的高手給閹了,至于是誰做的不知道,但從那往后這淫賊就消失了,直到惡叟老人出現(xiàn),被一些人認出來他就是當(dāng)年的淫賊。
不要看他滿臉褶皺,身材佝僂就以為他很老,實際上滿打滿算他才五十多,正是當(dāng)打之年,內(nèi)息境的巔峰期一直到60歲。
當(dāng)何塵正在全力戒備眼前的惡叟之時,突聽身后驛站二樓一房間門,吱呀呀的打開。
一魁梧人影立于二樓,其人身材健碩卻又不失矯健之感,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宛如鬼斧神工,堅毅的面龐上,目光向下俯視,宛如蔑視所有人。
神武門最后也是最強的傳人—霸拳武淵
那恐怖的壓迫感讓本就死寂的氣氛更加令人難以呼吸。
“誰在叫我的名字!”武淵冰冷的看著樓下那一行小混混說道。

無名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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