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時間還早距離用晚膳還有一段時間。
“夫人,先用燕窩吧,剛燉好的,本來還想著今日您會晚些回來,打算晚上再熱一熱,現(xiàn)在倒是剛剛好?!毙√野蜒喔C端了進來,因為燉燕窩,火候很重要,一般都是小火燉個幾個時辰,所以廚娘們都是正午就開始了。
安姝月端起碗,發(fā)現(xiàn)底部有些異樣,這手法,應(yīng)該是她手底下的人,“小桃,幫我去廚房拿些糕點吧,確實是有些餓了?!辈皇撬幌嘈判√?,只是小桃太過單純什么事情都藏不住。
“諾。”小桃也沒有多想,轉(zhuǎn)身就往廚房走去。
安姝月小心翼翼的從碗底揭下一層薄紙,“看來,安姝蘭確實是忍不住了,想要我的命,那我們就來看看吧?!卑叉露似鹜?,一勺一勺的將燕窩喝盡。是啊,她知道這玩燕窩里下了藥,但她還是要喝,下未果被發(fā)現(xiàn)和下毒使得親妹妹命懸一線那可是不同的罪名,既然要玩,當(dāng)然是要玩到底。安姝月,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
“小姐,這是廚娘做的百合糕,特別軟糯,你快嘗嘗。”小桃端了糕點興沖沖地跑進來,像是獻寶一樣把盤子端到安姝月面前。
“小桃,你覺得,千里閣的掌柜的怎么樣?”安姝月牽著小桃示意她坐下。
“他,精明的狐貍。”雖然不是什么好話,但是看小桃的樣子并不是不喜歡那個狡猾的狐貍。
“你呀,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jì)了,我看掌柜的人不錯?!卑叉卵劭粗约捍笙迣⒅粒缃裼杏趾攘思恿怂幍难喔C,生怕一個不小心提早走了。
“小桃不嫁人,會一直伺候小姐,小姐不要趕我走?!毙√乙幌伦庸虻沟厣?,這一慌張,小桃又開始叫小姐了,在她心里安姝月永遠都是她的小姐。
“小桃,我不是趕你走,我的身子你也知道,而且我也不是讓你現(xiàn)在就嫁,就是讓你相處看看。”安姝月擦到小桃臉頰上的淚水,輕聲哄著,“小桃,那個木盒子,你看見了嗎?!?p> 安姝月指著床底下一直檀木箱子。
“看見了,小姐。”小桃依舊在一旁抽泣。
“那就是你的嫁妝,不過,要等我離開了你才能打開。”安姝月在嫁過來的時候就給小桃安排好了退路,畢竟小桃是她帶過來了,一直忠心耿耿,她要為小桃負責(zé)。
“小桃不嫁人,不要嫁妝,小姐你要好好的?!毙√业念^搖的像個撥浪鼓。
“小桃...”安姝月突然吐出一口黑血,直直得昏了過去,倒在地上。
小桃看著沒有生氣的小姐,直愣了幾秒,趕忙抱起小姐,大喊,“來人啊,小姐吐血了,快來人啊。”她一邊哭一邊喊,感覺自己的小姐就要離她而去了,剛剛的遺言嗎,“不要啊,小姐,小桃就想陪著你,你別走,小姐?!?p> 外面的仆人們聽到了自然是慌亂極了,有找管家的,有找將軍的,也有跑出去找大夫的。
“怎么樣?”慕容霖拽著大夫,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這毒霸道得很,幸好救得及時,這下毒的人,應(yīng)該也是第一次,沒經(jīng)驗,下得少,不然以夫人的身子,怕是救不回來了?!贝蠓蛞彩且活^的冷汗,這慕容將軍就在一旁放著冷氣,生怕救不回夫人,自己也要陪葬。
“不過這毒很是傷元氣,夫人怕是在后半夜會發(fā)熱,要好好看護才行啊”大夫看了眼慕容霖,有低下頭去。
“夫人可有吃過些什么?!蹦饺萘鼗剡^神來就是要找到下毒的人。
“夫人只喝了碗燕窩,別的什么都沒吃,裝燕窩的碗還在桌上。”小桃在一旁趕緊回話,指了指桌上的空碗。
大夫上前仔細看了看,“沒錯,這毒就是下在了燕窩之中?!?p> “給我查,只要是接觸過燕窩的,都要查,查不出來就統(tǒng)統(tǒng)杖斃。”慕容霖也是沒想到自己的府里會出現(xiàn)奸細,“尤其是這兩個月剛進府的著重查?!?p> 慕容霖走到安姝月床前,看著臉色蒼白的小人兒心里一揪一揪的疼,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在府里都能遭到毒手。
“將軍,人都在外院等著了。”何伯的速度很快,一頓排查下來就鎖定了三個人。
慕容霖也不想臟了安姝月的屋子,索性就走到外院,“屋子都搜過了嗎?”
“搜過了,將軍,在青萍那里搜出了五兩金子,在那個廚娘那里搜出了十兩銀子?!笔绦l(wèi)將銀錢呈上。
“將軍,奴婢冤枉啊,這十兩銀子是奴婢這二十多年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奴婢的兒子就要成親了,這是給奴婢兒子用來娶媳婦兒的?!睆N娘趕緊跪在地上磕頭。
“看看她的鞋子?!蹦饺蓦x指了指青萍。
青萍聽到聲音竟是直接起身想往外跑,可是她一個弱女子怎么跑得過那些五大三粗的侍衛(wèi)呢,還沒跑出幾步就被抓住了,順帶著脫了鞋襪,讓人看到了藏在襪子里的藥包。
侍衛(wèi)把藥包遞給旁邊的大夫,大夫打開了藥包聞了聞味道,“沒錯,就是這個,這是烏頭散,一包一次用量,一般都是世家公子用來毒殺獵物的。”大夫解釋道。
“說,是誰派你來的?!蹦饺萘乩淅涞拈_口,這種藥,不是一個小小的仆人可以拿到的。
“是奴婢自己看不慣夫人,沒有誰指使?!鼻嗥家懒瞬婚_口。
“上刑。”慕容霖也不想廢話,他相信,沒有什么嘴是在刑罰之下撬不開的。
青萍慘叫聲連綿不絕,但始終不愿意開口。
“再怎么樣也要考慮家人,你死沒關(guān)系,但是在將軍府的追責(zé)之下,你覺得你的家人能逃得過?”何伯知道這種死活撬不開嘴的人,怕是有什么把柄在別人的手中。果然看到青萍的眼皮動了動,“你覺得你背后的人,能在將軍府前護住你的家人?”何伯干脆有加了一把火。
“小的死不足惜,小的愿意交代,求將軍...救救小的的家人。”青萍果然開口了,“是安府大小姐安姝蘭,她扣下了小的的母親還有弟弟,讓下的給夫人下藥,不然就要殺了小的的家人,求...將軍。”其實她可以逃跑的,半個時辰足夠了,但是,那樣證據(jù)就不夠了,安姝蘭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她是死士,為主子去死本來就是她的使命,這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去查一個藥的記錄,通知大理寺過來?!边@次慕容霖不想繞了安姝蘭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痛下殺手?!俺弥聝夯杳?,趕緊把事情解決了?!弊约曳蛉颂屏剂?,要是她知道了,萬一以求情,自己說不定就答應(yīng)了。
“諾,小的這就去請大理寺的人過來?!焙尾仓乐髂负蜕?,但是這次一定要讓那些不長眼的人長點記性。
而安姝蘭還在做著嫁入將軍府的美夢,只要青萍跑了,她就可以把罪責(zé)都推到青萍身上,安姝月也死了,她正好可以趁著將軍傷心之際趁虛而入。
“小姐不好了,大理寺的人來了,說是要抓您和少爺?!毙±娲掖颐γΦ呐苓M來,一臉的慌張,小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那藥還是小姐從少爺手中要過來的。
“慕容夫人被下毒至今昏迷不醒,下毒之人已經(jīng)招供,就是安姝蘭指使的,我們也查了藥房記錄,貴府公子安書澤前幾日在回春堂買了烏頭散,那藥包的編碼正好與這個藥包相符,這里還有你們安府買通兇手的五兩金子。人證物證具在,現(xiàn)將安姝蘭、安書澤押到大理寺候?qū)彙!?p> “大理寺卿,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慕容夫人就是我們家二女兒,這親姐弟怎么可能下毒手?!卑哺桓蚁嘈牛约旱膸讉€孩子,一個昏迷不醒,另外兩個踉蹌入獄,她遞了厚厚的一疊銀票過去,希望對方能夠通融通融。
“安書澤年紀(jì)不大,早就被這陣仗嚇到了,只在一旁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薄?p> “鐵證如山。抓人。”大理寺卿也受到了慕容霖的叮囑,一定要嚴辦,自然不可能為了區(qū)區(qū)一疊銀票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這安府也真是窩囊,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爛。
“官爺,這與我家公子無關(guān)啊,是大小姐向我家公子要了藥包,說是后院的老鼠太過猖狂,想要毒老鼠去的呀?!蹦仙s緊過來解釋,當(dāng)時他就在安書澤身邊,“我家公子是要買這藥包出去狩獵的,與李家和王家公子約好的,官爺們查過買藥的記錄,可以看到一起的幾條記錄。”
大理寺卿翻了翻手中了記錄本,點了點頭,“確有記錄,那就安公子配合一下調(diào)查?!币坏┌矔鴿刹皇菐蛢?,他就客氣多了,按照慕容夫人的受寵程度,沒什么罪的弟弟,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安姝蘭被兩個官兵押著出來,同樣被抓的還有小梨,身為貼身丫鬟,小梨的供詞也是必要的。
“母親,救我,我是冤枉的?!钡竭@份上,安姝蘭還要掙扎。
“大理寺卿,您看,這萬一是冤枉的,女兒家家的怎么能進大理寺呀,這名聲怎么辦。”安母自然關(guān)心的是大女兒的名聲,雖然她也覺得大女兒可能真的下藥了,但是這臉,安府丟不起。
“安尚書,安夫人,我們也是秉公辦事,就是到了陛下跟前,我們也一樣。”這話大理寺卿說的毫無壓力,人證和物證都有,他沒有任何徇私,最多就是嚴辦的而已。
“帶走?!辈唤o安父。安母再說話的機會,他還想好好辦案,在將軍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
“母親救我,一定是安姝月那個賤人陷害我?!卑叉m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真的害怕了。
大理寺卿聽了皺了皺眉,“作案動機也有了?!?p> “你去將軍府,找月兒談?wù)?,這是還能有所轉(zhuǎn)機?!卑哺傅拿碱^鎖得緊緊的,“這孽障,怕是整個安府都要被連累了?!卑哺谶@官場多年,是真是假他還是知道的。
“都是妾身管教無妨,妾身這就去將軍府?!卑材缸匀徊粫谶@個時候去觸霉頭,急忙備了些補品,就往將軍府旁。
這安夫人剛出門,安姝蘭、安書澤被抓的消息早就傳的滿天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