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許久,電話才撥過去。
很快就接通了,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冷:“什么事?”
這種硬邦邦的姿態(tài),不太友好,令人很不滿,可慕婉又知道,現(xiàn)在她才是欠債的那個人。
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安撫情緒,她柔聲的說:“沒什么,就是想問問,星辰地產(chǎn)和我大姐簽約這事兒,和你是否有關(guān)系?”
“這不是你提的要求?”那頭聲調(diào)更冷了。
慕婉一噎,實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這個男人,才讓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明明就在今天之前,他們處得還不錯,雖然依舊是大夫和病患的關(guān)系,可都能坐到一起喝酒了,也不至于很差啊。
心里是挺糾結(jié)的,又摸不清楚原因,慕婉只能暗想著,或許這男人本來就是陰郁多變的性格,他之前對她不錯,不過是看在她能治病,緊急時候還能充當上門大夫的角色罷了。
再吸一口氣,努力將情緒平復(fù),慕婉說:“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很感激你,你腹部的傷,我會負責到底,你手腕的舊傷,還有最后幾天針灸,我也會在暑假結(jié)束之前給你處理好,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兩不相欠了?!?p> 兩不相欠嗎?
是了,雖然她口中說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本質(zhì)上,在父親去世后,他和薛家是要劃清界限的,而慕家根本就離不開薛家的扶持。
這小姑娘,不過是聰明了些,知道他些許秘密罷了,他們不是一路人,也沒必要有過多的深交,是吧?
“知道了。”裹著寒冰的三個字,直接把這黑夜打落到寒潭般的谷底。
聽著那頭嘟嘟的忙音,慕婉眉頭蹙了一下,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早就習慣薛衍時不時的抽風,她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把金瘡藥做好,把薛衍的傷治好,然后就安心準備開學,搬到學校去住的事兒。
上輩子二十八年,她大多數(shù)時間困在深宅大院,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甚至連想都不敢想,這個世界的女孩子也能上學讀書,和那么多同齡人待在一塊是什么滋味。
一定很有趣,是吧?
翌日一大早,慕玥就出門了。
穿著慕婉為她搭配的衣服,化了個相對濃艷大方的妝容,突破了以往溫柔婉約的風格,但又不顯得太突兀,只是看著陽光明媚一些罷了,總之,她對這個新造型非常滿意。
將她一路送到了門口,慕婉轉(zhuǎn)身回家,臉色在和慕嫣撞到的時候,稍稍僵了僵。
“你現(xiàn)在滿意了?”慕嫣捏著拳頭,狠狠的咬著牙,一雙眼睛里迸發(fā)著憤恨的光芒。
“我為何不滿意?”慕婉攤了攤手,笑意依舊未減:“住著大房子,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的疼愛,有豐富的零花錢,等學校開學了,我還能去上學,生活都這么美好了,我又有什么不滿意的?”
慕婉說的都是真心話,可慕嫣半個字都不信。
她不客氣的呸了口:“現(xiàn)在我讓你得意,等開學了,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是處了,被同學欺負笑話,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哪里去?!?p> 慕嫣從小在海市長大,有薛家的加持,她名聲很大,要好的小姐妹也有不少。
昨晚在母親那里徹底失去希望后,她就沒再強求,只能勸自己忍一忍,等去了學校,她有的是機會報復(fù)回去。
總之,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慕婉憑下三濫的招數(shù)一直得意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