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祁退后半步,“還是算了,宋二小姐如今這番心思可不在衙門,讓你跟在身邊,若是出了差錯,這鄭氏一門的聲望可不能砸在我的手中。”
“大人既然這樣想不如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民女,昨晚的火勢本就是一個把戲而已,根本不大,煙霧費了些麻煩而已,我是將火滅了才走的,相比大人派去勘驗的人也知道這點。若不是情急之下,我也不會費這凳子差錯。還望大人原諒這次。”
原本昨日的那些宋真已經(jīng)所有罪證消滅,不料被阿姐發(fā)現(xiàn)行跡,今個一早就來頂罪。
早知道就跟阿姐講清楚,這衙門里的人絕不會查到她們身上,就算有所懷疑,那也沒有證據(jù)。
如今阿姐“不打自招”,宋真她才只好“認罪伏法”。
這鄭祁好好一個鄭氏公子哥,沒事還學(xué)個什么醫(yī)術(shù),招搖撞騙的,偏偏宋母還對他印象極佳。
“本來也沒想關(guān)你,這樣吧,你能重現(xiàn)一次當時的場景,本官便放了你如何?”
宋真看著鄭祁,心道,“果然,這人的重點從來都不是自己放火了?!?p> ……
夜幕降臨,鄭明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在看著旁邊坐著,筷子都不動一下的公子,埋怨道,“公子,這都小半個時辰了,再不吃這菜可真得撤了?!?p> 鄭祁搖著一把折扇,全部心思都放在外面,“對呀,半個時辰了,怎么還沒弄好?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錯?”
鄭明嗅了嗅,“公子,您聞見什么味沒有?”
鄭祁鼻子微動,“是煙?!?p> “火光,公子著火了少爺!”
看著窗戶外面一人多高得火光,鄭祁緊握折扇,“倒是真的做到了?!?p> “公子,您不出去看看?”鄭明奇怪的看著一動不動的自家公子,“往日里您可是最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熱鬧,今日怎么不去看看,留下宋二姑娘不是這個原因嗎?”
鄭祁拿起碗筷,“不了,放她走吧,之中的關(guān)卡我好像是明了?!?p> 鄭明搖搖腦袋,領(lǐng)命往外走,剛打開門,就聽到鄭祁囑咐道,“派個人在后面跟著,一次不行,那兩家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是,公子?!?p> ……
宋真獨自走到空蕩的大街,心理正想著如何同宋母解釋晚歸的事實,看到街邊零星剩下的幾個賣吃食的攤販,心道,“要不買點東西回歸?!?p> 可是還沒走到攤販處,就想起自己空了的荷包,只好作罷。
回到客棧,宋真看著漆黑的房間不免覺得奇怪。
“自己未歸,照理說阿姐和阿娘不至于放心大膽的就睡了,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宋真顧不得小心,一掌推開了房門,房間里還放著行禮,但卻不見阿娘和阿姐。
宋真看了一下四周,整齊沒有翻動的痕跡,看樣子不像是被人擄走。
跑到大堂,見到客棧的掌柜,宋真才得知,就在上午的時候,來了兩頂轎子將宋母和宋藹給接走了。
宋真坐到大堂的一條長凳上,想著這到底是誰將宋母和宋藹接走,著急忙慌的居然沒有留下一封口信。
宋母和宋藹如今到底在哪里?
鄭祁看著地牢中的躺著的兩個人,“還沒有招嗎?”
旁邊的獄卒搖頭,“沒想到這兩人嘴巴還算緊實,大人再給小的一刻鐘,小的一定會讓他們見識到廣都縣大牢的厲害?!?p> 鄭祁點頭,出了牢房到了較為干凈的一間坐下。
旁邊的鄭明奉上了茶點,拿著書的鄭祁剛端起,外面就走進一稟告的衙役。
“大人,那個宋二姑娘又回來了?!?p> “宋真?”鄭祁微微蹙眉,“可有受傷,陪她同去的是哪個,前來回話。”
片刻后,鄭祁合上書卷。
“宋藍氏和宋大小姐不見呢?可曾了解過?”鄭祁看向面前這個匯報的衙役,詢問道。
“聽客棧的老板到,晌午時分前后來了兩撥人,宋小姐和宋夫人被第一波直接給接走了?!?p> “接走?”鄭祁嗤笑,“若是真的是接走,宋真也不至于到衙門來?!?p> “那大人,宋二姑娘還在衙門口站著,咱們?nèi)缃襁@么辦?要小的立刻打發(fā)走嗎?”
鄭祁臉上收了笑容,“為何。讓她進來,想來與本官想的差不多?!?p> 宋真被領(lǐng)到了潮濕異常的地牢,看到坐在骯臟牢房吃著平常百姓難以見到的水果,一臉悠閑的模樣,這副反常而詭異的畫面,倒真是不同尋常的鄭氏公子。
“不知宋二小姐這番折返而來,是因為什么?”
鄭祁好整以暇地看著宋真,只見宋真上前一步拱手道,“白日里,大人說少一個邢訟師爺不知道還算不算數(shù)?”
鄭祁斂去笑容,“不好意思,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人,宋二小姐還是晚來一步,請回吧?!?p> 低著頭的宋真一聽便知道這是鄭祁故意整自己,也不知道這師爺一事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不管如何,宋真都要試一試。
憑借官府的力量找到和救出宋母和宋藹是目前最為捷徑的辦法,既然這個鄭祁都拋出橄欖枝了,不管這人目的到底如何,態(tài)度如何頑劣,為了今早的達成目的,這些都不是問題。
“大人說找到了師爺,相比也是剛剛成事,在下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大人也可以讓那位新上任的師爺過來,咱們一教高下,畢竟自古以來能者居之不是?!?p> 看著這般自信、恭敬的宋真,鄭祁眨了一下眼睛,“看來宋二小姐很有信心?!?p> “這是自然,畢竟是大人看上的人才,不是嗎?”
鄭祁笑著鼓掌,“既然宋二小姐都這么說了,本官也趁機開拓一下眼界?!?p> 鄭祁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回頭看向宋真,“二小姐一起吧?!?p> 宋真站在鄭祁身后,沒過多久,來了一位小胡子的師爺。
看著已到了不惑之年,眼睛小而帶著銳利,一來便將宋真打探了一遍。
“大人。”徐立想向鄭祁行禮,“不知大人這么晚了叫屬下過來可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
鄭祁搖頭,“沒什么,只是請徐師爺過來交流交流?!?p> 徐師爺?宋真想起白日里江無良說的那個衙門口勢利衙役的老丈人不是,看來鄭祁剛講的找到了合適的不過是戲弄自己的借口罷了。
不過,這個師爺看是有禮恭敬,但是這行禮的態(tài)度和語氣,宋真都看出了端倪。這就是長姐長為此頭疼的地頭蛇,鄭祁看來也為此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