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醉方休
許南安跑得氣喘吁吁,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袋子,“聽冰凌說你一下午都在準(zhǔn)備出外景,怕你不吃東西餓的胃疼,給你買了點(diǎn)零食,但我好像來晚了……”
他高大的身軀遮擋住她頭頂?shù)墓?,臉上是溫和的笑,唯有眼神透著些許不安。
心頭一暖,蘇瑾搖搖頭,“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剛好肚子餓了。”
“那不如我們?nèi)コ詿景??冰凌還在車?yán)锏戎覀?,快上車吧,今晚風(fēng)涼,小心別感冒了?!痹S南安細(xì)細(xì)打量著蘇瑾的神色,脫下外套搭在她肩上。
蘇瑾抬眸,目光落在尚冰凌身上,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直至抵達(dá)燒烤店,蘇瑾都沒能從剛剛的情緒里走出來。
她將頭靠在落地玻璃窗上,目光呆滯,腦海中放電影般閃過畫面,心底那道傷仿若被狠狠撕裂。
看著蘇瑾紅腫的雙眼,尚冰凌問道:“小瑾,你哭過了?出什么事了?”
“誰欺負(fù)你了?我去幫你報仇!”許南安附和道。
不安絞動著手指,蘇瑾聲音很輕:“我見到白弈了?!?p> 空氣一瞬間凝固,許南安低垂眼瞼,眼底漸漸籠上一層陰翳。
白弈啊……
這個他本以為會消失的徹頭徹尾的人,卻這樣猝不及防又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
“哎呀,好了,都過去了?!鄙斜栊χ蚱瞥聊?,“小瑾你別難過了,越是這樣他就越得意,你要讓他看到,沒有他,你活的更精彩!”
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微涼泛著淡淡苦澀的滋味順著喉嚨滑到胃里,蘇瑾緊抿雙唇,眼眶慢慢又紅了。
道理她都懂,但現(xiàn)在事實(shí)就擺在眼前,他光芒萬丈,而她卻只能倉皇而逃。
“對,都過去了,我不是為他難過,我是為我自己難過。今天的任務(wù)被我搞得一團(tuán)糟,有那么一瞬間,我想我不如辭職算了……”
許南安不由分說奪走她手里的酒瓶,“小瑾你喝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新聞人不是你的夢想嗎?說放棄就放棄,這不像是我認(rèn)識的你?!?p> “我的夢想不是做娛記,可是我沒辦法選擇……”淚水霎時迷蒙了雙眼,蘇瑾聲音哽咽,借著酒勁打開了話匣子,“我爸爸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他……”
“噓!”尚冰凌連忙捂住蘇瑾的嘴,“我們知道蘇伯伯是冤枉的,但現(xiàn)在是公共場合,隔墻有耳,有什么話我們回去說好不好?”
蘇瑾是真的有點(diǎn)累了,頭一歪順勢靠在尚冰凌肩上,沉沉睡去。
許南安無奈的笑了,起身抱起蘇瑾,輕聲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p> 到家時夜已經(jīng)深了,飄起了細(xì)密雨絲。
安頓好蘇瑾,尚冰凌遞給許南安一杯溫水,“小瑾睡下了,今天謝謝你?!?p> “跟我還客氣什么?”許南安挑挑眉,“小瑾房租的問題交給我解決吧,咱們就按約定好的讓她搬到你這里合租,夜深了,你早點(diǎn)休息,我先回去了。”
“南安?!彼蝗怀雎晢咀∷?。
客廳里只開著一盞落地?zé)?,她的臉隱沒在朦朧的光暈之中,臉上神色看不大真切,而她只靜靜凝望著他,屏住呼吸,眼中似流轉(zhuǎn)著星星般璀璨的光芒。
許南安皺了皺眉,“怎么了?”
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角,指甲插入掌心微微刺痛,許是因?yàn)楹攘司频木壒剩X得空氣有些燥熱,就連呼吸也瞬間變得滾燙。
“我……我其實(shí)……”
空中炸開一聲響雷,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尚冰凌移開視線,淺笑著搖搖頭,“沒什么,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許南安亦是溫和一笑。
目送著他離開,她又不甘心的跑到窗邊探頭張望,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屋外風(fēng)聲驟緊,豆大的雨點(diǎn)噼里啪啦落了下來。
此刻,酒店內(nèi)。
迷迷糊糊聽到房門處細(xì)微的響動聲,白弈一個激靈,匆匆忙忙爬了起來。
“啪”的一聲,電燈亮了。
沈凌薇抱著雙臂站在門邊,皺眉望著一室狼藉,“你什么時候這么邋遢了?”
“薇姐?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又有私生飯呢?!卑邹奶秩嗔巳嗨脕y蓬蓬的頭發(fā),翻了個白眼。
“我不是不放心嘛?!彼膊桓蜌猓黄ü勺谏嘲l(fā)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知道我為什么這時候來找你嗎?”
他慵懶的靠坐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私生飯的事唄,放心,我好得很?!?p> “跟私生飯沒關(guān)系,我來是為這件事,你好好看看,給我個合理解釋。”
沈凌薇也懶得廢話,打開手機(jī)遞給白弈,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聽語氣感覺不是來走過場的,白弈頓時睡意全無,接過手機(jī)看到新聞標(biāo)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你還好意思問我?”沈凌薇板著臉,“說吧,照片里那女的是誰?”
“不是吧薇姐,這種新聞你也信?”
“你應(yīng)該很清楚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當(dāng)初簽合同的時候就都跟你說清楚了,你現(xiàn)在是萬眾矚目的國民老公,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談戀愛!就算你真的有這個心思,不能換個低調(diào)的方式嗎?或者你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也好,但……”
“停!”
白弈頭疼欲裂,再讓她這么說下去,他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深呼吸,他言簡意賅,“她是一名記者?!?p> “記者進(jìn)你房間干嘛?”她緊盯著他。
“她是來做采訪的,找錯房間了,沒說兩句話就走了。”
What?
沈凌薇被氣笑了,“居然還有娛記不認(rèn)識你?”
“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決?”不想再繼續(xù)討論蘇瑾,白弈轉(zhuǎn)移了話題。
“行了,這事你別管了,我會找公關(guān)團(tuán)隊幫你壓下去,但是凌瀟瀟那邊你也稍微防著點(diǎn),再給我出這種花邊新聞我第一個扒了你的皮!”
“知道了?!?p> “哦對了。”沈凌薇剛起身往外走又退了回來,“你爸給我打電話說聯(lián)系不上你,希望你有時間能回家吃個飯,你們一家人也很久沒有團(tuán)聚過了?!?p> 唇角勾勒出一抹譏諷笑意,白弈聲音冷了幾分:“回去無非就是讓我繼承他的家業(yè),按照他的意愿娶妻生子,我是不會回去的。”
沈凌薇最清楚白弈的倔脾氣,多說無益,索性也就不再勸了。
窗外雨聲潺潺,屋子里重新恢復(fù)寧靜,他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抬起手,手掌緊貼在玻璃窗上,感受著掌心處濕冷的溫度,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不自覺又浮現(xiàn)出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