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西外,一座小山上,能夠俯瞰大半個繁華的咸陽城。
“弟弟,你放心吧,姐姐找到他了,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公輸婉站在座新墳前,其下埋葬的是她弟弟公輸瑜。
作為潛入侯爺府的殺手,理應(yīng)來說他是被下人拉去埋了。
但公輸婉顯然不能忍,于是去把他又給挖出來,挑選了個能俯瞰咸陽城的位置。
他們在咸陽城的布局,乃是他們數(shù)年的心血,然而卻一朝夕見全盤崩潰。
就連疼愛的弟弟,也都命喪于此,這讓公輸婉怎么能不給他找個好位置呢!
既然生前是為了咸陽,那死后也在咸陽城邊好好看著,她總有一天會推翻大秦!
不對,推翻大秦,那是墨家的事情,她此刻已經(jīng)不是墨家人了。
公輸婉站在墳前,陰沉著臉滴出兩滴淚水。
回想起這些天的遭遇,他即是憤怒又是無力。
由于刺殺任務(wù)失敗,他們理應(yīng)被調(diào)回墨家去。
誰知,公輸瑜擅自行動,將自己折在此也打草驚蛇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被六國余孽給注意上了。
雖然雙方都以推翻大秦為己任,但終究不是同一個體系和理念的。
一旦雙方碰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可能坐下來好好談合作的。
除非,有什么共同的利益,而推翻大秦顯然不能讓他們合作。
六國余孽是王公貴族,他們推翻大秦后自然是自立為王。
墨家那一派系的人,也是想將大秦推翻后,將天下咱為己有。
盡管是同一個目的,卻不是同個理念,不可能達(dá)成合作。
而因為公輸瑜刺殺失敗,導(dǎo)致他們布局露出水面,可能損失慘重。
加上讓公輸婉撤離,她卻執(zhí)意要留下,已經(jīng)是違背墨家的旨意了。
有能力者居之,乃是墨家的基本理念。
你有能力,便聽你的。
倘若失敗一次,他們便不會再讓上前線。
像是公輸婉這般違抗命令,已經(jīng)擺明了不放規(guī)矩在眼里。
于是,公輸婉被墨家逐出家門,就連公輸家族也回不去了...
此刻,她就像是公輸瑜這般,無依無靠只有滿腔的怨念要報復(fù)!
弟弟是她的全部,既然常宇殺了他,那邊讓常宇付出代價!
這是支撐著她,直到此刻的毅力,絕對不會讓弟弟死得不明不白。
站在墳前回過神來,公輸婉將條黑帶纏在頭上,順勢綁住那一頭的秀發(fā),以免作戰(zhàn)時被秀發(fā)牽制住。
唰!
黑帶在腦后打個結(jié),站在墳前的公輸婉,滿腔怒火不懼生死,就像是死士般。
抓起插在墳前的利劍,公輸婉微微側(cè)過身,盯向燈火通明咸陽城。
“常宇,我敬你才智過人,非常欣賞你。”
“卻殺了我弟弟,別怪我不客氣了,這是你自找的!”
“今晚的咸陽城...不對,是侯爺府,定要血光滔天!”公輸婉眼中閃過寒芒。
......
侯爺府中,常宇捂著后背,踉踉蹌蹌的走回來。
王輔坐在前廳,見狀趕緊迎身上前,打趣道:“侯爺這是去哪回來了?”
“別提了,”常宇無奈的擺手,讓他找些藥酒給擦擦后背,可太疼了!
王淑儀那妮子也真是,不由分說上來就動手,搞得好像他身子骨很硬朗似的!
也幸虧身子骨不弱,不然那一下過肩摔,還不得當(dāng)場涼了?!
想起剛才和她在壓馬路,常宇就不由嘿笑一聲。
王輔恰好擦上藥酒,暗中泛起的火辣辣的感覺,疼得常宇跳起來驚呼不止。
“不至于那么夸張吧...”王輔一手抓著藥酒,一手無措的愣著。
“你去試試?”常宇沒好氣的的瞪了眼。
他們是練家子,摔摔打打沒事,可他不是練家子!
也幸虧在荒島時有鍛煉,不然三年過來指定是死肥宅,被王淑儀來這么一下...當(dāng)場黑人抬棺。
緩和許久,火辣感才消退,常宇這才讓他繼續(xù)擦拭。
雖然比較生疼,不過也確實有效,隱隱的痛楚沒那么難受了。
“侯爺,照你這樣,還能不能出征了?”王輔忍不住打趣道。
這才被來個過肩摔,就已經(jīng)要死要活的了,若上了戰(zhàn)場豈不是...
常宇沒好氣的回道:“戰(zhàn)場上和王淑儀,那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他寧愿去和匈奴肉搏,也不想和王淑儀牽扯牽扯。
別的不說,萬一磕著碰著她,最后遭殃的還是他常宇...
在戰(zhàn)場上就不同了,可以使用兵器,哪怕肉搏不行,兵器總能使吧?
雖然斬馬刀重達(dá)幾十斤,但常宇雙手還是能揮動的。
王輔憋著笑,常宇沒好氣的無奈說:“你可別說話了,我現(xiàn)在煩著呢?!?p> 不僅是王淑儀的事情,各方面的壓力都來了,常宇不是圣人他也會煩。
對于這些事情,王輔也不好多說什么:“侯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是您告訴我的?!?p>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一旦自己亂了,就會露出破綻給對方,到那時候可真就亂了。
凡事隨機應(yīng)變,只要人還活著,那辦法總比困難多,沒什么大不了的。
聽王輔這句話,常宇的煩躁,也是放松了不少。
確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么大不了的,隨機應(yīng)變嘛!
千萬不能自亂陣腳,不然被人看出來底氣不足,那可就是處于被動了。
可說的倒是容易,真置身在常宇此刻的境地中,就不見得能說出這番話了。
可要知道,現(xiàn)在不少人,都在看著他出糗。
出征討伐匈奴,乃是他在大秦打響的第一仗。
若得勝而歸,那再好不過了。
怕就怕在,中途出現(xiàn)變故,導(dǎo)致大敗退場。
到那時候,不僅是朝中的風(fēng)向,六國余孽和其他勢力,乃至域外匈奴和百越蠻夷都會伺機而動。
始皇帝非常重視常宇,若是他第一場戰(zhàn)斗就失敗了,那可是真的會造成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場面。
如今整個大秦的秩序,將會因為常宇出現(xiàn)失敗而出現(xiàn)變化。
其實,真要說的話,在趙高與其黨羽被清除時,就應(yīng)當(dāng)是發(fā)生動蕩了。
不過,卻因為常宇的出現(xiàn),讓很多有心人都選擇再忍一手。
可以說,常宇現(xiàn)在,就是他們的博弈的棋子。
不管失敗與否,他們都會有所應(yīng)對。
在這種情況中,常宇能不壓力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