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門墨哲
“跟我說說,是出什么事兒了?”柳言今日心情不錯,說起話來也輕快。
蕭躍卻不似她那么輕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關(guān)鍵。
柳言只得擱下茶杯,戲笑道:“讓我猜猜,是陛下難為你了?”
蕭躍一聽這話,連忙擺手否定。
“不是不是!”
是不是柳言心中有數(shù),微微笑了笑,等著他的后文。
“只是……運轉(zhuǎn)上出了點麻煩?!?p> “噢,什么麻煩?”
蕭躍有些坐立不安,猶豫了半日,嘆了口氣,大有豁出去的感覺。
開口:“是戶部,說國家財政不足,只能撥一百兩用于置辦鄰國來朝的儀式?!?p> “黃金?”
“一百兩銀子?!?p> 這下柳言還真是沒話說了。
但凡是個富貴人家,過了生辰壽宴什么的,也不至于只花一百兩銀子。
國家財政再怎么緊張,也不至于拿這點錢來搪塞萬國來朝的禮儀。
戶部哪有權(quán)力做這個主?
無非是夢潭淵的意思。
她原以為夢潭淵再怎樣,也不至于做的人盡皆知。
做的這般明目張膽,無非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就是針對他!
也難怪蕭躍會來找上自己。
畢竟真算起來,真正敢和夢潭淵對著干的,也就她一人了。
但很遺憾……
柳言已經(jīng)和夢潭淵約定過了。
柳言對此,也只能是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陛下,不插手此事?!?p> 蕭躍聞言,眼中最后一點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柳言只得告訴他:“陛下也是想磨煉你,想讓你吃點苦頭。”
說是這么說,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或者可以說的更扎心些:夢潭淵就是想給你使絆子,所以他們想攔也攔不住。
蕭躍見是真沒辦法,也就沒打算久留了。
勉強打起精神,起身和她道別:“此事就不叨嘮大人了,在下再想想其他法子,定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柳言沉默了一下,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千游……”
許千游就在她身后,聽到她喚自己,即刻上前一步。
“在?!?p> 柳言指尖輕敲著桌沿,說道:“去送送蕭大人?!?p> “是”
“不不不,不用麻煩的!”
想起方才許千游得知自己要見柳言時的眼神,蕭躍就有些受不起,連忙擺手。
柳言全當(dāng)他是客氣了。
輕聲道:“無礙,送客吧”
這般一聽,倒有種迫不及待要送客的感覺。
蕭躍也不知最近是犯了什么煞星,最近似乎總有人想針對自己。
蕭躍無奈,卻只能應(yīng)下。
然后默默的跟在許千游身后走,一路無言。
終于到了府門口,蕭躍趕緊說了句:“就送到這吧,在下告辭?!?p> 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許千游卻一把拉住了他。
“不知許公子還有何事?”蕭躍有些欲哭無淚。
許千游猶豫了一會。
“許公子若是無事的話,在下……”
蕭躍還未說完,便見許千游從衣襟中取出一物,遞到了他跟前。
此物是木質(zhì)的牌子,通體墨色。
且不似是染上去的顏色,倒像是木原本的顏色。
許千游攤開的是正面。
上面雕著一個“哲”字。
這是……
蕭躍還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眨了眨眼睛,上面依舊是那字。
“這可是墨哲的醫(yī)令?”
許千游雖不怎么愿搭理他,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帶著此物,去找墨哲,他會幫你?!?p> 蕭躍此時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這突來的援手,又豈有不握之禮?
蕭躍雙手將其捧過,暫且忘了方才的不愉悅,道了聲謝。
許千游倒有些不自然了,冷冷說了句:“并非我想幫你。”
不過是柳言的意思罷了。
總而言之,蕭躍還是再道了聲謝,這才離開。
墨哲是誰?
醫(yī)門門主。
但凡是個人,總有生老病死,免不了要尋醫(yī)看病。
醫(yī)門就是口碑相當(dāng)不錯的尋醫(yī)問藥的地方。
而醫(yī)門門主,更是醫(yī)術(shù)高超,多少人踏破他家門檻,砸上萬千家產(chǎn),就只為請他出手救個人。
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有些陋習(xí)。
這位墨哲就是一個典例,不尊崇什么醫(yī)者仁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救不救,全憑他心情。
話說回來,蕭躍到底不是為了去看病的。
他是要去借錢。
墨哲別的不說,家產(chǎn)是富可敵國的。
這種可以讓墨哲出面做事的醫(yī)令,墨哲總共也就制了兩塊。
令蕭躍沒想到的是,一塊居然在這個管家身上。
這話說出去,怕是沒人敢信。
酒館里坐臺說戲的也不敢這么說。
這許千游到底是什么來頭?
不過他現(xiàn)在該想的可不是這個,一拍腦袋,他才想起來。
方才他應(yīng)該再問問許千游。
看看能否再加一條醫(yī)治一下他的母親。
這墨哲的脾氣也不是一般的大。
墨哲住的是一家四合的院子,院外的墻角縫里長滿了草。
蕭躍在門外敲響了門。
只出來個藥童。
“你好,我是……”
“我家主子在忙,暫時沒有時間,你若想見,先侯著?!?p> 說罷,“嘭”是一聲將門關(guān)上了。
蕭躍未說完的話全堵在了喉間,默默的咽了下去。
這次的閉門羹來的更迅猛些。
好歹許千游還將他帶了進(jìn)府,在偏殿等候著,有口茶喝。
這下倒好,連自己看都沒看一眼。
或許應(yīng)該先準(zhǔn)備這塊牌子……
蕭躍低頭看了眼手中還沒拿出手的醫(yī)令。
于是他又一次敲響了門。
出來的還是那個藥童。
只是表現(xiàn)的更不耐煩。
“你煩不煩?!”
“等等,你看這個!”蕭躍將自己卡在門里,這才沒讓門關(guān)上。
立馬伸出醫(yī)令。
“什么東……”
果真,那藥童見了他手中的醫(yī)令,后面的話是斷然說不出了。
見令如見主。
他這是把主卡門里了……
“公子請進(jìn)!”藥童一把將門推開,給他讓道。
蕭躍:“……”
這醫(yī)令果然好用。
藥童這下也不敢耽誤了,不叫他在偏殿侯著,直接帶他去找主子。
剛?cè)朐鹤?,就嗅到一股子的草藥味?p> 院子里擺滿了一層層的草藥,正在太陽底下曬著。
四下都有擺弄著草藥的童子,或是碾藥,或是曬藥。
但凡是抬眼見到他的,無一不露出驚訝之情。
活像沒見過世面的。
蕭躍有種被當(dāng)猴看的感覺。
隨著藥童走了許久,蕭躍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墨哲家根本不是個四合院。
而是一整片四合院。
這一帶的四合院仿佛被連在了一起,他隨著藥童走過了一個又一個類似于方才的院子。
最后直接從后院進(jìn)入了墨哲所在的醫(yī)門。
蕭躍:“?。?!”
世人和他一樣,一直以為墨哲不置辦府邸,是低調(diào)。
如今看來……
他家簡直大的嚇人。
貫穿了這一帶所有的四合院。
就在方才,他還是從醫(yī)門大門那邊繞過來的。
因為醫(yī)門的坐柜的人說:“主子在家?!?p> 現(xiàn)在想想,蕭躍心中憋了一口老血。
好在最終他還是見到了墨哲。
藥童將他帶到一處房前,輕敲了敲門,輕聲說道:“主子,有人要見您?!?p>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不悅,語氣也厲了幾分:“不要帶閑雜人等進(jìn)來?!?p> 藥童深知他秉性,也是放低了態(tài)度,和方才與蕭躍說話的語氣千差萬別。
“主子,此人帶了醫(yī)令。您看要……”
藥童還未說完,門邊被拉開了。
蕭躍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看去,門內(nèi)那人,一襲墨色衣衫,頭發(fā)有些凌亂,似是有一段時間沒整理過了。
眼下還有圈黑眼圈,似乎許久未休息過了。
嘴邊還圍著一圈泛青的胡渣。
這般行頭,著實和蕭躍心中那溫文爾雅的醫(yī)者不同。
也給他原本俊朗的容顏打了幾分折扣。
他打量墨哲的同時,墨哲也在打量著他。
發(fā)現(xiàn)此人并沒見過,便疑惑道:“你有醫(yī)令?”
蕭躍這才后覺,感覺掏出剛才又放回懷里的醫(yī)令。
墨哲見了神情微變。
“可是急事?”
蕭躍下意識的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想來墨哲說的“急”和他概念中的“急”是不同的。
在醫(yī)者眼中,他們的“急”,是病人急需看病,還剩一口氣吊著的那種。
相比之下,蕭躍這事確實不算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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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對白
突然想想,似乎太過于集中寫主角了,所以想把配角這邊擴充開來,完善一下配角的人物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