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幻拉了拉烏莉的衣袖,搖頭勸道:
“妹妹慎言……”
烏莉卻不給面子,在她眼里,巧幻身份卑賤,叫她“妹妹”簡直是在故意惡心她。
要不是因為秦鸞在這,她早甩開巧幻的手,然后好一番諷刺了。
但此刻,烏莉更注意秦鸞的反應(yīng),她扭頭斜睨著秦鸞,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下巴微抬,似笑非笑。
卻見對方仿佛壓根沒有聽見她說了什么似的,臉上半點不見怒意,更沒有難堪或者難過。
可秦鸞沒反應(yīng),阿蝶卻被氣炸了,她想想就實在替秦鸞憋屈的很。
許是這一股子怒氣上了頭,阿蝶沒去考慮后果,滿心只想打爛眼前這人的臉。
只是阿蝶這巴掌沒能打過去,手離烏莉的臉還有三寸的時候就被烏莉身后跟著的一個身材粗肥的嬤嬤給攔住了。
這嬤嬤手勁奇大,扣著阿蝶的手,讓她半分掙扎不得,反倒痛呼一聲,疼出了眼淚來。
旁邊看戲的巧幻主仆二人都驚著了,秦鸞卻穩(wěn)得住,雖然病態(tài)深重,一身氣質(zhì)卻能壓人似的,開口道:
“不曾想我夫君在外養(yǎng)的一個外室竟真是個可憐人,一顆良心被狗吃了不說,一雙眼睛也是說瞎就瞎!”
言語里是滿滿的諷刺與不屑,聽得烏莉臉色一黑,可一時卻想不到話來回,怒氣發(fā)不出來,只覺得心堵得難受。
秦鸞上前一步,直視著那扣住阿蝶的婆子,以眼神逼著她松了手,放出了阿蝶。
倒底秦鸞從前是上過沙場的女將,哪怕如今病弱,但那一身凌厲煞氣從未消失,只不過是因深居內(nèi)宅而被遮掩住了,此時放出來,便直接震住了場子。
就這么僵持了一小會兒,安靜之中,巧幻忽然溫溫柔柔地開口了,話頭卻不是沖著秦鸞,而是對著烏莉。
“咦,烏莉妹妹平日里最喜歡金銀玉石,怎么今日手腕上卻戴了一串佛珠?”
秦鸞聽到“佛珠”兩字,表情微微變了變,下意識朝烏莉的手腕看去。
烏莉低著頭,手輕輕朝下一抖,將腕上戴著的那串佛珠露得更明顯了些。
這由十二顆佛珠組成的手串明顯是新做的,遠(yuǎn)沒有盤出包漿,又沒有串其他玉石磨出的珠兒,乍一看顯得挺是樸素,一點不像是烏莉這樣的人會戴的。
但瞧烏莉臉上那神情,唇角掛著笑意,眼中帶著傲意,仿佛先前生起的憤怒都因他人注意到了自己這串佛珠而降了下去,便可知這串佛珠顯然不是個普通的東西。
巧幻見秦鸞臉色難看至極,眼睛卻還一眨不眨地盯著烏莉手腕上的佛珠,心中定了定。
巧幻手掌輕撫著肚子,不管怎樣,她是絕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女認(rèn)他人為母的,哪怕那人比她出身高,是嫡妻,也不行。
為了這,不管用何手段,她也愿意。
巧幻想著,略偏頭和身后側(cè)方的侍女對視了一眼,然后繼續(xù)扮演起了什么也不知的好奇人。
眾人便聽她好奇地問道:
“咦,這佛珠中有一顆上還刻了字,是……‘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