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空中飛來一只傳音鳥,落到宜蘭的耳邊,嘰嘰喳喳了幾句。
宜蘭點了點頭,面露喜色,笑道:“公主,那個凡人就在前面不遠(yuǎn),我們要不要去見見?”
鳳來面色微冷,暗暗咬住后槽牙,“見,自然要見?!?p> 一主一仆順著繁華亂墜的小徑,一路行到御花園深處。
路過假山時,旁邊一個身影竄出來,撞到了鳳來的身上,水從被子里溢出,悉數(shù)落在了那華麗的軟煙羅裙上。
鳳來本就心中有氣,被這樣莽莽撞撞的一撞,心頭邪火更盛,云袖一揮,將那不懂禮數(shù)的小宮女打翻在地。
“你怎么搞的?走路沒長眼睛嗎?”宜蘭怒罵著,順勢一腳踢開腳下的琉璃樽。
蓮柔被摔的眼冒金星,再聽到呵斥后便連忙爬起來,跪地道歉,“沖撞了公主殿下,奴婢真是罪該萬死.......”
鳳來眼底蹦出殺氣,“我記得你,可是姻緣仙府上的婢女?”
宜蘭:“殿下,她現(xiàn)在在彌羅宮當(dāng)差,是帝君親自下令,讓逢月星君從姻緣仙府上調(diào)去伺候那個凡人的?!?p> 蓮柔無奈苦笑,碰到誰不好,偏生要碰到鳳來公主。這天宮里誰不知道她心儀梵清帝君,如今她這個“情敵”的婢女沖撞了她,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怕是都免不了一頓鞭子了。
“奴婢不是有意的,還望公主您大人大量,不要與奴婢一般計較......”
“不要與你計較?”鳳來冷冷一笑,“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讓本公主計較。宜蘭,她就交給你了,別讓她輕易的離開。”
“是!”
宜蘭狠狠的瞪了蓮柔一眼,長臂一揮抖開了一條長約三尺的龍骨鞭,雖然說是龍骨,但實際是由一百根七寸的蛇骨拼接而成,骨節(jié)上排著倒刺,利刺的尖端冒著陰森的寒光,但是看著就覺得渾身汗毛倒豎,更別說打在身上了。
啪!
一鞭子下去,蓮柔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倒在了地上。疼,真的太疼了,皮開肉綻,經(jīng)骨斷裂,偏生表面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就她這修為,最多也就挨五鞭,五鞭過后,灰飛煙滅,又要變成一顆無人在意的路邊野草了。
不,她不想死......蓮柔拼盡力氣,凝出法決給仙兒傳音:姑姑,救命......我要被她們打死了.......
正在樹下想著如何說服白首的仙兒忽然就聽到了蓮柔的求救聲,說也奇怪,那聲音就像是隨著風(fēng)飄入她的耳中。
仙兒站了起來,順著聲音來的方向張望,她的視線竟然一下就傳過了幽深的花徑,落到了滿地打滾的蓮柔身上。
眼見自家的婢女被打,仙兒哪里還坐得住,擼起袖子就沖過去。
白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見仙兒急匆匆的,便忙喊住了她,“唉唉,你的仙桃不要了?”
仙兒一邊往前一邊背對著他擺手,“送你了?!?p> 白首:“........”這本來就是他的,還說什么送啊,這小丫頭的臉也太厚了。
也是怪,仙兒剛剛走出他設(shè)下的結(jié)界,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
緊接著便擺脫了狗身,恢復(fù)了人身。
因為身形修長挺拔,雖然披著寬大飄逸的黑衣,依然能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美感。發(fā)型也并非一板正經(jīng),而是帶著幾分彎彎曲曲的離子燙,額前留著兩縷修飾臉型的發(fā)絲,一枚雕花鏤空金冠懶懶散散的豎在頭頂,為那肅靜的黑色增添了幾抹華美精致,顯得十分高貴。
白首打量著自己的周身,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并無損傷,吊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隨后,腦袋里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他怎么就忽然恢復(fù)了?
難道是因為距離她太近了?
早說嘛,他剛剛就不該非要拉著她了,還白白損失這么多桃子......
白首拿起一顆仙桃咬下一口,嗯,真甜。
等會兒,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他不是要去彌羅宮拜訪來著,后知后覺的白首急匆匆的收起仙桃,朝著剛剛離開的小姑娘追去。
“哎,那誰,等等我!”
*
已經(jīng)三鞭了,蓮柔已經(jīng)沒了聲息。
宜蘭停下動作,問:“公主,還要繼續(xù)嗎?”
到底是彌羅宮的人,若是六音問起,著實不好交代。而且這里是大路,隨時都可能會有人路過。
可這會兒鳳來正在氣頭上,哪里管得了這些,一把奪過宜蘭的鞭子,揮起一鞭就要往蓮柔身上去。也是這時,一個聲音高喊道:“住手!”
鳳來回過頭,正是傳說中的凡人小丫頭。
銀蓮冠、香云紗、腰間陪著芙蓉玉,生的倒是不賴,加上仙家寶物妝點,還真有那么幾分皇室的嬌氣。
鳳來也只是看她一眼,然后回過頭,使出十成的力道抽在了蓮柔的身上。
“啪!”的一聲落下,蓮柔抽搐了一下,身形化作一道輕煙,原地就只剩下一顆毫不起眼的狗尾巴草。
“蓮柔!??!”仙兒撲過去,試圖抓住那些流逝的光點,但終究是徒勞。
一個人,就這樣眼睜睜的沒了,小心翼翼的捧起地上的狗尾巴草,仙兒的心里頭一次有了恨。
她聲嘶力竭的質(zhì)問:“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抱歉啊,一不小心手滑了?!弊锟?zhǔn)坐P來收起龍骨鞭,懶洋洋的整理了一下衣袖,“既然您到了,那就麻煩您將這個不長眼的罪婢領(lǐng)回去吧?!?p> 她瞧的分明,這個女人明明就是看到她過來了,故意加大了力道,也許她不喊那一聲,蓮柔還不一定會死,都是她的錯......
不,不是她的錯,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
“你到底是誰?知不知道你打的是彌羅宮的婢女?。?!”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跟我們家公主講話?”
“公主?”仙兒冷笑,很是粗魯?shù)呐蘖艘宦?,“就你這種草菅人命的垃圾也配稱為公主?”
宜蘭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憨憨的凡人小丫頭竟然有這樣的膽子。正要上前教訓(xùn)她時,卻被一旁的鳳來攔住了。
“唉,算了,跟一個凡人計較什么?!兵P來高高在上的睨了仙兒一眼,“彌羅宮又如何?本宮就是故意的,誰讓她不長眼撞到本宮的手里,若她不是你林仙兒的婢女,興許本宮還能饒過她,只是可惜啊,跟誰不好,偏偏要跟著你。”
原來對方認(rèn)識她,還是沖著她來的,毫不掩飾的散發(fā)著這般強(qiáng)烈的敵意,她只想到了一個人。
仙兒握緊拳頭,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你就是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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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問酒
仙兒不是受氣包,這個氣,她遲早要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