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是我溫暖的港灣嗎？
?。ǖ谖逭拢?p> 很快，《夢憶青春》的初稿寫完了，于是，我在別人家的電腦上發(fā)到我的博客上（我沒有網(wǎng)，也不太會打字，稿子都是用手寫好后，再慢慢的，一字一字的打到電腦上，然后，再復(fù)制到內(nèi)存卡上）。初稿有很多的問題，需要修改，需要重新整理的，但我就鬼使神差的把稿子發(fā)表了。
但是，我很慶幸，我有生之年能把自己想寫的東西發(fā)表了，也算是，一種勇氣吧！
我感覺到，我的生命不會很長了，我的時間，我在世上的時間，沒有太長的時日了。我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在不太長的時間里，完成，完成我的《人生三部曲》，也算我完成了我的夢想，完成我一生唯一的愿望——我最起碼，在這世上沒有白活，我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情，我留下了我的心聲——是我來到這世界的星星火。我沒有白白來到這個世界，我沒有為金錢、利益而終日奔波，勞累，我，在有生之年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情，我感到我的人生是充實的，有意義的。
我是不是太傻，是不是太執(zhí)著，是不是不現(xiàn)實？但，我想這樣活，我想這樣充實的過完自己的余生，我想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想為后人留下一些心聲，留下一些人生感悟！這樣，我短暫的人生才有意義——我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
接下來的時間，我又日夜的寫作——《愛，如此心痛》。我想為自己盡量爭取時間，盡量早一些寫完我的《人生三部曲》。可是，我的寫作遭到妻子的反對，母親的反對，她們強烈的反抗我，厭煩我，不讓我，寫我的小說。說是無用，不掙錢，還費神勞心，百害無益?？墒?，我喜歡寫，我是為自己而活，為自己的夢想而拼搏——以前，我是為家人而苦干、而奮斗。再說了，我，還能干什么體力活？最起碼，我找到了活著的動力，人生的目標了，我不再像以前一樣的苦惱、郁悶、無助、無聊了。但是，這些話，我不能講給她們聽，我要隱瞞我的病情——雖然滿不了多久，但是，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有時候，我一個人去夜晚的田野散步。我在想：人，來到世上為了什么？活著，為了什么？小的時候，為了學習知識而奮斗、努力；長大了，為了所謂的事業(yè)而拼搏、勞累；愛情來了，為了能得到心愛的人而追求、舍命的付出；身為父母了，卻為了錢，為了利益而自私、而玩命?；钪?，為了什么？人，來到世上為了什么？難道不能有自己的理想嗎？難道不能為自己的夢想而拼搏一回嗎？
人，不能為自己的夢想而活一回，真是遺憾——可是，又有幾人，真正的為自己而活著呢？
也許，我意識到自己在世上的時日不多了，所以，才有所深思與焦慮。要不是我的生命進入倒計時，我想，我也不會有這么多的感慨與領(lǐng)悟的。一想到死，我就害怕，害怕自己不知道在某一天就離開了人世，再也見不到兒子、妻子、女兒與老娘了，再也不能寫自己想寫的小說了，害怕自己完不成自己想寫的《人生三部曲》了。
——其實，人生有了寄托就會忘記一切的不快與懼怕。我完全置身于自己的夢想里，置身于自己給自己編制的美麗的網(wǎng)里，不能自拔。我認為，這也是一種好事，最起碼，我忘記了死亡，我生活的充實了。這樣，挺好的——我感覺。
可是，我的行為，我還是整天寫作的行為，徹底激怒了我的老婆——劉云。終于有一天，戰(zhàn)爭爆發(fā)了。
這一天，事情的導火索是：母親在我的房間里吸煙（母親是抽煙的，而劉云有氣管炎，討厭抽煙），劉云大發(fā)雷霆，語言里還夾雜著辱罵。
劉云的行為徹底把我激怒了，我也怒吼道：
“你這是干什么？她都出去了，你還這樣子。太不像話了吧??????。”
“我不像話?！眲⒃拼驍辔艺f，“她分明是發(fā)孬，使壞。她明明知道我不讓抽煙，我聞到煙味就不行，她偏偏在屋里抽，不是壞，是什么？”
“她再怎么也是老人，也是我的媽媽。你不該罵她。她每天做飯，也幫咱們看孩子，還能干一些家務(wù)，再說，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出去了，你還不依不饒的，干嘛？”我怒視劉云，“如果你干活累了，就休息一天，何必發(fā)這么大的火呢？”
“她就是故意的，要不她就不在屋里吸煙了。我罵她，還輕了，我就應(yīng)該把她趕出去，不讓她在我的家里?！眲⒃菩U不講理。
我忍無可忍，大聲的吼道：
“憑什么？這是我的家。她是我的媽媽，再怎么說，她也比外人要強很多，很多。我們有什么事情，把女兒和家一舍，就出門。是她在家看孩子，看著家，換換外人你能這樣嗎？——外人在屋里吸煙，你能這樣對人家大聲吼叫嗎？你敢辱罵人家嗎？每次咱們回家后，不都是母親做的飯菜呀！換一換外人，人家愿意嗎？她現(xiàn)在，就是免費的保姆，伺候咱們的老媽子?！?p> 劉云不吱聲了。
“你每年給過母親多少錢——過年、過節(jié)；你每年給母親買過幾件衣服、幾雙鞋子——夏天、還是冬天；你每天不是嫌棄她做事不好，就是嫌棄她骯臟——想過她的感受嗎，想過她的痛苦嗎；你辱罵她，她不還口，你整天的像吼孩子似的吼她——她從不還口，從不吱聲，每次都是默默走開?！?p> 我的話，激怒了劉云，她不再沉默了。她瘋狂的叫道：
“怎么了，嫌棄我不好？我花過什么錢，掙來的錢還不是讓你花光了。我跟著你有什么？除了下力、干活，什么都沒有，我的委屈還沒有地方發(fā)泄，你教育起我來了，用不著。我就這樣，我就是不許她在屋里抽煙——她也不是疼我，而是心痛你，你們。她發(fā)孬還來不及呢?！?p> “你想怎樣？你想讓她怎樣？”我臉色氣得發(fā)青。
這時，母親領(lǐng)著女兒到她院子里去了（我們的院子是一宅兩院）。她不想聽見我們爭吵，她的身體有病，害怕生氣。
“我想怎樣？我想??????我想??????我想她死???????！眲⒃频恼Z言惡毒。
“好，好??????好，你不是想她死嗎？她的壽星也夠了，已經(jīng)七十歲了。你想她死，不那么容易。她是心疼咱們，要不是心疼咱們，她有的是辦法懲治咱，你想過好日子，難了，她天天攪鬧，反正她已經(jīng)活到七十歲了，她怕什么？她什么也不怕?！蔽矣峙晞⒃?。
“反正，她就不能在這屋抽煙——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眲⒃蒲劾锖瑴I，好像也挺委屈的。
我的心里好難，好難。一邊是母親，一邊是老婆?？墒?，我還是要袒護著母親。
“你就不老了，你就都對呀！我想看一看，我要看一看，你老了是個什么下場。”我心跳加快，血往上撞。
“什么下場？你每天除了吃藥，就是寫你的狗屁文章，我就不明白了，你爸爸活著的時候咋不寫，你那時候咋不學？為什么到這時候了，又要搞這些東西，有什么用？能吃飯，還是能給錢？勞神勞心的干些沒有用的——不務(wù)正業(yè)，人家都玩命的賺錢，你？你呢？除了花錢，就是寫些狗屁東西。你??????你，你還有理了?！眲⒃屏糁鴾I大吼著。
我沉默了。是的，我不掙錢，不養(yǎng)家，整天除了吃藥就是寫作，再就是看看孩子，做做飯。唉，我錯了嗎？可是，我的病??????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這，錯了嗎？我的病情是不是講出來？不，不要，絕不要講出來，我還是自己憋在心里的好。我，想好了。
劉云不光是針對母親，而真正的目的是針對我。她是厭煩我了，閑我掙不來錢了，而且還整天的寫作，不務(wù)正業(yè)的過生活。這幾個月的勞累，辛苦、委屈，她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了。她不停的指責我，而且還罵我，用臟話侮辱我。我只能沉默著。
劉云不光光是身體上承受不了了，而且，精神上也難承重負，她好像崩潰了似的流著淚水大吼著，不停的吼著。也是，我身體好好的，哪里用著她掙錢，養(yǎng)家呀！她在家?guī)Ш⒆?、做飯——現(xiàn)在，全家的重擔壓在她的肩膀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是太累了，她需要休息的。她畢竟是女兒身?。?p> 只要劉云不針對母親，她怎樣我都行，我能忍受，忍受她對我的任何侮辱、責罵、懲罰。母親不同了，她歲數(shù)大，又有病，害怕生氣的——正真氣壞了身體，還是我花錢，還是我照顧她的。
我沉默著。
“我要和你離婚，我和你，過不下去了?！眲⒃七@句話傷著我了。
“什么？你和我，離婚？”我忍無可忍了，怒吼道。
“就是離婚。我跟著你沒有享一天的福，整天累死累活的干活，回到家還要伺候你，伺候你們，受你們的窩囊氣。我，受夠了。離婚，就是離婚?！笨磥韯⒃剖氰F了心要離婚的。
我怒火中燒，血往上撞。我快步向前，一把把劉云推倒在床上，一邊打她，一邊怒吼著說：
“離婚嗎？你想離婚？想都別想，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李望，你不得好死，你打我，你真的打我???????！眲⒃埔贿吔辛R我，一邊還手。
“我叫你離婚，叫你離婚?！蔽乙贿叴蛩?，一邊扯她的衣服，“叫你??????叫你??????不念夫妻情分，我也受夠了你了。”
我們廝打著，叫罵著。我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屋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媽媽已經(jīng)去她的院子里了——她想躲避生氣，因為，她渾身的毛病，不想聽見難聽的，不想看見我們打架，眼不見心不煩吧。
我們撕扯著??????。
愛，此時此刻，離我們很是遙遠，但是，愛又仿佛離我們很近，很近。
“你個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不會原諒你，不會放過你的??????。”劉云反抗著，叫嚷著。
慢慢的，劉云順從了，依順了我。我們，我們畢竟是夫妻，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夫妻呀！
時間，此時此刻，仿佛停止，唯有兩顆狂跳的心，不停的跳動著，跳動著······。
我們的心，這時，是那樣的遙遠，只有我們呼吸和感覺，是真實的，熱烈的。我愛著她，恨著她，有時候我還不能，真的不能沒有她。愛，在恨中體驗著，在若離若棄中感覺著??????。
過了一會兒，劉云緊緊地抱著我，哭起來?？墒?，我的身體，我的第六感，感覺到她的激動，她的愛意——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聲，她的心跳聲，是那么的急促，那么的不能自己。
愛的表現(xiàn)，此時此刻是再真是不過了；情的表達，此時此刻是感情的升華，感情的延續(xù)······?！覀兊膼郏跔幊澈?，居然達了前所未有的感覺與體驗。愛，此時，是瘋狂的，是我們兩個人關(guān)系能繼續(xù)下去的一劑良方。
??????。
我們緊緊的相擁著，頭貼著頭，身體擁著身體。就這樣，我們靜靜的擁抱著，我們靜聽著彼此的心跳，不說一句話，只是喘息著，激動著，流著汗水。此時，沒有了天，沒有了地，時間仿佛停止，地球不再轉(zhuǎn)動。我們的心，又在一起了。
我，我好像忘記了，忘了我們好久好久沒有，沒有過夫妻生活了。好像，好像是在我檢查出胃癌前期時，我們就再也沒有彼此親密過，已經(jīng)有幾個月了吧！我天天吃藥，身體又在消瘦，又要寫作，忘了，真的忘記了??????我忽視了她的感受。
我們的關(guān)系又回到了以前，我們還是愛著彼此，深深的愛著彼此的。
說也奇怪，彼此的親密，居然是我們夫妻關(guān)系的調(diào)節(jié)劑，是我們愛情的增進劑，是我們忘記怨恨的忘卻劑。
愛情，是神秘的，是不可思議的——我這樣認為。我還寫過一首詩歌，在這里，我再一次抄錄給大家：
《愛情河》
如果說
愛你一萬次
我說，我愿意
如果要說恨你一萬次
同樣
我說，我愿意
這愛情的河
愛與恨
總是交織著
這愛與恨
總是，我心中的結(jié)
——不明白的
有愛的河水里
總有恨，生長著
白天來了
我愛你如天空的太陽一樣溫暖
黑夜來臨
我的愛，增添了恨
——不明白的
我在深夜里迷茫
這愛情的河
愛與恨
總是交織著
這愛與恨
同時生長著
——不明白的
愛你一萬次之后
恨你一萬次之后
這愛情河里的水
會不會，干枯？?
*
愛情，需要用心去經(jīng)營，用心去感受的。
??????。
我的生活就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和劉云的矛盾緩和以后，我的兒子又生病了。
兒子的病，在縣醫(yī)院治療不見效果，醫(yī)生讓馬上轉(zhuǎn)院。唉，真是雪上加霜！越是沒有錢，越是添事兒，不花錢不行的事情。
馬上，馬上轉(zhuǎn)院治療——我誰也沒有商量，做主去了省城的兒童醫(yī)院治療（我明白，病情不能耽擱）——劉云一直干活掙錢，我自己一人照顧兒子——所以，在醫(yī)生要求轉(zhuǎn)院時，我馬上同意，立馬雇車去了省城。
晚上，我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沒有精神，緊閉雙眼的兒子，我，難過的哭了。護士已經(jīng)是第三次催著交款了，可我?guī)У腻X已經(jīng)都交上了（來的匆忙，沒有來得急帶那么多錢，再說了，家里本來就沒有那么多的錢）。我想給劉云打電話，卻沒有帶手機。兒子的病情還需要檢查結(jié)果出來才能弄清楚是什么病，現(xiàn)在先按照醫(yī)生的判斷用藥，不過，檢查結(jié)果也快，因為是加急的。我沒有辦法，只好讓同病房的陪同人幫忙照顧兒子一會兒，因為我必須給劉云打電話，要錢。我匆匆跑到醫(yī)院外的公用電話亭，匆匆的給劉云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我對著電話筒說：
“是劉云嗎？”
“怎么了？”是劉云的聲音。
“我現(xiàn)在，在省城的兒童醫(yī)院。我，現(xiàn)在沒有錢了，你想辦法弄錢來，醫(yī)院已經(jīng)催我三次了?！蔽议L話短說。
“不是在縣醫(yī)院嘛，怎么又去省城了？”劉云疑惑的問道。
“好了，兒子還一個人在病房里，你想著弄錢來就是。”我果斷的說，“我，掛了?！?p> 說完，我沒有等劉云說話，就掛斷了電話。我身上的錢，只有少少的三塊錢了，說多了恐怕付不起電話費。
我又匆匆的回到病房，照顧我的兒子。
晚上十二點鐘，劉云和妹妹，還有一個親戚，來到病房里。我站起身來，看看他們，我，沒有說一句話，因為現(xiàn)在，我既勞累又心煩意亂，不想說話。還是劉云問我：
“是什么病，知道了嗎？”
“知道了，醫(yī)生說是肺炎，有些腦炎的征兆。用的都是好藥，花費很大?！蔽译y過的說。
“花些錢沒什么，只要孩子能治好。錢，我們可以慢慢的掙?！币黄鸷蛣⒃苼淼挠H戚說道。
是的，錢花完了可以再掙，兒子醫(yī)治不好，可能就沒了。
我哭了。困難的生活，雪上加霜，難，真難，太難了！
我們寒暄了一會兒。劉云把帶來的錢給我后說：
“我在這一起照顧兒子吧？”
“要不我在這里，嫂子還要照顧麗麗呢，媽媽一個人在家也不行的。”妹妹真誠說。
我想了想，說道：
“你們都回去，我自己在這里就行。兒子大了，不是小孩子——我，能行，就是，你們回去后再準備些錢，萬一不夠，我就打電話?！?p>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家有?！泵妹每匆谎劾罾^，嘆著氣說道。
“你的手機呢？”劉云不解的問。
“我忘家里了。”我說。
“沒有把你丟了?！眲⒃坡裨刮?。
“把我的手機給你用吧！”親戚說，“我家里還有一個?！?p> 我不客氣的接過手機，說了聲謝謝。
他們離開病房時，已是凌晨兩點多鐘了。我沒有送他們，因為，我還要照顧兒子。
他們連夜回家了，家里都有離不開的事情與人——家，提起家，總是那么溫暖，總是那么親切。
兒子在醫(yī)院治療了十二天后，康復(fù)出院?？上У氖?，兒子沒能趕上六年級畢業(yè)考試。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辦是好，畢竟兒子要升初中的呀！唉，能有什么辦法呢？兒子的病治好，已經(jīng)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跑了多日，終于把兒子上學的事情辦妥——這是我感到高興的事情。兒子終于可以，可以上初中了。——我懸著的一顆心，終于可以落地了。
因為兒子大病一場，家里的錢所剩無幾了——不能說真的沒有，只是有些錢在銀行存放著里，存的是定期的，不愿意動用罷了?？墒?，我望著窮困的家，我還是感到了家的溫暖。
家，是避風的港灣！
兒子在家玩了兩個月。兩個月，很快，過去了。開學的時間到了，兒子上學了，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兩個月里，我都天天看著兒子，盡量不讓他出去上網(wǎng)——就這樣，我還是不能阻止兒子的網(wǎng)癮。唉，是不是害人的網(wǎng)絡(luò)？我不敢斷言，可是，我自己感覺，網(wǎng)絡(luò)對孩子是沒有好處，真的，沒有好處的。
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兒子在上學的第二個星期，又忍不住開始上網(wǎng)了。唉，這事情真讓我頭疼。
星期天的中午，我準備好兒子上學的用品，發(fā)現(xiàn)沒有零用錢給兒子，就給兒子一百塊錢，讓他去小賣部換一些零錢回來。我對兒子說：
“兒子，快去快回！還有四十分鐘校車就要到了?！?p> “好的！馬上就回?！眱鹤铀斓拇饝?yīng)著。
可是，離校車到來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兒子還沒有回來，我著急了。按理說，兒子應(yīng)該回家了，這是怎么了？我的心里忐忑著，會不會出什么事情了？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校車在我家的大門外響著喇叭。我飛快的跑出去對司機說：
“你能不能等一會兒呀！我兒子出去換零用錢了，馬上就會來?！?p> “這樣??????要不，我先接別的學生，再回來吧！”司機禮貌的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我想。
汽車開走了。
我的腦門急的都見汗了。我馬上騎自行車，出去尋找。我把近一點兒的小賣部找遍了，沒有，都說沒有小孩來過。這是去哪里了？我在心里猜想著。我有一萬種的猜想，一萬個不測，飄過心頭。唉，這孩子，不讓人省心呀！不讓省心的孩子！
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我再也沒有目標了。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等著兒子回來。忽然，我的前鄰居的男主人來到我家說：
“聽說你找兒子？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就在我的小姨子家。和我兒子一起去的?！?p> 我連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騎車飛馳著到他說的人家找兒子。當我推門走進屋里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兒子的蹤跡。有兩個孩子正在電腦前玩游戲，其中一個是我前鄰居家的兒子。我對他們說道：
“李繼來過嗎？”
前鄰居家的孩子看了看我說：
“李繼剛剛走。我和弟弟在胡同遇見他，他說去換零用錢，沒有換來。聽說我們?nèi)ド暇W(wǎng)，他就跟我們來了?！?p> “噢?！蔽覒?yīng)了一聲，馬上轉(zhuǎn)身回家。
兒子在家正背起書包出門。兒子見我氣沖沖的回來，馬上把錢遞給我，解釋說：
“爸爸，我去了所有的小賣部，都不給換錢，我就回來了???????！?p> “真的嗎？”我用眼睛瞪著兒子。
“真的。”兒子想瞞天過海。
“胡說?！蔽胰虩o可忍，“我剛剛從李利（我剛剛?cè)ミ^的那家）家回來。你??????你，還撒謊?！?p> 兒子一看瞞不住，害怕的說：
“我換錢回來時，遇見他們，就跟著他們?nèi)チ??！?p>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嗎？你，知不知道，校車已經(jīng)過去了嗎？”我流著淚，氣憤的說。
“我碰見了校車，一會兒，還會回來！”兒子解釋著。
“你去他們家干什么？”我想聽兒子的實話。
“上網(wǎng)?！眱鹤诱\實的說。
“你知道上學嗎？”我氣憤的問。
“知道?！眱鹤拥拖铝祟^。
“知不知道，馬上就走?！蔽也烈徊裂蹨I說。
“知道?！眱鹤有÷暬卮?。
“知道還上網(wǎng)呀？”我眼前出現(xiàn)了許多星星。
兒子抬起頭，惶恐的看了看我，又把頭低下，不吱聲了。
“你，發(fā)過什么誓言？你重復(fù)一遍?！蔽遗鹬?p> “不經(jīng)你的允許，不得上網(wǎng)。”兒子小聲的嘟囔著。
“現(xiàn)在呢？”我悲怒的問。
兒子又不吱聲了。
我的火氣往上撞，頭腦空白。我流著淚，痛打著兒子。兒子一個勁的求饒，一個勁的認錯?？墒牵冶慌瓪鉀_昏了頭，不知輕重的手掌落在兒子身上、頭上。手掌想停，就是停不下來——瘋了，瘋了的心智，失去了自控的理智、心智，像著魔一樣沖撞著我的大腦，沖撞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而神經(jīng)與大腦，已經(jīng)失控了；雨點兒似的手掌，狠狠的落在兒子的身上、頭上，卻痛在我的心上——我恨鐵不成鋼。
“咱不去了，不念書了，反正你也不，不知悔改——改不了上網(wǎng)。我，管不了你了??????”我一邊打著兒子，一邊怒吼著。
“爸爸，我?????不去上網(wǎng)了??????我???????改，還不行???????再也不去了??????不去上網(wǎng)了。”兒子跪下來哀求我說。
我聽不進去。我繼續(xù)打著兒子。
大門外，響起校車的喇叭聲。我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對著兒子說：
“你??????去吧??????上學去吧??????以后不要上網(wǎng)了。”
兒子答應(yīng)著，流著淚，背起地上的書包，匆忙忙走出屋門。
晚上，我擔心兒子，我害怕把兒子打壞，我想讓劉云，天明后看一看兒子，有沒有事兒??????。可是，劉云卻氣憤的說：
“不去，天明還要干活呢?！?p> 我一夜沒有睡好。我一夜自責自己，自責自己出手太重。我是真的擔心兒子呀！擔心我把他打壞，擔心把他打出毛病來——那樣，我將會后悔一輩子的。
第二天上午，我擔心的去了學校，看望兒子。孩子，沒有事兒，挺好的。我懸著的心放下了。
我是愛我的兒子的。我是希望兒子把網(wǎng)癮戒掉。我是想讓兒子念好書的。
我為什么要痛打兒子呢？我對著天空問。
天空，是藍藍的天空，沒有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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