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陌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守備軍的勢力內(nèi)了,而當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先去撕了白啟辰那個家伙。
“先冷靜一下吧……”
樂雅一身整齊的軍裝,迅速從門外走了進來:
“事情我都聽說了,不要那么激動!”
“可是……”楊紫陌眼角滲出了淚水;
樂雅輕輕抱住楊紫陌:“傻孩子,你真以為阿謨是那樣沒有頭腦的人?他這么做,自然是自己有把握的,我還不清楚他的實力?”
楊紫陌并沒有聽解釋的意思,只是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別哭了,他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呢,我想,他應該沒有死的吧,不過就是如此,這個仇也肯定是結(jié)下了,來吧,陪我一起,弄死那群老狐貍!”
楊紫陌握緊了拳頭,輕輕的將樂雅推開,鄭重的點了點頭。
……
隨著楊軼將一部分噬金蟻轉(zhuǎn)移到了鐵門上,咔嚓聲接連不斷,欄桿很快斷裂了下來;
監(jiān)獄外并沒有巡邏的士兵,而其他房間內(nèi)囚禁的人也大多是半死不活,傷痕累累的人,一時間,里面出奇的安靜。
走了一段路后,喧嘩的聲音傳了過來,循著聲音而去,透過半掩的門縫,楊軼看到獄卒們正在喝酒比劃,有幾個人甚至已經(jīng)趴下了。
“你們自找的……”
搖了搖頭,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幾分鐘后才出來,手上已經(jīng)滿是鮮血,也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重劍拿了回來。
……
在其他人眼里,這只是一堆惡心的血肉,但在這個人眼里,培養(yǎng)皿中的肉芽卻是不可多得的奇跡,這些東西充分展示了生命的強大,最重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了一點端倪:
培養(yǎng)這些肉芽的培養(yǎng)基發(fā)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儀器上顯示一團亂碼,而他試用過后確認了一個功效:快速修復創(chuàng)傷;
雖然離永生還遠著,但他堅信這已經(jīng)是一個極好的開頭,自愈和永生差距已經(jīng)不大了。
就在他沉迷于奇跡的時候,身旁的一切突然發(fā)出了警報聲,他有些困惑的看向一旁,隨后就愣住了:
儀器之中的東西已經(jīng)變成了些許灰燼,哪有原先的樣子;
“助手,剛剛發(fā)生什么了?那個器官為什么會變成灰燼?”
話剛說出口,他突然反應過來,助手已經(jīng)下班了,那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人影是……
身體瞬間僵硬,慢慢的回過頭時,看到的是令人難忘的一幕:
已死的人站了起來,被打開的胸腔還暴露在外,中間已經(jīng)空無一物,血液一點點的滴下,睜開的雙眼之中被猩紅所占滿……
“好玩嗎?”
“我……”
話語最終只能咽在喉嚨里,再也沒有發(fā)出的機會,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在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頭被扭轉(zhuǎn)的尸體緩緩倒在了地上,楊謨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從垃圾堆里默默的找回自己沾滿了血跡的衣服。
身體復原,拿著門禁卡打開了實驗室大門,楊謨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先去找武器吧……”
……
梁國棟癡迷的看著盒子里面的重劍,表情之癡迷,恨不得將一切付出,只為此物。
手顫抖的伸出,輕輕撫摸在劍刃上,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臉上的癡迷之色愈發(fā)強烈。
哐當——
門外什么東西落地,發(fā)出來的聲音直接將他從陶醉中驚醒,下意識的看向大門,但其實并沒有什么東西進來;
“**”
梁國棟爆了一句粗口,隨后大聲向門外訓斥:
“外面的搞什么,就不能給我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的看守嗎?”
門口立刻傳來了道歉的聲音,這才平息了梁國棟心中的煩躁。
低頭看向靜靜躺在盒子里的重劍,撫摸著上面銀鉤鐵畫的刻文,癡迷的神色再度浮現(xiàn),沉浸于其中,梁國棟忘記了之前的驚懼,也忽略了剛剛傳來的細碎聲響。
嘎吱——
房門打開的聲音引起了梁國棟的注意,他頭也不回的訓斥:
“我不是說了嗎!沒事別來煩我,有事也先待著!”
后面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奇怪的回應:“我拿回自己的東西,似乎和你沒關系吧?”
這個回答和聲音瞬間撥動了梁國棟腦海中的那根弦,恐懼瞬間蔓延至全身;
緩緩回頭,進入視線的,是他最不想,也是最不應該出現(xiàn)的那張臉。
“你——不是……”
楊謨直接掐住了梁國棟的脖子,將話卡在了喉嚨里,另一只手則拿起了重劍,直接刺進了心臟;
“既然你那么喜歡,那就這樣送你上路吧。”
左手放開,梁國棟直接倒在了地上,看著沾滿了鮮血的靴子,緊緊抱住:
“救救我……我還有用,你不能這樣……”
一只手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這些,不是你能決定的哦,當你與他們?yōu)槲榈臅r候,借給他們力量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有一天會被找上門來的……”
咔嚓一聲,早就已經(jīng)進入瀕死狀態(tài)的人徹底沒了聲息,只留下微微顫抖的無頭尸體。
拿起自己的重劍,從中取出圓球狀的晶石,緊緊的握住,無數(shù)畫面從眼前展開:
“幾個小家伙,準備好了嗎?”
……
輕輕甩開見上沾染的血珠,在地上留下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隨后猶如一只忙碌的工蟻,將大量的可燃物堆積起來,隨后從尸體上摸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之后丟了進去。
望著升騰而起的火炬,刺眼的紅光瞬間蓋過了柔和的夕陽,染紅了一小片天空,也向一些人提供了信號。
點燃起火炬之后,楊軼也沒有閑著,提著劍又走回了牢房,來到了那片還有精力保存的囚室;
“我猜,你們應該還沒有放棄自由的念頭吧?”
冷淡的聲音回蕩,將一些人的注意喚起,向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監(jiān)牢門口的人聚集。
“現(xiàn)在,在你們面前有這么一個機會,我會釋放你們,斬斷一切束縛,只是,能不能逃出去,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監(jiān)獄里,出奇的寂靜,但隱約的愈發(fā)急促的呼吸聲彰示著,實際并不是如表面上那樣。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你的目的是什么?天底下永遠沒有無緣無故的施舍……”
楊軼微微一笑:“我,我們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混亂而已,給我們的敵人一些驚喜?!?p> 那個聲音沉寂了一下,隨后繼續(xù)回答:“那么,如你所愿……”
斬鐵的咔嚓聲接連不斷,一只又一只的野獸在沉默之中,睜開了猩紅的雙眼,注視著將他們釋放的人;
“我們,記住你了……”
楊軼沉默了一下:“將你們放出來只是權宜之計,并不代表我們就能無視你們的罪,趕緊跑吧,走之前將這里攪亂,最后永遠消失在我們的視線,否則,我們不介意再讓你們嘗試一次!”
野獸們死死地盯著楊軼毫無表情的臉龐,最后繞過站在門口中央的楊軼,奔向早已向往的自由。
看著照亮了一小片天空的火,樂雅收起自己的望遠鏡,叫來自己的副手正式下令:
“告訴楊家的小子們,準備全面進攻!被憋了這么久,相信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吧,讓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看看,看看真正的軍人應該有的樣子!”
轉(zhuǎn)身進入司令部,在那里,一身戎裝的楊紫陌正在默默擦拭著刀刃,背上還背著楊謨專門為她定制的弓箭;
“孩子,完全沒必要的,信號都已經(jīng)來了,也就說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楊紫陌的眼神卻異常的堅定:“就是這樣,也不能放過,就算沒有死,也會痛的啊……”
“罷了罷了,隨你吧,就是要記住,千萬保護好自己,你受傷了,阿謨可是會傷心的!”
楊紫陌默默的點了點頭;
隨著命令的下達,隱藏在暗處的人緩緩抽出自己封存已久的刀刃,在上面細細打磨,擦上專用的油膏;
整頓完畢,緩緩抬頭看向了等候已久的長官,伴隨著重劍的抽出,凝聚的氣勢愈發(fā)強盛,最后沖天而起;
“殺!”
“殺!??!”
無數(shù)聲音跟隨,凝聚成這滔天的聲浪,利刃出鞘!
……
來來往往的總司令部里,林迮鎮(zhèn)靜地處理著突如其來的文件,動作沒有絲毫的紊亂,即使因為守備軍的襲擊,整個前線現(xiàn)已經(jīng)亂作一團。
一張又一張的文書被打上批注,蓋上印章,送到該去的地方,直到一張又一次出現(xiàn)在桌面上的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迮皺起了眉毛:“為什么后勤部的批文還沒有下來?”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一份接著一份的重復文件讓他心里有了一些很不好的感覺。
咻——
致命的箭矢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雖然在窗戶被破開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但早已年邁,身體腐朽的他并沒有足夠的精力去躲;
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愣著干嘛?。 ?p> 年輕而焦急的聲音從他的背后響起,林徐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沖了進來,直接將其撲倒在地,隨后緊緊的盯著露出光芒的地方;
借著這個孔洞,林迮能夠看到一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眸,長發(fā)整齊的束在腦后,面容雖然姣好,身上卻散發(fā)著凜冽的殺氣。
彎弓、搭箭,簡單的動作卻讓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年輕的時候是否能夠躲下來接下來的一箭。
“愣著干什么!”
背后的人直接將他背了起來,直接沖出了司令部,而外面的槍聲也不斷的響起,混亂之中,都沒有了對方的視野。
林徐一路奔行,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偶有人向他偷偷打了一個手勢,然后默默地指出一個方向;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迮感覺自己被放了下來,看著面前氣喘吁吁的年輕人,林迮神情有些復雜;
手微微抬起,想要去撫摸林徐的頭發(fā),但卻被他一巴掌打開。
“我救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親人而已,其他的事,你別想多了!”
“如果不是只剩你了,我才懶得看你一眼!”
怨氣強烈的話語讓林迮動作凝滯住了,最后只能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放下了自己的手。
氣氛瞬間陷入凝滯。
沒過多久,一個略帶疑惑的聲音打破了冰凝般的境地;
“你們這是……上演家庭倫理???”
兩個人轉(zhuǎn)過頭去,與從陰影中走出的楊謨對視,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原來如此,您出現(xiàn)在這的話,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
扭著脖子,仔細的端詳著面前這個蒼老的不成樣子的人,楊謨逐漸從腦海中找出一個人,形象瞬間重合。
“小林?”
聲音異常的親切,但傳入林迮的耳朵里,卻讓他心情異常的復雜,即使如此,他還是點了點頭。
與林迮反應不同的是,林徐早在問候傳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全身緊繃,再次問候的時候,更是直接沖了上去,手上直指要害。
啪的一聲,緊接著就是接連不斷的拳掌交加之聲,即使算是偷襲,林徐的攻擊都被輕松擋住,甚至沒能逼退楊謨半步。
“小家伙,鬧夠了沒有!”
楊謨略有些煩躁,直接架住林徐直沖而來的重拳,一扭一推,最后緊緊地扣住林徐的肩膀,將他的手背在身后,一下按倒在地;
“沒人教育過你,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子不要打擾嗎?”
壓制的疼痛讓林徐整張臉瞬間扭曲,看到這一幕,林迮再也繃不住了:
“謨大哥,求求你,別傷害他,好嗎?”
只是林徐的掙扎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這也導致楊謨抓的更緊了。
“楊大哥,你要找的是我,我可以任由你處置,你想做什么我都會配合,但求求你,放了小徐,看在曾經(jīng)的面子上……”
林迮快步走了過去,握住了楊謨猶如鐵鑄一般的手,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咔嚓一聲,林徐的掙扎瞬間弱了下去,雙臂無力的垂下,臉上的肌肉直接扭作一團,身體也抽搐起來,暫時無法再掙扎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硬咬著牙,不讓自己慘叫出聲來。
暫時將林徐處理后,楊謨抓住了林迮的衣領,讓他幾乎雙腳離地,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但即是如此,林迮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面對著成了這樣的故人,楊謨心中更加煩躁,直接將林迮扔到了地上。
“求求你了,楊大哥……”
心中的煩躁達到頂峰,楊謨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問道:
“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當年的血勇,與我們一起許下的諾言呢?就你這個樣子,簡直是在給我們部隊丟人!”
重劍已經(jīng)抬起,但即將落到林迮身上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終究還是插到了一旁;
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林迮遲遲沒有感受到將來的痛苦,有些詫異的睜開眼睛,怔怔的看著插在一旁的劍。
“給我滾!”
楊謨側(cè)著的臉分外猙獰,眼眸早已猩紅;
林迮有些茫然,嘗試著站了起來,并扶起了林徐,接上被卸了的關節(jié),即使他并不愿意;
楊謨走到了兩人的背后,遲疑了一下,還是幫林徐理了一下凌亂了白發(fā):
“離開我的視線,以后,我不認識你,也沒教過林迮這個兵,如果再一次被我找到的話,我會親手讓你去和他們懺悔的?!?p> “你知道嗎?你的名字,還是我?guī)湍闳〉摹?p> 即使雙眼猩紅,但楊謨的臉上卻是說不出的落寞:
“和他們收養(yǎng)你時,我就想到了自己的曾經(jīng),也是如此,我才想讓你參軍,才取了迮這個名。”
“迮,國迮的意思?。∥也恢?,你究竟在怕什么,將所立下的誓言被叛,但既然逃兵已成事實,那就是不可饒恕,那就……這樣吧……”
楊謨終究還是收回重劍,后退了幾步,看著林迮搖了搖頭,轉(zhuǎn)頭離開。
看著楊謨有些落魄的背影,林迮只覺得內(nèi)心五味雜陳,曾經(jīng)絕望的陰影仍未散去,可再次面對算作自己至親的楊謨,面對他的失望,他手足無措……
“逃兵啊……”
林徐甩開林迮攙扶著的手,臉上滿是嘲弄之色:
“難怪你總是躲來躲去,你碰上和守備軍的相關會議就出岔子,原來是這樣。”
即使被這樣嘲笑,林迮也只能是低頭沉默,不久之后,仿佛是定下了什么決心,他忽然抬起頭來,緊接著就像那道背影追去,遠遠的大喊道:
“如果你想找東方旬的麻煩,最好從東邊繞路,根據(jù)我的估計,那邊的防備力量已經(jīng)被沖散,重建之中會有很多的空隙?!?p> 楊謨轉(zhuǎn)過頭來,猩紅的眼睛盯著林迮:“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迮停了下來,喘了幾口氣才盯著楊謨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
“您回來了,就算這樣都沒有放棄,那我又有什么資格這么輕易的逃避呢?我向您保證,只要您還活著,我就永遠不會再做一次逃兵!”
“曾經(jīng)看著你們一個接一個的戰(zhàn)死,我只是怕,怕這樣的絕望,有一天我也死了,但最后的結(jié)局卻仍是那樣……”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林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們的希望還在,您也回來了,我也就再沒有必要了!所以,請讓我歸隊,我會竭盡全力去補救曾經(jīng)犯下的錯,我再一次發(fā)誓!”
楊謨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緩緩伸出了手:“……下不為例!”
……
看著忽然全線告急的戰(zhàn)線布局圖,東方旬將自己深深的陷在椅子里,閉上眼睛,思索著接下來的棋局;
整個會議室里,除卻他的呼吸聲,一片寂靜……
驀的,他發(fā)現(xiàn)了些許的不對勁,雖然他下令過要禁音,但這安靜的程度有些過了。
“副官?傳令兵?”
他嘗試著下令,可并沒有人回應,依舊是一片寂靜。
東方旬有些不好的預感,而當他回想起之前碰到的不對,立刻做下了決定:或許,他不能待在這里了!
走出會議室的大門,外面的燈早已熄滅,連半個人影也沒有見到,隱約可以見到淡淡的腳印,但那些腳印并沒有慌亂的樣子,這也讓他心神稍定。
快步向著大門走去,但看到大門放出的暮色時,一個佝僂的身子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雖然已經(jīng)蒼老,但一身整齊的戎裝依舊襯托出那份英姿颯爽。
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樂雅,東方旬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后退了幾步:
“樂雅,你一個人來這里,是準備找死嗎?上次你沒死就已經(jīng)是走大運了,這一次,我可就不會再放過了!”
樂雅搖了搖頭,嘴唇輕啟:
“究竟是什么情況,我想你應該心里有數(shù)吧……”
說著,樂雅將眼神移到了他的身后,緩緩直起自己的腰;
東方旬愣了一下,臉色立刻大變,瞬間向后方望去,看到的,正是那張他最不希望見到的臉,然后他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可怕:
“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活著!分明都已經(jīng)被確定死亡了,卻要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你就不能好好的去死嗎!”
楊謨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掐著東方旬的脖子,將他按到了墻上提起,猩紅的眼眸緊盯著他狀若瘋魔的臉:
“背棄,或者從未有過信仰的人,你們自然無法理解這種執(zhí)念,被慌張攆出家園,這種又豈是我們所能忍受的?”
“那是我們的根啊,我們足足待在生活在那里,那里沾染著我們的血肉與汗水,被我們的印記所深深的烙印,如果無法回到那里,我們又怎么能安心離去!”
東方旬想要把掐著自己脖子上的手扳開,卻猶如蜉蝣撼樹一般沒有絲毫的作用,嘴里不斷呼喊著衛(wèi)兵,卻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楊謨也是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沒用的,那些人早就被我解決了,不合理的管理加上畸形的訓練教導,也只能弄出這種烏合之眾,土雞瓦狗而已。”
因為缺氧,東方旬的臉色逐漸通紅,身軀在不斷的掙扎,但卻愈發(fā)的無力,在最后一番拳腳之后,終究是垂下了身體,瞪大的眼睛人就死死盯著楊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心;
楊謨輕嘆,放下了東方旬,任由他坐倒在地上,順手幫他閉上了眼睛,然后才看向了身旁的人。
樂雅俯下身來,輕輕的幫東方旬整理了一下衣服:
“結(jié)束了……”
“是啊,結(jié)束了,這么多年的休養(yǎng)生息,是時候該提上回家的日程了!所以,我的女士,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家?”
楊謨輕輕的鞠了一躬,向著俯下身的樂雅伸出了右手。
看著一如曾經(jīng)的人,樂雅的眼角濕潤了,輕輕的搭上手:
“好,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