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雪原狼在叢林中奮力狂奔,幽靈一般的身影仿佛在雪地上飄忽前行,帶起陣陣雪塵,只留下些許輕淺的腳印。
緊隨著的雪原狼跟隨著步伐向著一方狂奔,坐在狼背上的楊軼等人也享受了一把什么叫風(fēng)馳電掣。
坐在頭狼的背上,楊謨手上絲毫不抖,針線上下翻飛,將破損的衣物進行一個簡單的修理,等待他們到達地方之后,衣物也修理的差不多了。
“再見!”
目送著狼群離去的背影,楊謨揮了揮手,也得到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回應(yīng)。
將修補好的衣服丟還給何清,也沒有去管他為難的表情。
徑直進入早已選定好的山洞,篝火很快在里面燃了起來,驅(qū)散了這一小片地方的寒意;
在一旁,楊軼一巴掌拍在何清肩膀上:
“那么扭扭捏捏干嘛,祖爺爺竟然幫你,好好收著就是了?!?p> 何清有些不好意思:“可縫紉這活是女人干的,讓楊將軍來干是不是不大合適……”
楊軼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你怎么這就突然犯傻了?你以為這些年來我們哪來的衣服?不都是祖爺爺自己做的,而且我私下里還問過呢?!?p> 突然壓低了聲音:“當(dāng)時我也是問這種活是女人干的,男人干不合適,你猜祖爺爺他怎么回答的?”
“他說,不穿衣服是變態(tài),做縫紉是變娘,變態(tài)和變娘,怎么選一目了然,所以有問題嗎?”
何清沉默了,片刻之后,從嘴里憋出來一句:“精辟……”
沒有去管其他人的悄悄話,楊謨坐在篝火旁,將最后幾塊拼圖細(xì)細(xì)的記錄在圖紙上,楊紫陌則坐在一旁,將楊謨沒有來得及完成的工作繼續(xù)完成。
不知道為什么,看的這一幕,有幾個人嘴里突然冒出來了一股酸味……
看著已經(jīng)接近完成的記錄,楊謨也是松了一口氣,長達一年半的長途跋涉,如今終于接近尾聲了,他們現(xiàn)在就可以算在回家的路上,最后所剩的一片區(qū)域就是他們回家的路的一部分。
“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們就可以走出雪原,向南邊前進,沿海完成最后一塊區(qū)域,就可以回到殷了?!?p> 雖然已經(jīng)有了預(yù)料,但楊謨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還是忍不住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內(nèi)心的喜悅,有的人是手舞足蹈,有的人則是傻愣愣的笑。
對著篝火,楊謨也沒有再去管其他的東西,而楊紫陌也趁著這個時候靠了過來:
“謨,回去了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呢?”
“之后啊……要準(zhǔn)備退休了,等我陪完樂雅,就帶著你進行一趟旅行吧,把新大陸也走一遍?!?p> “當(dāng)然,在這之前,我會按照約定娶你的?!?p> 楊紫陌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然后直接靠在了楊謨的肩膀上,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了,在她心里,有這句話其實就已經(jīng)夠了。
歡娛的夜晚一晃而過,楊謨并不像其他人,依舊是在那個點準(zhǔn)時起來,走出山洞,進行自己的晨練之后,這才繼續(xù)整理資料。
砰?。。?p> 突兀的槍聲響起,在這寂靜的雪原之中異常的刺耳,仍在沉眠的人瞬間驚醒,立刻警戒起來。
發(fā)覺并沒有什么情況后,所有人立刻望向了楊謨,等待著后續(xù)的命令;
“來兩個人先跟我出去看看,帶上弓箭?!?p> 命令下達,何清很自覺的站了出來,跟著楊軼一起,背上背弓箭與箭矢。
雖然聲音突兀,但楊謨?nèi)耘f記得聲音傳來的大致方向,就向著這個方向?qū)と?,不久之后,他們就找到了些許痕跡:慌亂的腳印,散落的羽毛與遺落的一些食物。
“遭遇到了襲擊,襲擊的東西似乎是鳥?”
殘余的腳印并不好判斷,只知道那群人面對這東西的時候很慌。
“祖爺爺,始大陸現(xiàn)在有做工這么良好的東西嗎?”
楊軼一邊詢問,將一樣?xùn)|西交給了楊謨;
那是一門已經(jīng)扭曲變形的子彈,黃銅制的子彈殼很是精致,能夠明顯感覺出用料的優(yōu)良。
細(xì)細(xì)觸摸,楊謨做出了結(jié)論:
“這個子彈根本不是現(xiàn)在的工藝能夠做出來的,不光是做工的問題,還有材料,事實上,這種子彈我很熟悉……”
楊軼愣住了,能夠讓祖爺爺覺得熟悉的東西,那就一定是在災(zāi)變以前的物品了。
“是軍隊里的制式子彈,很高級的那種,這個材料和做工,以及外表情況,錯不了!”
“那我們要不要追過去看看?那些人可能找到了一些遺產(chǎn)?!?p> 楊謨點了點頭。
順著腳印繼續(xù)前進,很快就多出了痕跡:血跡與尸體。
“雪鵠,一種肉食類的中小型猛禽,以族群關(guān)系群居,那些人應(yīng)該拿了些東西才招致報復(fù)的?!?p> 看著這頭有過明顯哺育痕跡的雪鵠尸體,楊謨默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估計是鳥蛋……
楊軼感嘆了一下:“這些人也真是會玩啊,居然想到招惹雪鵠這種玩意,嫌自己命不夠長嗎?”
楊謨可沒有像楊軼這樣,而是依舊在仔細(xì)的翻找著痕跡,直到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痕跡;
那是一道類似于劍的武器留下的痕跡,但卻有些不一樣,上一半是整齊鋒利的切口,下一半?yún)s仿佛時是被某種東西撐開,留下了不規(guī)則的起伏;
后半段并不是利器留下,更像是某種軟趴趴的東西,比如說繩子之類的。
楊軼看著祖爺爺在這里發(fā)呆了這么久,也過來看了一下,留著何清在那里放風(fēng)。
看到這道痕跡,楊軼也能夠感覺出來不對勁,并且下意識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刀是被融化了嗎?不然怎么做到一半切一半鋸的。”
仿佛一道閃電從腦海中閃過,這句話喚醒了沉睡了太久的記憶,有關(guān)自己同伴的記憶。
又對比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更加的相像了;
“去找到那個人,這個人可能很不一般!”
看著楊謨尤為嚴(yán)肅的表情,楊軼頓時緊繃了起來,何清同樣如此。
……
伴隨著一聲輕吼,寬大的刀刃閃過優(yōu)美的弧線,將這一只撞上來的雪鵠砍去了一邊翅膀,落在地上尖銳的鳴叫著。
兩道熱氣長龍從鼻孔中噴出,傾刻間就消失不見,接著的又是長刀的又一次揮斬。
箭矢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卻只是插在了一旁的樹干上,偶爾有一只可以插上獵物身上。
兩把長刀傾瀉泄出如瀑布般的銀光,隨后就撞上過來的敵人,將這一道不大的身影攪的粉碎。
一道極速的身影略過,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傷口,血肉翻卷出的同時,微量的毒液也順著進去。
傷口縱橫交錯,幾乎將整個后背覆蓋,羅非額頭上滿是汗水,但雙手上的刀始終不敢停下。
又是一聲異常尖銳的爆鳴,聽見這個聲音的羅非迅速躲向一旁,然后就看著這支箭在自己面前飛過,將一只準(zhǔn)備沖擊的雪鵠釘?shù)搅艘慌缘臉涓伞?p> 向箭矢飛來的方向點了點頭,羅非又繼續(xù)對抗起雪鵠,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已經(jīng)不用擔(dān)心后背受傷的問題了,而且前來的這三個人技術(shù)實在太好。
箭矢連發(fā),即使沒有擊中,也是差著分毫飛過,這種干擾之下,即使是雪鵠這種異常靈活的鳥類也無法專心躲避揮來的刀刃。
幾分鐘后,羅非終于疲憊的放下手中的刀,結(jié)束了這場長達十幾分鐘的廝殺。
藏匿在雪地里的人目睹著這一切,總算是現(xiàn)出身來,一個少年臉色異常的著急,立馬跑了過去攙扶坐在地上的羅非。
“非大哥,你沒事吧?”
羅非搖了搖頭,借了把力氣站了起來,對著楊謨等人鞠躬:
“多謝三位幫忙,如果有空的話,可以隨我來,我將好好的招待一下三位。”
隨著避風(fēng)處的篝火升起,羅非一臉的疲憊,由剛剛那個少年在其背上涂抹傷藥;
楊謨思索了一下,取出一瓶藥交給那個少年:
“用這個吧,雪鵠的爪子有毒,用這個藥可以解毒,而且傷口恢復(fù)的也更快一些?!?p> 少年遲疑了一下,在羅非的示意下,這才接過藥來。
而后是長久的沉默,羅非也注意到,領(lǐng)頭那人時不時拿眼光看向自己,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不再磨蹭,羅非直接開口了:
“敢問三位的情況,這片區(qū)域只有我們一個聚落,就我們所知,雪原之中乃至附近千里,并無其他聚落,而敢深入雪原之中,怕也不是一般人吧,三位究竟想要干什么?”
楊謨沉默了一下,最終開口說道:“我們只是來調(diào)查一些東西,隨后被槍聲所吸引過來,我們只是想問一句,你們的槍從哪來?”
羅非皺起了眉毛:“很抱歉,這種事情無可奉告,想要什么樣的報酬盡管說,唯獨這個不行。”
楊謨思考了一下,隨后搖了搖頭:“不行的話,那就算了,也不在這多待了,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與同伴?!?p> 對于三個人為何這么干脆利落的離開,羅非一臉的困惑,但他還是沒有繼續(xù)想下去,檢查一番確認(rèn)沒有什么異常,也就沒有再去管了。
“祖爺爺,你為什么要接近那個人?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楊軼很明顯的察覺到了不對;
楊謨卻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下:“一些東西……”
說著直接拿出了一柄手槍,連帶著配套的擴展部件以及子彈,這些東西上面都有著共同的紋章,雖然很小,但卻非常的有辨識度。
楊軼看到這個,迅速將腦海中有關(guān)剛剛那個壯漢的全部記憶調(diào)動起來,最后在那個人的腰間找到了同樣的彈夾,連紋章都一樣。
楊軼頓時明白了什么,他記得有人提起過,祖爺爺曾經(jīng)丟掉了一批東西,其中包含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