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本從梅米特隨身物品里拿出來的日記本,楊謨微微皺起了眉毛;
“我祖爺爺在上面記了很多事情,可上面有很多文字我看不懂,我想這里面應該有您所需要的答案。”
日記本的封面非常破舊,到處都可以見到嚴重的磨損痕跡,上面有些字跡已經(jīng)看不清了,唯一能勉強辨識的只有右下角的署名:
杰·克雷特·司馬
看到這極具特色的名字,再看到梅米特明顯的中西混血特征,很容易聯(lián)想到他的父親應該是個東方人。
9月16日,天氣陰
那見鬼的隕石,直接砸壞了我農(nóng)場的籬笆,聽說好多地方都落下了隕石,現(xiàn)在是怎么了,是要末日了嗎?
10月22日天氣晴
動物發(fā)狂了,植物也開始瘋長,我應該慶幸自己弄的是農(nóng)場,隔壁已經(jīng)死在了自己的肉牛腳下,我們要搬家了,否則會死在這里的。
……
1月17日天氣陰
妻子去禱告,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不對勁的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我問她,她卻在躲閃,只得作罷。
避難所里莫名有人變成了怪物,殺傷了很多人,而且不時就有人突然暴斃,已經(jīng)劃分出了一道專門的區(qū)域處理尸體,希望這些事不會發(fā)生到自己身上……
4月6日天氣陰
今年的冬天感覺格外的漫長,直到現(xiàn)在寒氣才勉強消退,就連這里都會這樣,那其他地方呢?這應該真的是末日來了吧,小梅米特,希望你能健康成長……
看完這些明顯減縮過的日記,楊謨想起了許多不好的回憶;
將日記丟還給梅米特,同時也給出了相應的告示:
“東方已經(jīng)沒有國家了,只有稀疏到可憐的人口,大多都聚集在東南面,你們可以隨意,但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
“如果有一天,我聽見了任何外來的人想要欺負當?shù)氐娜?,我一定會把他全家給殺干凈的!”
聲音輕描淡寫,但其中透露出的森冷,直接讓梅米特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他絕對相信面前這個看起來挺和善的青年,一定能說到做到;
忽然,梅米特楞了一下,他想起來了一些人,就偷偷觀察著楊謨的情況。
楊謨發(fā)現(xiàn)了梅米特的不對勁,直接問道:“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嗎?還是說,你有什么想說的?”
最后,梅米特還是咬了咬牙,將這些東西說了出來:
“從庇護所出來的人早就因為各種情況分成了黨派,其中有幾個黨派,他們作為覺醒了的新生代,非常瞧不起自己的祖輩們,同時還非常的抵制其他人種,其中最為強烈的就是白十字團為首的一個聯(lián)盟組織?!?p> 聽到這里,楊謨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種族歧視這種東西總能搞出來各種幺蛾子,后面的話果不其然。
“那些家伙得到擁護之后,在陸續(xù)的南遷之中突然發(fā)起了東征行動,他們說要在東方建立起自己的國度,讓那些……看看,什么才是冰堡的榮光……”
后半句話,每米特是畏縮著說完的,他大概能夠猜出來,聽到這些話,面前的人將會滋生出多恐怖的情緒。
“原來是這樣啊,就是那些人了吧……”楊謨自言自語;
輕輕笑了一下:“沒必要那么著急就撇清楚關系,這種事情我見多了,國外搞的什么人權自由,總是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聽到這里,梅米特才算松了一口氣,至少面前的人還是能夠分的清楚的,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你們應該會知道那些家伙在哪里吧,能否幫個忙帶一下路?我們想要讓他們?nèi)柡蛩麄兊淖孑叄鳛閳蟪?,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哦?!?p> 雖然楊謨臉上笑的十分溫和,但梅米特卻在心底里冒出涼氣。
猛的咽了一口口水,這才繼續(xù)回答:“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有個同伴應該知道,他叫科羅瑞爾,我想你們可以先找他?!?p> “那家伙很好辨認的,淡金色的頭發(fā)和藍綠色的眼睛,保證你一眼就能認得出來,他在我們被巨蛇追的時候跑散了,大概在往西的方向……”
楊謨死死的盯著梅米特的臉,試圖讓他正眼望著自己,但面對對方不斷的躲閃,楊謨也就不再執(zhí)著了。
然而,事實總是難以預料的……
“楊將軍,這里有些人受傷了,過來救一下,我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根本不清楚他們是被什么傷了?!?p> 聽到喊話,楊謨也就沒有再繼續(xù)糾結,直接先去救治傷員,梅米特連忙跟上,然后他就傻眼了:
那正是其中一部分走散的人,其中就有他剛剛提起的科羅瑞爾。
楊謨也是一眼認出了這些特征,有些奇怪瞟了一眼愣住的梅米特。
暫時沒有去管那些事情,楊謨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傷員身上的傷口,然后得出結論:
“只是沙棘弄出來的傷口,那些植物的倒鉤上有帶有麻痹的效果的毒液,但其實并不要緊,過個幾小時就會自己散去,是很好的麻藥原料?!?p> 而在處理傷口之后,楊謨就單獨將科羅瑞爾拎了出來:
“這位先生,我想要和你談一件事情,作為代價,我也可以滿足你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p> 金發(fā)的年輕人明顯有些懵,但還是下意識的問道:“要做什么,又能滿足什么?”
楊謨嘴角一挑:“能滿足的就多了去了,比如讓你安一個好家;前提是你要幫忙,幫忙去帶我們找白十字團!”
科羅瑞爾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咬了咬牙:“成交!”
……
殷,原本熱鬧的街道上現(xiàn)在卻變得異常的冷清,蕭瑟的寒風卷起大片的灰塵,卻吹不進居民們緊閉的窗戶;
非常混濁的玻璃露出一個人的輪廓,后面的人正透著這小小的一塊東西觀察著一切。
一道身影閃過,雖然因為清晰度不夠而非常的模糊,但那人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迅速向屋里的其他人比信號,整個人也迅速離開了窗戶;
仿佛一個信號,街道上原本的寂靜瞬間被打破,狂暴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偶爾傳來玻璃碎裂與人倒地呻吟的聲音;
畏縮在窗戶后面的人并不知道聲音傳來的地方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也不想知道,他們只想老老實實的躲在家里,不想?yún)⑴c這場無妄的戰(zhàn)爭。
一間屋子里,搖曳的燭火驅散這片黑暗,映照在桌子周圍人的臉龐,卻不散那上面的黑暗:
“龐翼死了,又是一個,為了不被活捉,他自殺了?!?p> 陳守一沉默的拿出名單,將上面的名字劃掉,向上望了一眼,沉默的氣氛更加凝重了;
原本并不算短的名單近乎被劃盡,總計324人,如今卻還只有不到十個名字;
“我們之中,是有內(nèi)鬼嗎?”
陳守一的聲音異常的嘶啞,其中透出濃濃的疲憊與悲傷的味道。
“不知道……”對面的人回答。
陳守一輕聲嘆息:“這么多好兒郎啊,就這么被葬送了。”
“早在他們潛入進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另一個人接過話語;
“我們之所以站起來,只是不想就這樣被掌控,僅此而已?!?p> 陳守一揮了揮手:“江將軍那邊怎么樣了?”
“情況很不好,將軍終究是年歲太大,沒能夠從重傷之中搶救回來;”另一個人回答。
“倒是樂將軍,所有人都不清楚竟然還保留著那么強的戰(zhàn)斗力,刺客都被她團滅了,我們分明記得樂將軍的實力沒有那么強啊。”
又一人繼續(xù)接過話語:“根據(jù)我們所得到的消息,那群老家伙似乎突然換了目標,如果沒推斷錯的話,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讓他們瘋狂的東西?!?p> 陳守一敲了敲桌子:“比如……”
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
“能夠讓人重返年輕的東西,就像樂將軍那樣?”
回應的人無聲的點了點頭;
陳守一搖了搖頭:“罷了,這些事情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能干預的了,先看看那些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吧;”
“另外,最近就不要繼續(xù)傳遞信息了,先放他們一會兒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了,我們的用處已經(jīng)不大了,接下來將是守備軍與舊派的斗爭,我們,終究是實力不夠……”
其他人已經(jīng)離開,空蕩蕩的屋子里就剩下了陳守一一人,蠟燭已經(jīng)快要燒盡,火焰開始明滅不定。
陳守一緩緩嘆了一口氣:“林杰明那個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這是直接讓我為難啊,就是希望守備軍千萬不要輸啊。”
“可是,被死死的鉗制了這么多年,又要怎么做呢……”
無聲的葬禮上,樂雅帶著一家人莊重的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個陪伴多年的老友;
即使穿戴整齊,即使嘴角帶有笑容,樂雅還是忘不掉昨天晚上那鮮血噴涌的場景;
“你的愿望也給我吧,我會帶著這個一起的,走好,小家伙,或是朋友!”樂雅自語;
“接下來,就是新賬老賬一起算的時刻了,東方小朋友,你可要好好受著啊?!?p> 至于某個小家伙,即使他在奮力的掙扎,卻也終是沒能夠逃出人的目光……
伴隨著熊熊烈火的焚燒,寬廣而肅穆的建筑轟然倒塌;
楊謨隨手將燃著火焰的重劍收起,拎著手上的人,讓他目睹這一切的崩塌,隨后捏動手掌,直接扭斷了他的脖子。
走到唯一還能喘著氣的那人身旁,緩緩蹲了下來,盯著他那張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臉龐;
“屠夫,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這樣,終將招來主的懲罰!”
楊謨將手掌按在那人臉上,緩緩的施加壓力,嘴里也做著宣判:
“在你們屠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些,殺人者,恒殺之!”
巨大的壓力讓下面的人再一次經(jīng)受不住,瘋狂的怒吼起來;
“我們從來都不是軟柿子,就算你的主來了,那又怎樣,我們一定會殺給你看!”
“那是你們的主,不是我們的!這里是我們管,不是那所謂的主!”
手底下傳來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