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了其他人的幫忙,帶著一身的傷痕,王帆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新房間,實在是太過疲憊,即使床上只有一層床板,他也直接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王帆睜開了眼,他總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奇怪的地方在哪;
身上的傷已經(jīng)愈合了許多,渾身的癢麻讓他非常的不自在;
“去外面活動一下筋骨吧?!蓖醴珜ψ约赫f著。
拔出刀來,緩步走出并沒有點燃燈光的營房,雙肩在不斷的抖動著,盡快找到自己的感覺;
或許是冥冥中的提醒,王帆突然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天上懸掛著一輪血色的彎月,看著這輪月亮,王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總感覺,這個月亮有些不對勁啊,是我的錯覺嗎……”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他突然不想再思考了,也就沒有再去管月亮的事情。
走到一個稍微開闊的地方,雙刀被他揮舞起了,凜冽的刃風劃開微微帶著涼意的空氣,但雖然是秋天,卻沒有落葉來陪襯。
奇怪的聲音中斷了王帆的注意力,那是從一旁的帳篷里發(fā)出來的,伴隨著的是一股奇怪的香味,那是一種非常誘人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恩……應(yīng)該是加了胡蘿卜的蛋炒飯的味道……”
王帆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大晚上的誰會在軍隊的營房里做加胡蘿卜的蛋炒飯呢。
說到蛋炒飯,他就忍不住回憶起曾經(jīng)的時光,那時候父母知道,他就愛這一口,哪怕是早餐吃膩了都要給他做蛋炒飯,更要加上他最愛的胡蘿卜……
“所以,那群變異獸,去死,去死,去死??!”
王帆對著空地中央的木樁猛力揮砍,直到將其切成大大小小的碎塊之后,這才停下手中的刀。
這時候,他才突然想了起來:
“不對,這里哪來的木樁?”
奇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伴隨著那股誘人的味道,隱約之間,他似乎聽見莫名的低語,就好像是父母在患他去吃早餐。
一聲接著一聲,漸漸的,王帆也感覺真的是有人在叫自己去吃早餐,并沒有多想,他就向著那個聲音的地方走去;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耳邊的聲音突然混雜了一些奇怪的吼聲,但他完全聽不懂,即使捂住了耳朵,那聲音似乎帶有穿透效果,直接在他的腦中回蕩;
王帆自言自語:“煩死人了,誰在叫的這么大聲……”
因為這些嘈雜的奇怪聲音,直接讓他耳邊那莫名的呼喚聲微弱了太多,他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來源了;
就在王帆困惑的時候,仿佛天崩地裂,整個營地突然爆炸,碎布夾雜著木片橫飛,王帆急忙橫刀格擋,但卻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撞到,直接眼前一黑。
夕陽照在他的臉上,讓王帆不自覺的用手捂住了眼睛,用來減緩射入瞳孔的光芒;
“醒點了沒?”
隊長冰涼兒帶有一些怒氣的聲音在營帳之中回蕩,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聲音;
“嗚,怎么了?”
剛回過神來王帆下意識的問道,最后又發(fā)覺自己腦袋有些痛,好像是又受了傷。
“發(fā)生了什么,你不會自己用眼睛看嗎?”
王帆能夠聽出來隊長的聲音中夾雜著的怒氣,略有些困惑的轉(zhuǎn)頭四顧;
原本是應(yīng)該躺在床上睡覺的他現(xiàn)在卻躺在了地上,看那杵在地上的雙刃戰(zhàn)斧正牢牢的掌握在隊長的手中;
原本簡陋但是整齊的營房里現(xiàn)在猶如臺風過境一般,到處是各種被打爛的東西,碎塊橫飛,已經(jīng)把帳篷布都撕開;
而在隊長身后,兩個人正躺在地上哼叫著,臉上還有刀柄砸出來的烏青;
這一下讓王帆完全困惑了,無處安放的雙手下意識的往地上摸去,然后就摸到了自己的配刀,頓時,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些該,不會是我干的吧……”
這句話,王帆弱弱的說了出來。
隊長挑了挑眉:“你說這里除了你,能有誰呢?”
蹲下來,直接扒開了王帆的眼睛,確認腥紅已經(jīng)消失了,這就走開了,同時嘴里說著:
“暴走癥狀已經(jīng)消失了,那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得找個時間問問上級……”
王帆在嘴里品嘗著這個重磅消息,他已經(jīng)對往后的生活有了自己的預料,想來應(yīng)該是很凄慘……
“對了,損壞的東西就交給你了,現(xiàn)在軍里的話,也不用你干什么,先去做個檢查,在觀察期結(jié)束之前,你就負責后勤任務(wù),我會特地跟上級說明的?!?p> 說到這里,隊長停頓了一下,將斧頭扛在了肩膀上,然后才繼續(xù)說道:
“如果還有戰(zhàn)爭結(jié)束的話,那再來清算。”
最后這句話,懂得都懂,王帆也沒有把他當回事;
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自言自語:“夢游啊,這可難搞嘍……”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知道有人在外面大喊,這才打斷了他的工作;
“來人啊,救命啊?。 ?p> 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的吼叫傳遍了整個營地,直接讓輪換的人都從休息中醒了過來,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王帆并不是最先趕到的,當他穿過沉默的人群,走進聲音源頭的那頂營帳的時候,他看到了極為血腥的一幕:
應(yīng)該是剛退下來不久的傷員,幾個人被殘忍的撕裂成了碎塊,連同被撕碎的各種雜物,碎肉與血水灑了滿地,到處是被撕開的內(nèi)臟;
地上爪子留下的血印清晰可見,大概清點了一下就能發(fā)現(xiàn)碎塊還少了很多,有些應(yīng)該只是被藏了起來,猶如那不斷滴血的抽屜;
一些尸體碎塊上面還布有獠牙的痕跡,上面迥然不同的口子昭示著完全不同的對待方法。
其實也算見過的尸山血海,王帆對于這一幕,也有一些不適;
壓下胃里翻涌著的酸水,王帆退開來,仔細的回想著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幾位隊長很快趕了過去,仔細的搜查了一遍后,吩咐幾個衛(wèi)兵保護現(xiàn)場,立刻匆匆離開;
坐在已經(jīng)打掃好的床上,王帆皺著眉頭思考著,今天所見到的,確實有些匪夷所思,這種程度的碎尸本來就少見,更加奇怪的是其中的一些細節(jié):
比如爪子,獠牙的印記,還有一同被打碎的各種雜物,這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野獸,可事實上,這可是休息營,在這里怎么可能會讓那些野獸潛入進來呢?
但把人帶入進來的時候,則更覺感覺到荒誕不經(jīng)了,哪個人有這么大的仇恨,要碎尸那么徹底,還要打碎東西以及吃尸體呢,這種變態(tài)軍隊怎么可能會放進來?
一切仿佛都是一個死結(jié)……
昏黃的燈光下,隊長脫著疲憊而又異常難看的連進了營帳,其他人都很自覺的閉上了嘴,眼觀鼻,口觀心,絲毫沒有打聽這些的舉止意圖。
但王帆可不這樣,他直接提出來了:
“吳隊,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況?”
隊長輕呼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出來:
“根據(jù)偵探的報告來看,襲擊者是一只擁有和人類相近體型的東西,它們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潛入軍中,上級也要求我們要多加小心。”
“類人型野獸……”
王帆心里一沉,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昏黃的燈光終究是熄滅了,清冷的光輝從窗戶透了進來,照在王帆熟睡的側(cè)臉上;
仿佛詐尸一般,王帆的忽然輕微了動了一下,然后猛地坐了起來;
伴隨著砰的一聲,王帆直接被撞醒,摸著腦門上剛剛撞出來的大包,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一個聲響直接驚起了其他正在休息的人,看著他們向這邊投來審視的目光,王帆只能將橫在床頭上的桿子揮了揮。
有個人提議道:“要不,綁起來試試?”
這個建議讓王帆一臉的黑線;
磕磕碰碰總算熬過了這個奇怪的夜晚,出于對身體情況的檢驗,王帆直接插隊去做了檢查,隨后他得到了這樣的回復;
“檢查結(jié)果并無異樣,但患者多次出現(xiàn)異常情況,并有較強的破壞力,推薦先回家觀察休養(yǎng)一段時間……”
王帆默默的放下報告:“四天不到,這就要回去了……”
雖然有些不甘,但他并沒有做出什么反抗,軍隊之中,令行禁止是第一條,更何況王帆也評估過自己的情況,確實要先看一看。
坐在返回的車輛,王帆腦中不自覺的浮想起當初自己打碎了東西,以及那件事情的發(fā)生現(xiàn)場,因為其中一部分,卻是驚人的相似。
借著空閑,王帆翻閱著最近以來的記憶,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做過的,那個異常清晰,卻有些不懂的夢境。
“總感覺哪里有些奇怪……”
但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王帆依舊是選擇性的忽視了一些東西。
看到王帆的回歸,王薇臉上洋溢著笑容,完全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
“哥!”
王薇直接沖進了王帆的懷里,用自己的臉蹭著王帆堅實的胸膛;
王帆別過臉去,將粘人的妹妹稍微拉開:
“其他人還沒走呢,這樣多不好意思!”
王薇愣了一下,轉(zhuǎn)頭四顧,卻發(fā)現(xiàn)幾對人都向他們投來了目光,雖然眼神之中并沒有任何貶義的存在,但這一下,仍是讓王薇直接紅了臉;
“算了,快回家吧!”
王薇低低的嗯了一聲;
稀疏的小徑上,王薇緊緊的抓著王帆的手臂,生怕身旁的人再一次離開;
“哥,你怎么突然回來了,是發(fā)生了什么問題嗎?”
王帆嘆了一口氣:“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的身體不知道出現(xiàn)了什么情況,最近幾次睡眠都會出現(xiàn)夢游的癥狀,而且有了傷人的傾向,保險起見,就讓我先回來修養(yǎng)?!?p> “怎么會這樣?”王薇一臉的擔憂:
“這樣的話,那可就根本沒法與同伴們戰(zhàn)斗了,軍隊那邊就這么草率決定嗎?”
王帆搖了搖頭:“不只是這樣,另一個原因就是,這種癥狀并不是單獨的,同樣有人和我一樣,出現(xiàn)了夢游的情況,至于還有一點;”
王帆停頓了一下:“最近軍隊中出現(xiàn)了好幾起命案,可至今也沒有找到兇手,線索太過零碎,加上外面的壓力,多方面考量之后,這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p> 回想到前幾天接連發(fā)生的幾起案件,王帆也理解上級為何做出這種決定,夜襲的時候,只有迅速且整齊的反應(yīng)才行,而愈加頻繁的夢游與殺人事件,很有可能會導致不可預料的后果。
王薇看出了王帆的擔憂,輕輕捏起王帆的嘴角,做出一個笑臉:
“好了,別擔心這些了,既然回家了,就來好好嘗一嘗我的手藝吧,最近我可是有努力練習哦?”
王帆點了點頭。
之后的幾天里,王帆就當做完全的放松,不光是因為回到了家里,還有已經(jīng)出來的健康報告,以及逐漸減輕的夢游癥狀,直到這一天到來……
日上三竿之時,王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刺目的陽光就快要照到他的臉上,這一下讓他驚醒過來;
“咦,我怎么睡了這么久?”
迅速坐了起來,只是剛坐起來,他就愣住了:
手上的粘稠感,臉上還有某些東西附著在上面,隨手一抓,還碰上了一些軟軟的東西;
他的身上到處是血肉殘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