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日落,明亮的篝火驅(qū)散了黑暗,在白雪的反射下顯得格外的光亮。
楊謨坐在地上,又一次進行嘗試,那是鍥留在建中的一段記憶,除了告知現(xiàn)階段他的劍所動用的功能之外,還有一段奇特的修法。
淡淡的光芒從胸口浮現(xiàn),一度穿透了衣服,隱約可以見到光輪流轉(zhuǎn);
片刻后,白色流光開始蔓延,行至全身,并在額頭處交匯,形成一枚奇特的符文。
陳羿驚嘆:“哇哦,這是……法術(shù)嗎?”
楊紫陌茫然,但也不妨礙她對這一幕產(chǎn)生驚訝。
“難怪楊大哥這幾天都在搞這個,就是為了達到這個效果嗎?”
這時候,楊紫陌出了聲:“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紋路很奇怪,似乎和那個怪人是一個樣子呢,就是顏色和一些細節(jié)有些不一樣?!?p> 陳羿撐著下巴:“哪個怪人?”
“就是當初救你的那個人,如果沒有他,你估計就死在那片森林里了?!?p> 陳羿沉默了一下:“我那時候在昏迷,又怎么可能見到那個人……”
楊紫陌:……
在他們倆竊竊私語的時候,楊謨睜開了眼睛,看著身上蔓延出的紋路,也很是奇特;
握緊了拳頭,充沛的力量出現(xiàn)在感覺之中,仿佛開啟了極限模式的狀態(tài);
“這就是引導(dǎo)能量的作用嗎,果然很強,只是,我體內(nèi)哪來這么強大的能量?”
略微想了一下,楊謨就不再去管這些東西了,他只是粗略的引導(dǎo)了些許的能量,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能量強大,而追究源頭,顯然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做到的。
隨著引導(dǎo)式結(jié)束,流光迅速消散,大部分收回到體內(nèi),但也有一部分潰散,似乎是種錯覺,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多了些生氣;
睡在他身旁的芒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就連楊紫陌與陳羿都感覺身體暖洋洋的,身上本就快要消散的疲憊瞬間消失無蹤。
至于當事人楊謨,則是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體更強大了,即使在常規(guī)狀態(tài)下,也越來越接近極限了。
……
陳羿奇怪的望著楊謨,今天早上他們剛醒的時候,楊謨早已在等候,但讓人奇怪的是,他第一次穿上了所沒見過的衣服:
那是一件隆重的軍裝,墨綠色,棱角分明但卻有些許的褪色,戴著一枚樸實卻不失精致的勛章,四顆紅色的星星反射著锃亮的光芒。
想了一下,在兩人奇怪的目光下,楊謨又將勛章摘了下來。
初升的太陽給的熱量并不足以驅(qū)散寒冷,但他們幾人并不在意,只是默默地看著面前的東西:
一道圍墻包住了整片村落,上面點綴著未銹蝕殆盡的金屬,雖然水泥風化嚴重,但上面的射擊孔依舊保存完好,一些痕跡也說明很久前才用過;
金屬殘片與彈殼散落在地上,大部分都被風雪所掩埋,但也有一部分暴露在外,顯示著這片地方當年的慘烈;
雖然森林的成長狂野而迅速,只留下些許狹窄的道路,但依舊能夠看出這附近與來的路上的差別。
“這是,多久沒人來過了……”
楊謨默然,隨后開口道:
“126年,薪歷前2年建立了這個基地,一部分士兵壽命駐扎在這里,維持這個基地的存在,等待著火種的來到,然而……”
陳羿接過話語:
“預(yù)料中的人并沒有來,這個地方也被人遺忘……”
“這還不至于?!?p> 楊謨語氣輕松了一些:“不是還有我記得嗎?就是當初撤退的那批人,究竟去哪里了呢?”
陳羿遲疑了一下,隨后推測:
“有沒有可能,就是殷?”
“幾率并不小,否則也無法解釋殷為何有那么大的族群,以及保存完好的傳承;”
“只是,為何他們沒有去向指定的地方,那些人就這樣將這一部分人遺忘在這里嗎!必須要去殷看一看,找一找事情的真相?!?p> 順著圍墻,三人一狼繼續(xù)往北走,終于在最北端見到了出入口,一人坐在入口的瞭望塔上,開始還向他們打了個招呼,但看清楚來人之后,立刻警戒了起來:
刺耳的警鈴聲響了起來,陳羿有些茫然,他們又不是洪水猛獸。
村子里一陣騷動,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一小隊人,手持著木質(zhì)的長矛圍了過來,盯著面前的家伙,神情異常的緊張,尤其是芒。
看到這個情況,陳羿若有所思,他們似乎不該讓芒跟過來的。
為首一人大吼:“有入侵者,拿下!”
“喂,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
陳羿急忙解釋,但沒有人聽他的。
楊謨沉默的捏了捏手掌,隨后直接沖了上去,片刻之后,在一群倒在地上哀嚎的人之間,楊謨輕輕的撫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皺。
似乎是動靜驚醒了其他人,一個老人緩緩從圍墻內(nèi)走了出來,厲聲大喝:
“周陽,你們在搞什么!”
但看見倒在地上的人,愣了片刻,隨后驚怒起來,指著楊謨: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打傷周陽他們!”
楊謨無奈的攤開雙手:“分明是你們先搞事的吧……”
砰——
一顆子彈擦著楊謨的耳邊飛過,打在一旁的雪地里,激起大片的雪塵;
“小……”
兩人的驚叫剛出口過半,就被咽在了嘴里。
楊謨一個沖刺直接到達老人面前,一把將槍奪下,隨手拆成一堆零件落進雪地。
“怎么可能!”
老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但槍被奪后身體卻立刻有了反應(yīng),直接轉(zhuǎn)身一記肘擊砸向楊謨的面門。
隨手接住攻擊,楊謨淡然的話語飄進老人的耳朵:
“我們并沒有惡意,還請你們不要再反應(yīng)過激了!”
察覺到面前的老人緊繃著的身體放松,楊謨這才放開了鉗制。
放松下來后,老人昏花的眼睛這才察覺到楊謨的衣著,頓時又激動起來:
“原來……是來人了!我們終于等到了嗎……”
楊謨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隨口提醒:“外面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先把那些家伙帶回去比較好?!?p> 一頓手忙腳亂后,楊謨讓芒先離開,免除不必要的誤會,這才跟著其他人進了圍墻。
陳羿與楊紫陌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這里有水泥和鋼板混合成的方正樓房,也有簡單樸實的木屋,在一個角落里,他們還看到了大堆早已銹蝕的鋼鐵。
鋼板房內(nèi),兩個人對面而坐,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面前放的熱茶飄散著熱氣,逐漸的轉(zhuǎn)涼。
楊謨還是先開口了:“我來,看看你們。”
在樓外,楊紫陌與陳羿靠著坐在一旁,說著悄悄話:
“你說,他們在說著什么呢?”
楊紫陌搖了搖頭。
“你們?yōu)槭裁匆獊泶驍囄覀兊纳?!?p> 一句蠻橫的話插了進來,陳羿轉(zhuǎn)頭一看,卻是之前那個領(lǐng)頭的高大的人:
“我記得你,你應(yīng)該是叫,周陽,對吧。”
周陽冷哼一聲,坐在兩人身旁。
“您有什么事嗎?”陳羿還算客氣的詢問;
但周陽卻一點也不客氣:“你們都已經(jīng)走了那么久,為什么還要來打攪我們的生活,分明都已經(jīng)拋棄了,還來找我們干嘛!”
陳羿急忙調(diào)停:“喂喂,這可不關(guān)我們的事,我們只是陪楊大哥一起來的,這是他們的事?!?p> “是嗎?”周陽狐疑。
看到周陽沒有在那么怒氣爆棚,陳羿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的事,楊大哥也跟我說過一些,話說,你們也沒必要這么激動吧……”
周陽卻是直接轉(zhuǎn)過頭去:“不是相干的人,這件事情就與你無關(guān),也輪不到你來干涉?!?p> “……這都是什么人吶。”
周陽又怒了:“我是什么人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在挑釁嗎?”
“那又怎么樣!”陳羿也來氣了,絲毫不相讓。
一瞬間,兩人劍拔弩張,至于楊紫陌,則靜靜的坐在那里,臉龐隱藏在兜帽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們,過的還好嗎?”楊謨語氣有些微弱;
劉一明搖了搖頭:“還算過得去吧,這個地方?jīng)]什么人,但也沒什么危險,除了氣候不大好,其他都還好?!?p> “可……”
話剛說出口,楊謨卻又咽了下去,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劉一明卻是看出來了,也直接挑明:“都已經(jīng)到這個程度上了,又有什么對不起,既然當初接到了命令在這里等候,自然不會有什么怨言,更沒有什么愧疚的?!?p> “但你們確實在這里空空等候了一百多年!”
劉一明卻是很看得開:“服從命令,這是我們的天職,不是嗎。”
“相比這些事,我更想知道,撤退的隊伍究竟來了沒有?”
楊謨搖了搖頭:“我是大陸留守的人,撤退隊伍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出發(fā)了,我來這里,就是來找隊伍的信息的?!?p> “這樣啊……”劉一明望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那就是徹底消失了……”
楊謨直接站了起來,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怎么可能!火種隊伍不是有李一帆帶領(lǐng)嗎?”
劉一明搖了搖頭:“李將軍的名號我自然清楚,但我們確實沒有見到火種隊伍,甚至在我年輕的時候,我還去新大陸找了一遍,見過了很多聚落,但沒有結(jié)果……”
楊謨忽然想起一件事:“南邊那個最大的殷呢!”
劉一明依舊搖了搖頭。
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楊謨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挺值的脊背彎了下去。
“怎么會……”
“是啊,怎么會,一百多年了,我們等了那么久,卻依舊是這個樣子……”劉一明語氣有些悲哀
“終究是失敗了嗎?”
楊謨也望向了天花板,但卻找不出答案;
“……罷了,就這樣吧……”
楊謨沒有再繼續(xù)進行對話,直接離開了屋子。
看見楊謨從屋子里出來,一直在對峙的陳羿剛想跟上去,卻發(fā)現(xiàn)楊謨的神情不大對,硬生生止住了腳步,看著楊謨迅速走遠。
“這是怎么了?”周陽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方正的臉龐上滿是疑問。
看見劉一明出來,周陽立刻湊了上去問道;
“爺爺,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那人怎么走了?”
劉一明嘆了一口氣:“希望落空罷了,只是需要靜一靜?!?p> 陳羿主動湊了上去:“這位大爺,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你們?”劉一明有些莫名。
周陽插了過來:“這兩個家伙只是個路人,沒必要跟他們說這些事?!?p> 劉一明擺了擺手:“沒什么不能說的,更何況是客人,如果想知道具體的話,那就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