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露鋒芒

　　唐晨思的第一個比試對象竟然是程處默，本來他想用武器解決，卻被勒令禁止使用武器，理由是點到為止。

　　程處默笑嘻嘻地對自己說道：“老唐，待會可別手下留情哦！”說是這么說，可又對唐晨思擠眉弄眼。唐晨思無奈，輕輕地點了點頭。

　　程處默首先發(fā)起了進攻，一拳打向唐晨思胸口，唐晨思避閃不及，挨了一拳，象征性地后退了幾步。

　　朱雀門上程咬金賣力地叫好，向周圍眾人炫耀著自己的兒子如何如何地好，卻被李靖當場潑了冷水。

　　“沒看到晨思在讓著你家兒子呢！”李靖提了一嘴，程咬金瞬間安靜了。

　　廣場上唐晨思與程處默打得有來無回，可令所有人不解的是，程處默似乎打得很吃力，而唐晨思卻絲毫沒有任何消耗，面對程處默的任何攻擊，他都能游刃有余地避開抵擋。

　　“二哥啊，唐晨思小子有點不對勁??？”程咬金有些不淡定了，問身旁的秦叔寶道。

　　秦叔寶撫著胡須，看著眼前的戰(zhàn)斗，聽到程咬金的疑問，低下頭搖搖頭道：“咬金啊，二哥說句不好聽的話，晨思這孩子完全可以一招解決你家處默！”

　　“啥玩意兒？”程咬金不禁爆了粗口，敢情打了這么長時間，在演呢？他雙手叉腰，對著朱雀廣場演得有來無回的二人大吼道：“你們兩個混小子，趕緊結束戰(zhàn)斗，別給我丟人現(xiàn)眼了！”

　　“程咬金，你給我下來！別影響老子看比武！”端坐在主位的李淵不禁也爆了粗口，他最想看看他的侄孫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唐晨思和程處默聽到了程處默的怒吼聲，相視對方，輕輕地點了點頭。程處默拉開距離，發(fā)起了最后一次沖鋒。唐晨思將背留給了程處默，估摸著程處默的位置，數(shù)道：“one，two，three！”，“結束了”隨著這一句的說出，一記回旋踢正中程處默腦袋，程處默應聲而倒。唐晨思單手指天，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突出。

　　朱雀門上一片叫好，只有程咬金臉色通紅，一言不發(fā)。身邊的尉遲恭又是無情地嘲諷，讓他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程處默被唐晨思扶了下去，程處默悄悄地感謝他，并提醒他要小心接下來的尉遲寶林。

　　接連幾場下去，留下來的都是各世家子弟的精英。令唐晨思感興趣的是，慕容順居然也被留下了。

　　一臉瘀青的秦懷玉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唐晨思抱怨慕容順手黑，一點也不留情。唐晨思卻安慰他道：“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唐晨思的下一個對手正是慕容順，這是李世民特意安排的。朱雀門上，李世民望著慢慢走向對方的二人，又轉身看向站在長孫皇后身旁的李麗質，心情有點復雜。

　　這次吐谷渾太子進京，除了給太上皇祝壽，還有就是希望聯(lián)姻，而且慕容順希望公主的人選就是長樂公主。本來他已經打算將長樂嫁給長孫家長子，來個親上加親，長孫皇后也是同意的，這樁婚事已經是內定了，準備在太上皇壽辰之后便宣告天下。哪成想慕容順突然插上一腳，這簡直往他臉上踩一腳。但他也無法反對，畢竟大唐的禮儀之邦名聲不能丟，只能用容后再議的借口一拖再拖。

　　慕容順走得很有禮節(jié)，幾乎完全符合儒家規(guī)范，而唐晨思走得很囂張，每走一步，身體略微搖晃。朱雀門上程咬金不由得啐了一口，說了一句假正經，卻被孔穎達嘲諷匹夫，又議道唐晨思的行為不端。

　　慕容順此時卻不搭理唐晨思，而是對著朱雀門行禮跪拜道：“天可汗陛下，慕容順此行來大唐，除了為太上皇壽辰祝興，還有一事要請?zhí)炜珊勾饝?！?p>　　李世民不想答應，他萬萬沒想到慕容順竟然將聯(lián)姻之事于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他還未開口說話，慕容順便將此行的真正目的說出來了。

　　所有人都靜靜地聽完了，緊接著沸騰般地議開了。聯(lián)姻吐谷渾？慕容太子看上了嫡長公主？有的人同意聯(lián)姻，認為這有利于兩國結為邦交；有的人卻極為反對，例如臺下的程處默三人，瘋狂大喊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朱雀門上長樂公主臉色有些蒼白，險些跌倒，幸虧由長孫皇后扶著，并且不斷安慰她。

　　“母后，你說我的婚事就不能自己作主嗎？”李麗質問了一句，長孫皇后沒有回答，心里只說了這么一句：女人的婚姻又豈能自己作主。

　　李世民聽到女兒的問題，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又無可奈何。這時坐在龍椅上的李淵歪著腦袋，看著廣場上眾星捧月的慕容順，有些想笑，他喊到程咬金，對他說道：“咬金啊，你去告訴晨思兒，給我好好陪慕容太子玩玩，對了，死活不論！”漫不經心的一句卻因死活不論彌漫著殺氣。

　　“麗質啊，他們不敢回答你，我來告訴你，女人的婚姻確實可以自己作主，爺爺就遇到過??！”李淵呵呵一笑，又去看向那朱雀廣場。

　　李世民沉默，李麗質晶瑩的淚光有些閃爍，而其他人則望向了朱雀廣場。

　　唐晨思一直在等待慕容順表演完，直到慕容順問自己道：“這位兄弟，你贊成這樣有利于兩國友好的聯(lián)姻？”

　　唐晨思看著慕容順，啐了一口，說道：“作為唐人，你覺得我會容許我們的公主嫁給你嗎？”

　　“為何不能？以一女子換來兩國和平，不失為一樁千古美談！”慕容順深諳儒家經典，昭君出塞就是典型的例子，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

　　一席話讓在場的無不靜默，的確這是最好的和平方式，犧牲的代價最小。

　　唐晨思單手指向太陽，說道：“奶奶曾經說過：‘如果大唐需要靠女子的身子維持和平，那要男子何用？’”這一句又惹得在場的唐人滿臉通紅。

　　當這句話傳到朱雀門上肘，李淵哈哈大笑，撫著胡須，大聲說道：“對，對，她說過這么一句話！”

　　唐晨思又說道：“我大唐是君，你吐谷渾是臣，哪有君下嫁于臣的先例？”程處默三人紛紛起哄，將唐晨思的話無限夸大。這一次慕容順再也繃不住了，他虎著臉看著唐晨思，快速脫下身上的裘衣，只穿了一身武服，準備與這個狂妄的小子一決高下。

　　這時程咬金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轉述了太上皇的命令。唐晨思玩味一笑，指著慕容順，說道：“哦，看來你有點不招見??！”

　　“小子，你在找死！”慕容順徹底爆發(fā)了，心中的戾氣噴薄而出，指向唐晨思。他的拿手絕招是指爪，曾經一招指爪便將手無寸鐵之人的咽喉擰斷。

　　他直指唐晨思的咽喉，卻發(fā)現(xiàn)唐晨思竟然慢慢地向他走來。他心中氣更甚，加快了速度，一個箭步便到了唐晨思的面前。就差一步便可到達，卻突然發(fā)現(xiàn)胸口遭受一記重擊，竟是唐晨思先他一步一掌打向他胸口。他本想再次出招，卻發(fā)現(xiàn)唐晨思根本不給他機會，他頃刻間便將他拽起，然后奮力一踢，慕容順控制不住自己，飛了出去。

　　慕容順本以為唐晨思不會再攻擊自己，卻沒想到唐晨思根本沒放過自己，兩三步便追上了自己。左右各一拳打向自己的胸口，慕容順瞬間吐血。還沒完，唐晨思又踢向慕容順的腰部，慕容順整個人飛了上去。又是一瞬間，唐晨思又一次輕身，數(shù)道：“one，two，three！”

　　慕容順正好落到唐晨思背部中間，一記回旋踢，正中慕容順天靈蓋。此刻慕容順終于停止了，倒在朱雀廣場臺上，沒了聲息。唐晨思又一次單手指天，默念道：“安息吧！我已經把他的命交給你了！”

　　朱雀門的各位沒反應過來，朱雀廣場的各位同樣沒反應過來。就這么結束了？這是真的嗎？不少人揉了揉眼睛，確定是慕容順趴在臺下，良久才爆出一陣歡呼。

　　程處默三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們被唐晨思的打斗震撼了，一氣呵成，行云流水。他們跑上朱雀廣場，舉起唐晨思，捧向最高處，歡呼著這令人激動的時刻。

　　朱雀門上同樣是一陣歡呼，眾多武將紛紛震撼，驚嘆唐晨思的武藝。李世民面無表情，內心里別提多興奮了，他太喜歡唐晨思的風格了，簡單粗暴，令人解氣。這該死的慕容順就該這么打！等等，不會真的死了吧？

　　李麗質又一次流淚了，這次卻是喜悅的淚水。他又一次保護她，如同小時候他為了給自己出氣，硬是打傷了比他高很多的壞男孩。

　　沒有人注意慕容順，全場都在歡呼震撼，只有幾個異族部落的臉色有些難看。吐谷渾的使者不敢去看自己的太子，看大唐的架勢，他們估計已經開始厭惡吐谷渾，現(xiàn)在出去不是招人嫌嗎？

　　慕容順的身旁這時來了個披戴斗篷的男人，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查看了慕容順，搖了搖頭，將他不甘的眼神閉上了，跳上了朱雀廣場。

　　還在半空的唐晨思一個翻身落在了地面，看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斗篷人。程處默看到了這莫名其妙闖進來的人，便要上前驅趕他。突然斗篷人拔刀而起，刀鋒劃過，卻不見血。正是唐晨思將程處默拉回了，否則咽喉一刀見紅。

　　朱雀門上李靖湊近城墻，仔細地看了看那斗篷人，大吃一驚，急忙喊道：“是他，周冥！”

　　李世民看著那身裝束，同樣想起來了，他命令羽林衛(wèi)將朱雀廣場包圍起來，絕不能讓周冥跑了！

　　朱雀廣場頃刻間便被羽林衛(wèi)包圍了三層，這讓朱雀廣場外的觀眾有些疑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坐在龍椅上的李淵也有些不淡定了，質問李世民究竟在干什么？李世民便將周冥的一切都如實相告，包括唐晨玉的死。

　　李淵有些傷感，問道：“晨玉真的是他殺的嗎？”當李世民點了點頭后，李淵大吼道：“那還等什么！老子要將他碎尸萬段！”

　　“慢！”唐晨思和披著斗篷的周冥異口同聲說道，羽林衛(wèi)停止了行動。

　　周冥拿下斗篷，是飽經風霜的臉嗎？包裹著細布，只是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讓人覺得可憎。

　　“我的這張臉，全是拜你父親所賜！”周冥雖然當初殺死了唐晨玉，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可憎的面容就是最好的證明。

　　唐晨思此時已拿到了羅通遞給自己的雙劍，對著周冥一臉不屑道：“我會讓你去見他的！”說完便拔出了思晨劍和楊落劍。

　　周冥同樣不屑道：“你覺得你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嗎？”又一次慢慢地拔出刀來。

　　二人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卻被趕來的李靖阻止了。

　　“周冥，勸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本帥無情！”李靖拔出長劍指向周冥，作出警告。

　　周冥面對這樣的情況，依舊不懼，只是笑道：“想抓我，還早幾百年呢！”他迅速將刀收鞘，縱身飛躍踩著羽林衛(wèi)們的頭盔，向朱雀門外飛去。

　　李靖急忙命令羽林衛(wèi)追擊，卻不曾想羽林衛(wèi)自亂了陣腳。眼看著周冥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他感覺有些無能，這些羽林衛(wèi)在宮中太安逸了，是時候該拉出去讓他們見識見識了。

　　唐晨思縱身一躍，跳到了羽林衛(wèi)弓箭手面前，奪了他的弓箭，取了箭袋中三支箭，搭弓而起。面對著狂妄自大的周冥，唐晨思再也沒有了當日的恐懼，他根本不需要害怕！無畏而無懼！他閉上了一只眼，將目標鎖定在了周冥的三處部位：肩膀，腰部，腿部。

　　時機已到，三箭齊出，周冥沒了向前的動力，他忍著巨痛，掉了下去，他仔細查看傷口，肩膀處，腰部，左腿處皆被貫穿，隨后趕來的羽林衛(wèi)將他生擒。

　　唐晨思此時已走到周冥面前，對他說道：“想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走，還早兩萬年呢！”

　　李世民終于松了口氣，十幾年來他日思夜想，只想抓住周冥，今日卻是被唐晨思抓住了，真不知道這是不是輪回呢？

　　全場又再一次歡呼了起來，唐晨思又一次被程處默三人舉起，捧向高處。這一次唐晨思終于笑了，笑得很開心。

　　朱雀門上，長孫皇后看著唐晨思的成長，會心一笑，他終究長大了??！

　　長樂公主看著他那開懷大笑的樣子，心有所觸，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能感染人?。?p>　　一直坐在太原王家席位的王思雨看著親生兒子大出風頭，做母親的哪里不高興？但喜悅的淚水不能流露。

　　同樣的喜悅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王瑤也看著廣場上的唐晨思，心里說不出的苦。

　　“大哥，想不到楊公子竟然這么厲害！”

　　“是??！雪雁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晉陽一別的李景桓兄妹同樣出現(xiàn)在了朱雀廣場外。

　　李雪雁身旁有一紅衣女子僅僅一瞥臺上的唐晨思，便離開了。李雪雁心生奇怪，想要回頭，卻發(fā)現(xiàn)茫茫人海。

　　唐晨思又一次半空縱身翻躍，看著臺下的大唐百姓，他突然覺得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個壞事兒，至少現(xiàn)在他是初露鋒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