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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劍書唐

第十章 欲往長安

執(zhí)劍書唐 雪落拂曉 4289 2020-07-14 07:39:25

  阿史那晴看著擂臺上的人,又愛又恨。她喜歡他,卻是他將自己的一切摧毀,復(fù)雜的情緒在心頭籠罩。她已經(jīng)不奢望她有什么好結(jié)局,如果是他贏了,趁其不備,殺了他,然后自盡了;如果他輸了,她死也不會給別人糟蹋,權(quán)當(dāng)是對他的最后一點(diǎn)感情吧。

  唐晨思看著對面的蘇定方,怎么也沒想到赫赫有名的滅國之將竟然會與自己走向?qū)α⒚?。他對蘇定方好言相勸,點(diǎn)到為止,可蘇定方卻絲毫不受,硬要生死相搏。當(dāng)然了,點(diǎn)將臺上的沒人反對。

  唐晨思拔出腰間的劍,唐晨思沒有仔細(xì)察看過這把劍,與其說是劍,倒不如像他所熟知的武士刀樣式,只不過是唐刀的制藝。蘇定方拿的是佩劍,唐晨思眼睛略微閃過余光,便知道此劍不凡。

  蘇定方率先發(fā)起了進(jìn)攻,他直接橫劈過來,仗著人高馬大的優(yōu)勢,余勁十足。唐晨思只得兩手抓住劍柄,豎擋他的功勢,隨后以退為進(jìn),彎腰化去他的勁力。蘇定方的劍便與唐晨思的劍來了親密滑過。唐晨思趁此機(jī)會,一個橫劈,打在蘇定方胸甲上。

  點(diǎn)將臺上李靖連忙拍手叫好,以巧勁化剛勁,看似簡單,真正能做到的,寥寥無幾。這少年面對如此形勢,竟然準(zhǔn)確判斷蘇定方的進(jìn)攻方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至于是不是可造之材?再看看吧!

  蘇定方的第一次進(jìn)攻撲了空,他便不再以猛為主,而是求穩(wěn),試探唐晨思的出招方式。接連數(shù)十招,唐晨思根本沒有太大的進(jìn)攻,而是小股的碰撞迎擊,而且他的進(jìn)攻防守完全是隨機(jī)性的,根本無招可破,即使有招,也是一次性。蘇定方后退了幾步,喘氣之聲頻出,反觀唐晨思依舊如初。

  “看來定方這回要輸了!”李靖雖然遺憾,但他覺得徒兒終究要受點(diǎn)挫折,這樣才能真正成長。楊家的這小子居然會跟定方打消耗戰(zhàn),他也是沒想到。

  各位將軍看得無聊,干脆下起了賭注,由程咬金開頭,押唐晨思十兩贏,而其他將軍卻押蘇定方贏,賠率居然是一比十。這讓老程大為驚訝,難道這些將軍眼神不好嗎?

  李靖扶額,面子吶,這些人真的看這個比誰都重要,還是程知節(jié),臉皮夠厚。

  “楊將軍,你賭誰贏?”程咬金悄迷迷地問了楊落一句。

  “他贏,下一招就定勝負(fù)了!”楊落看著擂臺的方向,淡然道。

  擂臺上的唐晨思其實(shí)也快撐不住了,但為了不讓蘇定方看出自己的異樣,只能硬撐著。但之后就撐不住了,因此他必須一招解決他。

  看著手中的劍,他不禁想起了一個招式,他沒有練過,但他想試試看,自己的天賦和努力究竟有多配合。他不停地彎腰,直至幾乎趴在地上,同時手中的劍也被兩只手握住。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地獄,也看到了那溫馨的一家,也看到了他被阿史那晴一劍刺穿身體。他睜開眼,沒有后悔,他只是在做他想做的和他必須要做的。

  他徑直沖了出去,一直是以很低的姿態(tài)保持沖鋒,當(dāng)離蘇定方不到一尺距離,他一個直跳,躍身而上,手中的劍徑直向蘇定方砍去。蘇定方躲閃不及,慌忙去接。卻萬萬沒想到,唐晨思又來了回旋轉(zhuǎn)身,然后一個俯沖踢,踢向佩劍,他力有不逮阿史那晴,無法接住這強(qiáng)有力的一踢,被他踢向了胸口,自己徑直飛了出去。

  唐晨思雙腳落地,氣喘吁吁,卻發(fā)現(xiàn)蘇定方還沒落地,而且就快飛出舞臺。他想都不想,又徑直沖了出去,抓住了蘇定方幾欲求生的手,本來快要脫力的手又直生生地將他拉了回來,蘇定方又一次回到了擂臺上。

  唐晨思依靠劍顫巍巍地站起來,對眼前驚魂未定的蘇定方說道:“你還沒倒下,還比嗎?”

  蘇定方艱難地站起來,對唐晨思行禮道:“閣下武藝人品皆是一流,定方甘拜下風(fēng)!”隨后在眾人的扶持下下了擂臺,只剩唐晨思一人艱難地站在擂臺,有氣無力地說道:“還有誰?”

  “沒有了,本帥宣布突厥公主歸唐晨思!”點(diǎn)將臺上的李靖直接宣布了,不容任何人再答應(yīng)。他真起了愛才之心,本欲出劍卻出腿,虛實(shí)交替;他又救了定方,足以證明他的人品。這樣有才有德的人,他是萬萬不能放過的。

  唐晨思聽到這聲宣布,仿佛等得太久了。他的眼皮快撐不下去,然后兩眼一黑,自己便沒了知覺。

  楊落走上擂臺將唐晨思帶了回去,在軍營的他一言不發(fā),面如銅鐘。出了軍營,眉頭舒展,哈哈大笑,看著自己扶著的唐晨思,心中驕傲之情溢滿。

  待清晨已來,唐晨思終于醒了,身旁的是靠在他懷里熟睡的妹妹,他不禁捏了捏她圓嘟嘟的小臉,這小丫頭沒白養(yǎng),白白胖胖的,挺好看的。

  小丫頭似乎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到哥哥醒了,囈道:“哥哥,你醒了?”唐晨思將她擁入懷里,讓她再睡會兒,丫頭聽懂了,微酣聲在懷里響起。

  他起身前往屋外,從楊嚴(yán)氏那里得知楊落已經(jīng)走了,并要求在家好好休息。唐晨思在家沒事干,便幫楊嚴(yán)氏把家里的柴砍了。

  剛一舉起斧子,唐晨思渾身又痛起來,看來那招果然傷身,要不是有基礎(chǔ)在,擂臺上就廢了。他艱難地劈出了一柴,卻聽到院子門外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往院子門外看去,正是程咬金。為他開門后,這家伙直接給唐晨思胸口上來了一拳,給唐晨思痛的直咳嗽。

  程咬金一是來感謝唐晨思為他贏錢,二是來送他一個人。唐晨思在內(nèi)心里極為歧視這個賭徒,拿他的命來開賭?遲早找回來!他關(guān)心的是第二個,送人?是她嗎?

  程咬金大手一揮,兩個軍士便把阿史那晴推了進(jìn)來,她似乎有打扮過,穿著漢家服裝,倒像個十足的漢家女,只不過她的眼神盡是冷漠。

  “你小子還挺會挑,這姑娘是最漂亮的一個,唐小子,你想什么處置?”程咬金色瞇瞇地看著唐晨思,仿佛是個男人都懂的。

  唐晨思徑直轉(zhuǎn)身繼續(xù)砍他的柴,淡淡地說了一句:“由我爹處置,他是一家之主!”

  這時,晨曦還未穿完衣服,打著哈欠,走出門外,也不知往哪喊哥哥。

  突然阿史那晴踢開身旁兩個軍士,奪了刀,居然沖向了晨曦,晨曦看著有人拿著刀向她跑來,失了神,動都不敢動。

  阿史那晴也不想這樣做,但她恨極了唐晨思,恨他奪走了最親的人的命,她也要讓唐晨思嘗嘗失去親人的痛苦。她閉上了眼,砍向了那個小妹妹,終究于心不忍,減了力道,她的刀終究砍中了,眼角含淚,無盡的悔恨。直到一聲哥哥拉回了現(xiàn)實(shí),她睜開了眼,鮮紅的血染上白衣,深刻醒目。

  唐晨思將妹妹緊緊抱在懷里,她砍向的是后背,幸虧她收手了,要不然半截身子就沒了。阿史那晴松開手中的刀,連連后退,卻被趕來的兩個軍士重重按在地上,聽唐晨思的發(fā)落。

  阿史那晴發(fā)了瘋似地哭喊道:“又是你,楊思晨,你殺了我阿爹阿娘,我也要讓體會失去親人的痛苦!”

  唐晨思忍著巨痛,任由背后的鮮血直流,一瘸一拐地走向阿史那晴,道:“你要想殺我,我絕不還手,但我絕不允許你傷害我身邊的人!”

  “楊思晨,如果不是你,我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會死,是你害了他們!”阿史那晴死咬著這點(diǎn)不放。

  “你的阿娘,我很抱歉,但你的阿爹,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在雁門關(guān)沒人不恨阿史那雄,包括唐晨思。

  “你撒謊,我阿爹對你這么好,他對所有人都好!”

  唐晨思呵呵一笑,在阿史那晴面前說起了往事:二十年前,雁門關(guān)一帶有個叫雁門村的地方,有個在雁門關(guān)當(dāng)職的女孩救了一個突厥人,將他帶回了雁門村,村民盡全力救好了他。他離開了村子后,同時帶走了這個女孩,女孩收到命令刺殺突厥王爺,也就是那個突厥人。但女孩于心不忍,便放棄了刺殺,可她萬萬沒想到,她被囚禁,被威脅,以雁門村,以愛人威脅。女孩答應(yīng)了,可她不知道她的故土化為灰燼,她的愛人死里逃生。

  故事講到這兒,在場的除了晨曦都知道那個女孩就是阿史那晴的母親,而那個忘恩負(fù)義的突厥人就是阿史那雄。

  阿史那晴不相信,絕對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這樣的人,自己的母親竟然是父親搶來的!那她算什么?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笑,笑唐晨思只會用謊言欺騙她。

  唐晨思不再說下去,只是告訴程咬金將她帶回去,他暫時不想見她。程咬金答應(yīng)了,命令兩個軍士將她帶走。

  晨曦哭著問哥哥的傷勢,唐晨思安慰她無礙。一直在屋內(nèi)看著的楊嚴(yán)氏將唐晨思扶進(jìn)屋里,為他包扎傷口,嘆道:“跟她娘一樣,是個苦命的女人!”

  唐晨思默然,他想放她走,但程咬金他們絕不可能放虎歸山,對他自身也是個威脅??刹辉氤桃Ы鸢砑奔泵γs過來,說阿史那晴被人劫走了。

  唐晨思皺眉,在雁門關(guān)還能被人劫走,這怎么可能?唐晨思問程咬金是什么人?程咬金也說不出是什么人,他們蒙著面,看不清。唐晨思不由覺得阿史那晴的被劫絕對是個危險的信號。如果是突厥人救的,那他們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

  將這些疑問告訴楊落,楊落大致能猜出,但是不說。他只是叮囑唐晨思要小心,這幫人估計盯上他了。事到如今,只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了。

  雁門關(guān)一處小巷內(nèi),阿史那晴悠悠轉(zhuǎn)轉(zhuǎn)地醒了,她睜開眼,便看到劫持她的黑衣人紛紛下跪行禮,異口同聲地喊著她這個名存實(shí)亡的公主。

  “公主,直羅布冒昧,還請公主恕罪!”為首的正是直羅布,他潛進(jìn)雁門關(guān),打探消息,這才在程咬金回營的路上劫持了阿史那晴。

  阿史那晴萬萬沒想到直羅布竟然還活著,她問直羅布如何逃出來,直羅布只說了有貴人相助這么一句,阿史那晴便不問了。

  “公主,如今我突厥大敗,還請公主重回草原,召集舊部,東山再起!”直羅布渴望復(fù)國,因此這唯一還在他手里的突厥公主便是最佳選擇。

  阿史那晴有點(diǎn)猶豫,一方面她厭倦戰(zhàn)爭,她不希望突厥與大唐再有流血犧牲了;另一方面她要復(fù)仇,她想殺了那個令她又愛又恨的人。天哪,長生天,你為什么讓我做這個選擇?

  直羅布一再請求,阿史那晴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羅布大喜,帶著阿史那晴趁著夜色出了雁門關(guān)。

  阿史那晴想不到的是他們這群突厥人竟然在雁門關(guān)來去自由,她有點(diǎn)想不通直羅布竟然有這么大能量。她清楚直羅布是把她傀儡,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她不禁看了看即將消失在眼前的雁門關(guān),呢喃道:“再見了,楊思晨!下次見面,我一定要?dú)⒘四?!?p>  阿史那晴走了,唐晨思的心有點(diǎn)空落落的。霧月來找過他,罵他臭矯情,把思思的女兒搞丟了。多日不見的楊平都哭腫了,并未責(zé)怪他。楊落給他的消息是草原上一支突厥部隊(duì)往西突厥方向而去,想必阿史那晴就在那支部隊(duì)里,下一次真的恐怕就要兵戎相見了。

  李靖這天邀請?zhí)瞥克紒碥姞I議事,等他到李靖營帳的時候,只有李靖一人,他不禁心生奇怪。

  “唐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李靖撫著已經(jīng)花白的胡須,笑道。

  唐晨思行禮并詢問李靖有何要事派遣?李靖大笑,讓唐晨思坐下議事。

  “唐小兄弟,此次戰(zhàn)役你功不可沒,我已上奏陛下,封你為左威衛(wèi)校尉,就在老夫麾下,你看如何?”

  這已經(jīng)是破格提拔了,李靖對他已經(jīng)是愛才心切??商瞥克紖s說道:“多謝大帥美意,可是我只想在雁門關(guān)做一個校尉足矣!”

  李靖疑惑,詢問唐晨思為何如此?唐晨思回道:“父母尚在,不便遠(yuǎn)游!無意爭名奪利,只想為大唐鎮(zhèn)守邊關(guān)!”

  李靖拍桌叫好,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孩子,看到他就看到年輕的自己。既然他不愿受封,那就為他保留,來日方長,他總會想通的。

  李靖又說道:“既然你無意受封,那本帥就替你留著,我左威衛(wèi)的大門替你開著!”唐晨思拜謝,松了一口氣。

  “但你要跟我去長安參加受降儀式,陛下指名要見你!”李靖又一次下達(dá)命令,而不是請求。如若不去,就是抗旨。

  唐晨思感慨,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嗎?

  

雪落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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