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了,”
刁三郎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興奮,忙不迭地走過來道,
“有了宗少爺?shù)膮f(xié)助,我們大人真是如虎添翼了。”
“別亂用詞兒了,你家大人我難道看著象老虎么?”
何瑞昌帶笑白了他一眼,目光又轉(zhuǎn)回到宗吉元這邊,
“宗先生,我這衙中人手奇缺,即使有人在身負(fù)兩職,可這縣主薄的職位還是無人來擔(dān),先生不妨就先任此職,同時給本官做這刑名師爺,如何呢?”
“全憑大人做主。”
其實擔(dān)什么職位都無所謂,只要能有機(jī)會將殺害小英子的兇手給揪出來就好,所以宗吉元當(dāng)即爽快地答應(yīng)著。
刁三郎笑得什么似的道,
“這么說,以后這‘宗少爺’就得改成叫‘宗師爺’嘍,還請宗師爺多多賜教?!?p> “哪里,”
宗吉元也學(xué)著他的口氣、半玩笑半認(rèn)真地道,
“我這個新人還得請刁捕頭多多賜教才是?!?p> “誒,往后就別‘捕頭、捕頭’的了,衙里的弟兄們都叫我‘三哥’,如果不嫌棄的話,你也這么叫我如何?”
刁三郎一臉熱切地道。
宗吉元自是乖巧、立刻點頭道,
“好啊,那么也請大人和刁三哥以后就叫我吉元好了,這樣聽起來更親切些。”
“就這么說定了,”
何瑞昌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扭頭對刁三郎道,
“三郎,快、快,去將衙中當(dāng)值的人都叫進(jìn)來,讓大家都見見?!?p> “好嘞!”
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一聲的同時,刁三郎早已沖出門去,時間不大、便將衙中除了告假的外,其余當(dāng)值的全都喊了過來。
邊在何大人的引見下同每一位相見著,宗吉元邊用心地將大家粗略地觀察一遍、并牢牢地記在心中。
果然如刁三郎所說的那樣,這遼東縣衙雖只是縣制,可在同級中也算是很大很重要的了,但是在這里上上下下連雜役都算上、只有三四十人,難怪會人手不足。
相見過后,何瑞昌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般地道,
“諸位啊,看得出、你們有些人覺得宗師爺年紀(jì)輕是吧。但本官可要告訴你們,他可是本科的新科舉人,也是我遼東縣唯一中舉的一位,有更高的衙門口兒在那等著他,但宗師爺沒去,卻來到我們這里任職,這可是給本縣帶來了莫大的榮光,你們休要有任何的失禮?!?p> 這一段半真半假的話還真的起了作用,一時間,所有落在宗吉元身上的目光、幾乎全都變成了欽佩。
短暫簡單的“歡迎儀式”很快就結(jié)束了,因為心中一直牽掛著小英子的案子,宗吉元也不再多耽誤時間,謝絕了何大人讓她休息一天的好意、跟著刁三郎來到了停尸房。
此時天氣還很涼,這里又是特殊建造的,所以多放置幾天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其實三哥我一直感覺你會來參加到這個案子中來,就沒急著讓弟兄們將這孩子交還給她的父母,看來這么做還真對了?!?p> 刁三郎依然帶著尚未褪去的喜悅、說道。
宗吉元不帶任何情緒地微微笑了一下,
“看不出三哥還是位很仔細(xì)的人。”
“相處時間久了,吉元老弟會發(fā)現(xiàn)我還有不少優(yōu)點呢?!?p> 邊閑逗著,刁三郎邊將宗吉元引到小英子的遺體旁,并小心翼翼地將蒙著的白麻布掀開,以便能好好地觀察。
果然還是不忍心動手去翻看這小小的身體,宗吉元輕輕合了一下眼睛、緩緩地問道,
“仵作是怎么說的?”
“他說這孩子的致命處是被扭斷了脖子,幾乎是當(dāng)場斃命,下頜處的勒痕就是這么造成的。其它的、如手和膝蓋有些輕微擦傷,應(yīng)該是受了驚嚇逃跑掙扎時留下的……”
發(fā)現(xiàn)宗吉元對死去的孩子依然心存憐憫,刁三郎的表情也變的肅穆起來,認(rèn)真地答道。
宗吉元略略點了點頭、又問,
“崔家人那邊都說了些什么?”
“崔占說,一定是霸王莊的人心存報復(fù),害了小英子,”
說到這里,刁三郎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
“對了,他們夫妻二人還托我向你致謝呢,說那天光顧著傷心了、都沒來得及和你見禮,讓我向你賠罪呢。”
“哪里的話,”
宗吉元現(xiàn)出苦笑,
“我有什么資格讓他們感謝啊……哦、三哥,從小英子手中找到的那個布片能讓我看看么?”
“有什么不能的呢?!?p> 邊用“當(dāng)然可以”的口氣回答著,刁三郎邊到存放物證的地方、將那片布取來,交到宗吉元的手上。
此時,宗吉元已經(jīng)將白麻布照原樣重新蓋好了,回轉(zhuǎn)身邊接過布片、邊道,
“刁三哥,可以把小英子交還給他們家人了?!?p> “好的?!?p> 刁三郎點著頭,和宗吉元一起從停尸房中出來。
宗吉元一直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刁三郎還擔(dān)心她會不會不小心絆到,便留心在旁邊護(hù)著??烧l知宗吉元那輕盈的步履始終穩(wěn)穩(wěn)的,即使有什么不平的地方,都能被她恰到好處地一掠而過,看得刁三郎眼睛都直了。
回到簽押房中,刁三郎邊讓宗吉元隨便坐、邊倒了杯茶給她。
宗吉元道了聲謝后、忽然道,
“刁三哥,小弟想問您、近些日子里,這遼東縣境內(nèi)可有女孩子失蹤的案子?”
“失蹤?”
刁三郎聽她這一問,先是愣了愣,才思索了一下道,
“這類案子還真有,而且數(shù)量也不算少,只不過失蹤的大多數(shù)都是以成年女子居多,單單只是女孩子失蹤的就沒有幾件了。”
“哦?女子失蹤……”
宗吉元略略沉吟了一下、又問,
“那么這類案子能有多少呢?”
“近三年來,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件了,”
刁三郎苦笑一下道,
“而且那遼陽知州王大人、還將全州境內(nèi)所有這類案子者我們縣,說什么同類的案子統(tǒng)一調(diào)查會方便些。吉元老弟你說,這失蹤案基本上都是沒頭沒腦、無從查起的,那上面的人分明就是在找我們何大人的麻煩?!?p> “原來是這樣……”
宗吉元邊輕輕點著頭、邊低下頭又看著手中的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