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朝廷頒布廢除肉刑等殘酷的刑法,改流放。
戶部統(tǒng)計遭受突厥侵襲受災(zāi)的人口,發(fā)布帛。
布帛在唐朝很流行,布,為麻織品統(tǒng)稱,帛,為絲織品統(tǒng)稱,流行的原因是絲織品可以當(dāng)錢花,一匹帛大概是兩百文。當(dāng)然這個價值不會是一成不變的,但相對來說比較穩(wěn)定,為什么不用金銀銅呢?一是因為開采冶煉困難,二來怕通貨膨脹,這是通過總結(jié)漢末到唐初這四百年的歷史教訓(xùn),所以才誕生了帛,就是以物易物。
古人的這個方法其實也對,那時候商業(yè)不像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dá),交易量并不大,用帛和銅錢就可以完成大部分交易,大宗買賣就不行了,這時就出現(xiàn)了金幣,一金幣是十貫,交易量小所以金幣比較少,銀也是有的,只不過發(fā)現(xiàn)的數(shù)量不多,所以沒有發(fā)展起來。
大宗買賣主要是西域商隊,他們對金幣不太感興趣,他們喜歡絲綢、瓷器、茶葉。
銅錢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對于涇陽試驗場來說隨便造,只不過朝廷不許。
武義的計劃是銀幣和金幣,現(xiàn)在商業(yè)發(fā)展的越來越好,這種貨幣形式是跟不上的,金與銀都很受歡迎,大部分都是以器物的形式被大家族分了。
公主府
武義把想法告訴了李秀寧,這個需要她的支持,讓她和李世民溝通。
李秀寧:“這個事太大,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不要說你,就是陛下也不敢輕易定,我會找時間說,但希望不大?!?p> “那先不急,我先讓他們做出一些樣品,這樣更有說服力?!?p> 李秀寧點點頭:“不能太簡單,防止有人私造?!?p> 武義笑了:“這個放心,不是單一金銀,別人仿造不了?!?p> 這一點他還是有信心的,因為冶鐵技術(shù)又有進(jìn)步,在金銀中加入其他金屬,增加硬度與任性,還有就是鋼板雕刻技術(shù)出現(xiàn)了。
這個技術(shù)很有意思,主要還是鋼的硬度,混合其他金屬后,混合鋼比純鋼硬很多,這才出現(xiàn)鋼雕。
這邊武義和李秀寧商定完畢,涇陽就開始制作,雕刻是個技術(shù)活,選取圖像也很有講究。
這個是樣板,雕刻《漢宮春曉圖》,這是漢朝名畫。
說起來很簡單,雕刻就麻煩了,連續(xù)幾天都是半途而廢,因為不能出錯。
最后不得不換圖,換了人物圖,大家一致決定用李世民的圖像,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好吧,就是拍馬屁。
武義:“年前一定要做出來,事關(guān)重大?!?p> 李淳風(fēng)點點頭:“放心吧,現(xiàn)在就差雕刻,其他都準(zhǔn)備完了?!?p> 武義叮囑完就趕往東宮,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李承乾生日,他其實不想去,因為有很多的貴族子弟,武義和他們相處不了。
這個生日也不是李承乾要辦的,是陛下和皇后的主意,說白了就是增進(jìn)感情,拉關(guān)系。
東宮很熱鬧,來的人也很多,宗室、大家族都來了人,武義看著人群一時不知該做什么。
拉關(guān)系?沒幾個認(rèn)識的,一個個穿的光鮮亮麗,互相寒暄,對武義這個新來的也沒放過,都過了攀談幾句。
知道是縣侯就沒人理會了,武義沒有家族背景,在這個講究出身的社會是混不開的,除非把李秀寧抬出來。
就像打天下的這些人,看著挺普通,往上數(shù)幾代都是名門望族,武義一個人無聊的吃著東西,看著遠(yuǎn)處的主角和勛貴門開懷暢飲,主角不是太子李承乾,而是李世民,他只是陪襯。
“你倒是清閑,什么時候來的?”
循著聲音望去,原來是李泰。
“剛剛到,你怎么跑出來了?”
李泰小聲說到:“沒意思。”
武義剛想繼續(xù),李泰就被圍住了,都是貴族子弟。
向他揮揮手,武義就離開了,找了一個僻靜角落,他與這些人有點格格不入,這和他的性格有關(guān),即便是以前他也沒參加過這種聚會,最多就是同學(xué)朋友。
其實這里不止武義不適應(yīng),還有別人,比如不遠(yuǎn)處的中年文士。
“你是誰家的?”
面對文士的問題,武義好笑的起身行禮。
“涇陽縣侯武義,您是?”
文士并沒有回到他。
“涇陽?公主府的?”
武義點點頭。
“魏征。”
原來是他,武義終于知道他也融入不進(jìn)去的原因了,他是原太子李建成的心腹,李世民雖然不在乎,可其他人并沒有他的肚量。
“你是公主的弟弟吧?怎么一個人在這?”
正常是有點不合理,只不過武義沒亮李秀寧弟弟這個身份。
“您還是諫議大夫呢,不也在這嗎?!?p> 魏征笑了笑:“那不同,公主的為人老夫還是佩服的,我怎么能與之比較?”
“在我這都一樣,你們都是我佩服的人?!边@是他的真心話。
魏征捋了捋胡須:“武義,我聽說過,公主很看重你對吧?和太子關(guān)系非同一般,按理說會有很多人圍著你呀?”
“圍著的是身份,又不是我這個人,何況我也沒亮身份?!?p> 魏征笑著點點頭:“你這孩子真不錯,將來必有大成就?!?p> 這就有大成就?武義苦笑到:“我就當(dāng)您夸我了。”
“不是敷衍,我魏征也不會敷衍,看看那些人的嘴臉,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之輩,這樣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好么,都給罵了,這就是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小聲點,您就不怕他們聽見?我可不敢得罪這些人?!?p> 武義拉著魏征又向邊上走了走。
“聽見又有何妨?事他們做得,我們還說不得?”
行吧,武義說不過他,想走又不太禮貌,和他在一起太危險。
“你沒有找太子和柴哲威他們?沒有亮出公主弟弟的身份吧?”
武義點點頭:“我不喜歡這種場合,我也做不到和陌生人把酒言歡?!?p> “這種事不做也罷,也沒什么意義,你好我好大家好,當(dāng)你不好就沒人會對你好,能聽懂嗎?”
他的意思武義明白,有身份有地位大家都是好朋友,哪一天你沒落了,不睬你就不錯了。
“謝先生教誨。”
魏征擺擺手:“即使我不說,將來公主也會告訴你,所以不用謝?!?p> “先生不相信朋友?”武義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朋友?朝堂之上最好不要有朋友,至少在這個朝堂?!?p> 武義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自己畢竟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歷。
“太子是我的朋友,您覺得會有問題嗎?”
魏征這個人絕對的名人,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這里有個前提,他是李建成最倚重的謀士,可以說是凌煙閣里的異類。
“如今到是沒問題,等成年之后,你自然會明白,我很看好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