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面吧。”
陳默看著聊天框上的信息，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
見面？怎么見？
我連你在哪里都不知道。
“上島咖啡，新楊路那家?！?p> 孟心語仿佛能隔著屏幕聽到陳默的低語，很快給出了見面地址。
新楊路的上島咖啡。
陳默知道這家店，離他家不過五百米的腳程，他沒確診漸凍癥之前經(jīng)常在那里買咖啡。
她也住在富江市？這么巧么。
“現(xiàn)在嗎？”
略做猶豫，陳默問道。
“嗯?！?p> 消息剛發(fā)出去就得到了回應(yīng)。
“那就……”陳默看了眼手機左上角的時間。
上午8：33。
“那就九點左右到吧?！?p> “好?！?p> 放下手機，陳默看了眼腳邊堆了一地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嘆了口氣。
這些東西要是被別人看到，自己肯定是要去陪警察叔叔喝茶去了。
該藏哪呢……
頭疼。
——————
一刻鐘后。
上島咖啡門口。
陳默看了眼手機。
明明還有十分鐘才到九點。
可在他面前，玻璃墻的那一邊，孟心語已經(jīng)坐上了卡座，拄著下巴，側(cè)著頭看著他淺笑。
陳默推門而進，整個咖啡店里只有他和孟心語兩個顧客。
“你家就在這附近？”陳默在女人面前坐下。
“嗯，就在前面那個小區(qū)。你也來得很快嘛，住的也不是很遠(yuǎn)？”
“春華?！?p> 陳默回道，轉(zhuǎn)而跟迎上前的服務(wù)生說道：“一杯摩卡，還有一杯……”
他看向孟心語。
“美式，不要奶?！?p> “好的，二位稍等?！?p> 陳默這時候才注意到，孟心語居然還是換了衣服才出來的。
短裙和運動背心換成了過膝的長裙。
發(fā)型也做了改變。褪去了發(fā)繩，散開了馬尾，劉海也簡單打理過。
就這么一些簡單的改變，便將她從元氣少女變成了森系女孩。
“我長得很難辨認(rèn)嗎？”孟心語微笑，看似隨意地摸了下臉，以掩飾兩頰微不可查的酡紅。
“這倒不是，你的氣質(zhì)還蠻有辨識度的?！标惸膊恢涝撜f些什么，隨口胡謅道。“只是突然換了衣服，不太敢認(rèn)了?！?p> “……”孟心語撩了撩頭發(fā)，沒說話。
兩人同時沉默片刻后，陳默選擇先開口。
“找我來有什么事？”
女人低垂著眼眸：“副本里沒機會跟你道謝，只好現(xiàn)在補上了。”
“是因為我你才受的傷，我反過來救你一命，有什么好謝的？”
“我當(dāng)時本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可能，替你一死不過是臨死前想做件有意義的事情罷了?！?p> 陳默笑著搖頭：“那張?zhí)嫠兰埲丝刹皇且驗槟闩R時起意就跑到你手里去的?！?p> 孟心語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暈又浮了上來。
“我……”
那個紙人，確實是她找“潘鑫”要來的，這點沒辦法解釋。
“打擾一下，二位的咖啡?！?p> 氣氛再度陷入僵局時，服務(wù)員神兵天降，成功調(diào)節(jié)了尷尬的氛圍。
孟心語也顧不上咖啡燙舌了，端起杯子小口抿著。
她在給陳默轉(zhuǎn)移話題的機會。
陳默也領(lǐng)會到她的想法，重新組織語言，說道：
“你找我來，不會只是想白嫖我一杯咖啡的吧？”
正在小口抿著咖啡的孟心語聽到這句話，握著茶杯的手一抖，差點澆一裙子咖啡。
陳默自以為紳士地抽了兩張紙巾遞了過去。
孟心語沒接，一邊小聲咳嗽著，一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平復(fù)下呼吸，她對陳默說道：
“我確實有一件事要拜托你?！?p> “請講?！?p> “我想成為你的組員?！?p> 陳默攪拌著咖啡的湯勺猛地一頓。
“你是在說紅名特權(quán)？”他問道。
孟心語點頭。
“說到這個，我還想請教一下你?！标惸瑢@個所謂的特權(quán)很感興趣，追問道。
“這個特權(quán)具體有哪些效果，又有什么限制？”
孟心語放下手里的咖啡，認(rèn)真解釋道：
“紅名是成功擊殺惡源才能獲得的特殊權(quán)能，擁有者可以自行挑選1到4個排名在10名以外的成員作為固定隊友一同參與副本?！?p> “被紅名挑選到的人，除非本身也具有紅名特權(quán)，否則不能拒絕組隊邀請。同時，當(dāng)你處在紅名成員的隊伍中時，你通關(guān)副本獲得的任何獎勵，包括擊殺惡源后的紅名資格，都?xì)w紅名成員進行調(diào)配。”
陳默聽到這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紅名代表的權(quán)利會如此之大，大到有些不把普通成員當(dāng)人看的地步了。
“當(dāng)然，這種特權(quán)不可能無限制地持續(xù)下去?！?p> 卡座那邊，孟心語面色嚴(yán)肅地伸出右手，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次?！?p> “紅名特權(quán)只能在不同的副本中使用三次，用完之后，就只能靠再次擊殺惡源獲得。
“它更像是一種消耗品，而不是某種頭銜。目的就是給擊殺惡源的成員帶來最大化的利益，也是變相地鼓勵其他成員主動去擊殺惡源?！?p> 陳默撐著下巴聽著孟心語耐心的解釋，心緒翻涌。
眼鏡男那么迫切地想要擊殺惡源，就是為了得到這個東西嗎？
“……另外，紅名資格不同于其他的獎勵道具，是可以轉(zhuǎn)移的?！泵闲恼Z的一句話將陳默從走神的狀態(tài)拉了回來。
“紅名是可以交易的？”
“怪不得剛才會有那么多聊天找上門來，原來都是抱的這個打算?！?p> 孟心語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道：“那些找你的人并不是為了交換你的紅名特權(quán)，至少大部分人不是為了這個目的。因為代價太大了?！?p> “那是為了什么？”
孟心語定定地看著陳默半晌，終于從嘴里吐出兩個字。
“殺人?！?p> 陳默忍不住皺起了眉。
“你講明白些?！?p> 孟心語話頭一轉(zhuǎn)道：“你還記得，通關(guān)副本的那幾個方法嗎?！?p> “擊殺惡源，拿到隱藏道具，存活至半數(shù)幸存者……”
陳默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般來說，副本的參與人數(shù)很少會超過6人，8人的副本已經(jīng)很少見了，更別說10人的副本?！?p> “而紅名可以挑選最多4名組員的特權(quán)意味著，無論在哪種副本里，他都可以保證自己陣營的人數(shù)在半數(shù)以上?！?p> “從人數(shù)來講，紅名基本都是處于優(yōu)勢地位的?！?p> “而從質(zhì)量上講，紅名不僅可以拉攏到最高排名11位的資深聊天群成員，還可以在副本開始前互相聯(lián)系溝通，制定計劃。那么，剩下的那些隨機被選入副本中，互相之間根本不了解的人，又該如何與他們對抗？”
說到這，孟心語握著咖啡杯的手緩緩捏緊，直捏得骨節(jié)發(fā)白也不自知。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