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兩人走到化妝室隔壁的服裝室里,因為放的都是衣服,鐵棚不是特別安全放心。
于是導演另租了一間基地的房間作為掛放服裝的服裝室。
鐘離熹找到印有她演的角色名字的衣架,按照劇本上描述的選定衣服。
然后就在小蕊的陪同進去了試衣間換上。
現(xiàn)代的戲服遠沒有禮朝正兒八經(jīng)的服裝來的繁瑣,有時候看起來層層疊疊好多件,其實在注意不到的地方有一條隱蔽的拉鏈搞定。
鐘離熹脫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腿鉆進那套白色的宮裝里,套好衣袖,小蕊幫忙在身后拉好拉鏈。
鐘離熹打扮完整出來時,其他在換衣服的演員目光皆落在她身上。
內(nèi)心不屑的同時,眼底的驚艷是怎么都掩飾不了的。
看著本就柔弱不堪的長相,配上一襲白潔如雪的宮裝,愈發(fā)無暇的像一朵不染塵埃的白蓮花一樣。
只是不為同性所喜。
鐘離熹察覺到那目光,面不改色,目不斜視的與小蕊往外面走去。
出來小蕊就說要去廁所一趟,鐘離熹在原地等著,周圍并沒有什么人。
抬手看了一眼手機,已經(jīng)兩點多了。
期間大約是她在化妝的時候,景夙在微信上發(fā)了一句信息過來。
「還適應(yīng)嗎?」
鐘離熹知道這是在問她失憶后還適不適應(yīng)。
【適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還難說,反正本將軍知道接下來會很有趣?!?p> 回了一個“嗯”字過去。
鐘離熹就把手機收起來放在裙擺下的褲兜里。
之后無所事事的左顧右撇,突然目光一定,看著墻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小蕊整理好自己走過來時,就看到鐘離熹站在服裝室外的墻根下,兩只手直直的垂著,又寬又大的衣袖完全到了膝蓋處。
“夫人,我們走吧!”
鐘離熹抬起一只手,“等等?!?p> 小蕊扭頭看去,眼神疑惑,“怎么了夫人?”
鐘離熹伸出另一只手,衣袖順著手臂往下劃。
語氣淡淡問,“你說,我用這個嚇唬一下尹清然怎么樣?”
小蕊聞言定睛看去,這一看,瞬間花容失色,瞪大眼,嘴巴張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呆愣著模樣看著纏在鐘離熹手腕上的一圈圈青色的軟體動物,七寸還被鐘離熹兩個手指給掐著。
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咽了咽口水,雙腿一軟就要往地面上栽去。
鐘離熹伸手撈住她,擰著眉頭滿臉不解,“很可怕嗎?”
小蕊扶著鐘離熹的手臂站穩(wěn)身體,然慢慢挪著腳步躲到了她身后,弓著腰,頭死死的低著。
聲線微微顫抖,“夫人吶,那可是竹葉青,劇毒的??!夫人您快把它扔了吧,萬一你被咬到,我也不活了……”
鐘離熹沒理會她后面那句話,點點頭,“是嗎?”
隨后手腕轉(zhuǎn)了轉(zhuǎn),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手腕上的竹葉青,感嘆道,“這小東西還挺好看的?!?p> 小蕊聽見上手緊緊的攥著鐘離熹后面的衣服。
鐘離熹扭頭,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發(fā)頂,“嘖,多大點兒事兒,不就是一條蛇嗎?”
“那是竹葉青,劇毒呀我的夫人……”
“劇毒啊……”鐘離熹瞇著眼睛若有所思,之后把另一只手也伸出來。
捏開蛇嘴,對著它嘴里的幾顆牙齒,就像撥雞毛似的,毫不費力的拔掉了。
然后轉(zhuǎn)身,拿著蛇頭對著小蕊。
“你看,它的牙沒了,就沒毒了。”
小蕊愣愣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拔的沒有一顆牙齒的蛇。
【牙是沒了,可是它也被夫人您給折騰的半死不活了?!?p> 這樣要是還怕的話,那就太慫了。
小蕊站直身體,伸出一個手指頭戳了戳蔫蔫兒的蛇頭,“夫人你在哪里抓到它的?”
鐘離熹指著墻根,“喏,就那里,我本來還想叫你讓高朗抓一條來的,沒想到它自己就送上門來了?!?p> 小蕊聞言,想到鐘離熹之前的話,不禁撓撓頭,神情有些遲疑,“可是夫人,真的要用它去嚇唬尹清然???”
鐘離熹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小臉上一派堅定,“我說到做到,走吧!”
鐘離熹垂手,衣袖順著手臂遮住了手腕上盤起來的蛇。
小蕊跟在鐘離熹身邊,時不時的低頭看向鐘離熹的手,眼里面滿是糾結(jié)。
兩人走到拍攝正在拍攝場地邊,看著場中正在對戲的幾人。
那邊傘棚下的副導演余光見著一抹白影,側(cè)頭定睛看去,見是弱質(zhì)纖纖的鐘離熹。
目光亮了亮,隨后看見她身邊的小蕊眉頭又皺了起來。
放下對講機,副導演起身走到鐘離熹身邊,指了指小蕊,對鐘離熹說,“我說鐘離啊,劇組是不允許外人來的,我記得你之前是沒有助理的,怎么,傷一回,招了一個助理照顧???”
劇組里,導演與編劇是不能得罪的。
再說了,帶小蕊來,本來也沒有與導演們打過招呼,他介意也是正常的。
鐘離熹垂眸微微一笑,“導演見諒,她是我校友,現(xiàn)在沒有課程了,一來見識見識劇組是什么樣的,二是,照顧我,如果導演不放心的話,可以簽一份協(xié)議?!?p> 副導演見鐘離熹說的真誠認真,松了一口氣,語氣鄭重的叮囑二人。
“行了,你們自己注意點兒就好,手機進了現(xiàn)場就不可以帶了,我要是在網(wǎng)上看到什么,首先考慮的就是你們。”
小蕊忙不迭的點點頭。
副導演擺擺手,“等著吧,到了會喊你的?!比缓笥肿搅藗闩锵露字鴶z影機前的拍攝情況。
小蕊等副導演走了之后才拍著小胸脯狠狠的松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后怕。
鐘離熹抬起那只沒有蛇的手,拍了拍小蕊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總有一天,本夫人會讓他們笑著,不敢有怨言的來請我們的。”
小蕊側(cè)頭,目光幽幽的看了鐘離熹一眼,那眼里表達的意思太明顯。
「我不信。」
鐘離熹臉色一變,指著小蕊,正想教育她幾句。
小蕊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滿臉謹慎的說,“夫人……夫人,尹清然來了……”
鐘離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就見到一身粉衣的尹清然慢慢向著她們這個方向走來。
鐘離熹瞇起眼睛,“我待會兒要拍的場景里有尹清然嗎?”
小蕊想了想才說,“她在劇里前期與夫人你對手戲挺多的,是云喜手下的一個頑強的炮灰,不過按照劇情發(fā)展,這幾天與夫人拍完幾場戲,她就要殺青了?!?p> 鐘離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過不了幾天就要殺青啊……”
【那本將軍干脆大發(fā)慈悲就多留你幾天好了,不要太感激哦!】
隨后垂著眼,視線緊盯著尹清然腳下的路,心里默數(shù)。
【一……二……三……】
數(shù)到“三”時,鐘離熹把那只纏著蛇的手腕朝尹清然走來的方向一甩。
甩完后,若無其事拉著小蕊裝作聊的很投入的樣子。
耳朵卻豎起來聽著身后的動靜。
過了沒一會兒,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響在側(cè)后方。
“啊……有蛇……有蛇……救命啊……”
之后尹清然好像是踩到什么,噼里啪啦一陣響,最后以“撲通”一聲結(jié)束。
鐘離熹等聲音沒了才轉(zhuǎn)身看去,見到尹清然是什么模樣時,眉梢不禁向上挑了挑,嘴角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笑容。
【喲……摔的挺別致??!】
傘棚另一邊,尹清然頭朝下,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型摔在一堆搭攝影機輪滑的軌道上,配上她粉色的衣服,特像一塊薄脆煎餅似的。
旁邊一些木棍鋼棍什么的,凌亂的散落在她身邊。
最別致就是她高高的發(fā)髻上插著一根擰成螺旋狀的鋼絲。
得虧是假發(fā)戴的多,不然那鋼絲怕是要直接開顱吧!
旁邊演戲的,以及工作人員在尹清然摔到后過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趕緊走過來查看情況。
小蕊看了幾米遠圍在一起清理現(xiàn)場的人,神情有幾分擔憂,“夫人,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吧?
鐘離熹眼看著尹清然在幾個現(xiàn)場女工作人員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
雙手環(huán)胸,搖搖頭,“她福大命大呢!”
【頂多就是斷胳膊崴腳而已?!?p>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看著吧,沒事兒……”
鐘離熹打斷小蕊的話,揚揚下巴,讓她看向那邊。
副導演站在人群外,拿著個大喇叭吼了一嗓子,“怎么回事?”
人群應(yīng)聲散開,副導演眉頭皺的深深的看著臉色蒼白坐在椅子上的尹清然,神情略顯不耐,“你怎么搞得,好好走個路也會摔跤?”
尹清然彎腰摸著腳踝位置,表情帶著幾分痛苦,“副導演,我剛剛走的好好的,感覺腳下踩到什么,看一眼才發(fā)現(xiàn)是蛇,所以才……”
副導演一揮手,眼神犀利的看著她,“現(xiàn)場每天早中晚都有人清理一遍,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發(fā)生,拍了幾個月了,都沒有出事,可巧今天讓你碰見了?!?p> 尹清然一臉急色的想要解釋,“導演,我沒有說謊,是真的,我真的看見了……”
副導演沒有看她,視線在周圍圍著的人身上一一略過,沉聲問道,“你們呢?看見了嗎?”
大家面面相覷后,在尹清然期待的目光中分分否認。
“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
“就是聽見了尹清然說有蛇……”
“我也聽見了她說有蛇,但是蛇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尹清然聞言還想解釋,副導演一臉不耐煩的打斷她,“行了行了,道具組組長找兩個人帶她去醫(yī)院看看,沒什么大問題就回來接著拍,有問題允許休息兩天,其他人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
尹清然看著副導演走開,神情很是憋屈。
兩個帶胸牌的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扶起她往拍攝地的大門走去。
其他人收拾的收拾,拍戲的拍戲。
小蕊見人散了之后才一臉不解的問鐘離熹,“夫人,那條蛇怎么不見了?”
鐘離熹放開手,“當然是走了啊!不然等著被抓嗎?”
然后邁步往副導演坐著的地方走去。
“拔了牙的毒蛇走了還有什么用,連東西都吃不了,遲早餓死……”
小蕊低喃了幾聲后,背著書包跟在鐘離熹后面走了過去。
二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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