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見狀,也只能隨之而去。
看著兩人離去背影,張誠臉拉了下來。
想要不仰人鼻息,必要做到自給自足。
那……只有從百姓身上收取。
可……迎誠王,不納稅,是親口承諾出去的,若出爾反爾,恐怕民心將失。
該死!
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這樣說了!
他心中懊惱,實(shí)在想不出好的辦法。
麾下嫡系,大多都是魯莽之輩,想靠他們,治理城池。
怕是廁所里打燈蘢,找死!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他微微搖頭,眉毛擠著一處,陷入苦思。
許久,他露出一絲詭異笑容。
有了!
法正此人,才智出眾,在潘家地位又處于尷尬。
若能將他拉過來,打理治下,一切應(yīng)該能迎刃而解,自己也能隱于幕后。
而且……還可在潘家按下一子,或許關(guān)鍵時刻,能起巨大作用。
妙哉、妙哉!
如此……潘家成為第二個沈萬四,被當(dāng)肥豬宰,也不是沒有可能。
眉毛漸漸舒展,張誠開口對外喊道:“來人,將法正先生請來?!?p> 聞言,帳外值夜義軍不敢怠慢,立刻領(lǐng)命疾步離去。
大約半個時辰。
法正姍姍來遲。
去而復(fù)召,他內(nèi)心多少明白一些。
張誠肯定有大事,需要他去做。
結(jié)合剛剛情景,不難猜出,此事和潘家有關(guān)。
對于潘家,他沒有多少感情,說的難聽一點(diǎn),不過互相利用。
但……要他出賣,讓張誠獨(dú)大,他也不想。
水至清則無魚,他還想從中得到想要的。
名利雙收,揚(yáng)名天下。
他,法正,終有一天,要讓天下人知道。
他不只是一個窩囊贅婿!
略行一禮,他開口說道:“大王深夜急召,不知所為何事?”
打馬虎眼?
不識相!
本來還想給你留點(diǎn)顏面,現(xiàn)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先來一個下馬威!
還不成,那就別怪讓你難看。
帥座半側(cè)身的張誠,擺手說道:“坐,本王找你來,以先生之才,應(yīng)該知道為了何事?!?p> 求賢,就應(yīng)該有求賢的態(tài)度。
從張誠身上,法正沒有看到絲毫。
那……更不可能為他解決潘家威脅。
他在左側(cè)未尾坐下,裝作不知,說道:“大王之意,在下難以揣摩,還請恕罪。”
呦!
潘家作威作福也就算了,連你也敢裝聾作啞。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任你才能通天,無處施展,也不過是個讓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低賤贅婿。
“嘿嘿……”張誠冷笑坐正,說道:“聽說潘家大小姐,誕下一子,本王是個仁慈之人,怕先生思家心切,特讓你回去一家團(tuán)聚?!?p> 圍言,法正額頭青筋暴露,臉色森冷陰暗。
跟隨義軍,征戰(zhàn)六載,從未回去團(tuán)聚,更別說行同房之樂。
這突然誕下一子,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此話真假,他非常清楚。
入贅潘家,近十載,多少也布下幾個心腹。
他早就知道此事。
但他更明白,在沒有一定實(shí)力,想要得到男人應(yīng)有尊嚴(yán)。
難!
若是沖動不顧一切,到頭只會更丟盡臉面。
他只能咬牙帽子戴正,裝作一無所知。
更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女人生孩子那么辛苦……
可如今,張誠光明正大說出,就像一個巴掌,狠狠扇著臉上。
能進(jìn)入義軍高層,并成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距離想要的,也就一步之遙。
這個結(jié)果,是他一步一步,憑著努力得來。
其中付出多少心酸,除了他,無人知曉。
他不甘心!
不甘心啊!
一句話,被打回原形,多年經(jīng)營,毀于一旦。
就這樣回去,他能想象到那個場景!
“呦呦呦,這不是那個吃軟飯的贅婿嗎,瞧瞧那個窩囊廢的樣子,哈哈哈……”
“別說,他也是有本事的好吧,一般人那受的了大小姐那個脾氣,也不想想,前面那五個是什么下場?”
……
腦海,一段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此刻,一下涌顯出來!
不!
決不能再受那種屈辱!
他冷冷說道:“不知大王,能給在下什么?”
多此一舉,還不是要妥協(xié)!
張誠一副胸有成竹模樣,露出一絲和藹,回答道:“位極人臣,一人之上,萬之下。”
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但,他真會給嗎?
失去制衡,怕這許諾,也難實(shí)現(xiàn)。
潘家不能除!
不過削弱打壓,倒是沒有問題。
法正開口說道:“敢問大王,如何處理潘家?”
早答應(yīng)不就好了,還浪費(fèi)那么多口水,張誠將想法一一道出。
法正聽后,皺了皺眉。
這看似簡單……但難度不小!
解決義軍所需,那等于潘家掐著的命脈,全部失去。
潘家會答應(yīng)嗎?
會答應(yīng)才有鬼!
恐怕會立刻跳起來翻臉。
到時若情況不對,恐怕會成為替罪羊。
可不答應(yīng)……
算了,實(shí)話實(shí)說吧。
他搖頭說道:“大王,不是在下不想聽命,而是潘家不會同意,一旦發(fā)現(xiàn),怕會立即斷絕糧食供應(yīng)?!?p> 嘶!
張誠倒吸一口氣,下意識摸著下巴胡須。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點(diǎn)。
潘家還真是一個事,只要一動手,不得不防。
那該怎么辦……?
布政收稅,立國根本,一朝一夕,那能想出完善對策。
更何況還要提防潘家。
思考片刻,毫無頭緒,他揮手道:“本王不管這些,只看結(jié)果,先生就說能否做到?”
法正自認(rèn)為才能過人,可也沒到自負(fù)地步。
機(jī)會只有一次,他不得不慎重。
拖!
眼下只有答應(yīng),不然一點(diǎn)迂回機(jī)會沒有。
他作揖開口說道:“這……既然大王信任,在下遵命就是,只是怕一時半會,難見成效?!?p> 只要去做,遲早能擺脫潘家,反正一時半刻,也破不了城。
張誠點(diǎn)頭說道:“好,有先生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義軍中,若有誰不服從你的命令,本王會為你做主?!?p> 一句保證,可以看出,決心不小。
不過,這也好,方便行事。
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此事,也不見盡是壞處。
隨遇而安,法正正想言謝,突然帳外,傳來聲音。
“報(bào)!緊急軍情!”
嗯?
這個點(diǎn),都半夜了!
難道……
張誠表情一變,開口喚道:“進(jìn)來!”
嘩啦!
噠噠噠……
帳簾掀開,傳令兵小跑跪拜道:“啟稟大王,城中有騎兵殺出?!?p> 什么?
偷襲一次也就算了,還想讓來第二次!
簡直欺人太甚!
不給一點(diǎn)血的教訓(xùn),狗皇帝還真以為,這誠王名號是白來的。
關(guān)門打狗!
張誠憤怒說道:“去傳令,讓外圍放口子,本王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聞言,傳令兵快速離去通知。
一旁法正,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
既然潘家要被削弱,張誠自然也要變?nèi)?,這樣才能相互平衡。
不然,他如何從中謀取最大利益。
謀者,先謀已,再謀外。
自身都顧不了的話,那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深夜朝廷出兵,肯定早有預(yù)謀。
又加潛伏奸細(xì)配合,此戰(zhàn)勝少敗多。
張誠對奸細(xì)之事深信不疑,他難道沒想過,這是一個局。
那么……這一舉動,肯定是故意為之,想找個借口退兵。
那……他更不能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