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老頭笑得合不攏嘴,好說歹說,才把這些百姓給勸回去了。不是他不想收,而是這些孩子確實(shí)沒有修行資質(zhì),與道法無緣。否則他不介意多帶幾個弟子回去!
沒有了外人,林家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終于明白乞丐老頭才是剛才隱藏著的神秘人,他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于是一干家主連忙把老乞丐領(lǐng)進(jìn)了大堂,一副準(zhǔn)備商議大事的模樣。
由于乞丐老頭對余小封表現(xiàn)得關(guān)心有加,林府人看在乞丐老頭的份上不敢再把他當(dāng)仆人使喚。所有人都與他保持著距離各自忙活去了,把他一個人晾在了院子里。
林子豪變得更加趾高氣揚(yáng),他一臉不屑地看著余小封,大加奚落了一番。
“哼,真是個跟屁蟲,到哪都甩不掉你!難道是上蒼的意思,準(zhǔn)備讓你繼續(xù)給我當(dāng)下人?這樣的話,我倒是挺樂意的!哈哈哈哈……”
說完,他大笑著離開了內(nèi)院。而林如嫣又蹦蹦跳跳地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就是余小瘋?”
余小封看著眼前美麗動人的小美人坯子,有些怯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林如焉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著道:“沒想到你這個小瘋子運(yùn)氣這么好!可惜了!”
說完,也跟著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余小封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因?yàn)閷Ψ娇谥械哪蔷湫’傋樱€是因?yàn)槟蔷淠涿畹目上Я恕?p> 夜幕漸深,時間已經(jīng)到了子時。乞丐老頭進(jìn)去的時間并不長,等他在林家一干當(dāng)家恭敬的陪同下走出大堂時,余小封還在原地等著他。
“你們的話我記下了。你們都去準(zhǔn)備吧,天一亮,我就要帶那兩個娃娃離開了!”
乞丐老頭交代了一句,林家的人抱拳領(lǐng)命,看了一眼一旁傻站的余小封,就離開了。
乞丐老頭沖余小封招了招手,余小封老實(shí)地來到他身邊。
“哼,怎么樣,現(xiàn)在愿意跟我走了嗎?”
乞丐老頭奚落了一句。余小封表情復(fù)雜地想了一會,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乞丐老頭壞笑一聲,再次奚落道:“哼,你小子,別看外表一副老實(shí)憨厚的樣子,實(shí)際上心眼不比別人好多少!我就知道你小子表里不一!”
余小封被他說得臉色漲紅,忽然咧嘴一笑,道:“看人真準(zhǔn)!”
乞丐老頭立刻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讓他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倒外地。
這一夜整夜無眠,余小封收拾好寥寥無幾的行李,一直陪在沈伯的尸身旁直到天亮,這才起身離開。
“沈伯,原諒我不肖,不能為你披麻戴孝。等日后回來,我一定去你墳前上香叩頭,為你守孝三日!沈伯,我走了!”
臨走前,他給沈伯重重叩了三個響頭,擦干臉上的淚水,就離開了這個滿是回憶的地方。
孑然而來,孑然而去,這五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回想起來,就像度過了半生。余小封不知道后面有什么樣的路在等著他,但他相信沈伯的一句話,整個大唐,總會有他的容身之地吧?
林子豪和林如嫣早早就等著了,他們兩個的包袱比他的多了好幾倍,乞丐老頭笑瞇瞇地說了句出發(fā),就一路吆喝著離開了林府。
林子豪和林如嫣一臉尷尬,一路不敢抬頭,如果不是因?yàn)樽蛞沟慕?jīng)歷,誰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鮮活的叫花子會是一個修行道法的世外高人。反倒是余小封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一路東張西望好奇地瞅個不停。
出了中都縣,他們直奔兗州以北趕去。旅途奔波,用了足足一個月才到目的地。
也不知道這個乞丐老頭是什么毛病,明明林子豪和林如嫣帶著銀子,他非要拒絕乘坐車馬,堅持要徒步趕路。等到了目的地,林子豪、林如嫣和余小封這三個少年,已經(jīng)看不出原先的面目,已然成了乞丐四人組。
一路乞討過來,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又是翻山越嶺,他們?nèi)齻€衣衫破爛,蓬頭垢面,跟叫花子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了。
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這一路對他們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考驗(yàn)。起初林子豪和林如嫣還放不下面子,走一個時辰就吵鬧著要休息,不過到了最后,他們已經(jīng)被磨得沒了脾氣,只能偶爾跟乞丐老頭發(fā)發(fā)牢騷。
思想上的抗?fàn)幨潜匾?,但首先得填飽肚子呀!他們兩個富貴人家的子弟,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面子去要飯,最后還是要靠乞丐老頭和余小封去討飯找吃的。
要說余小封一點(diǎn)意見沒有那也是假的,但他身為仆人,肯定沒有他們兩個那么金貴,象征性地抱怨了兩天后,最后就順其自然了,這讓乞丐老頭對他的表現(xiàn)頗為滿意,反倒是林子豪和林如嫣對他越來越冷眼相看。顯然,他們兩個認(rèn)為余小封故意在師父面前邀功,搶了他們的風(fēng)頭。
余小封沒想那么多,此刻他看著眼前的風(fēng)景,一臉意外和復(fù)雜的表情。
他原以為目的地會像故事書里面描寫的那般,多么宏偉多么云霧飄渺多么宛如仙境,但眼前的目的地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他們所處的地方在群山中的一座半山腰上,距離外面的煙火人家并不多么遙遠(yuǎn),就在群山的淺處。
眼前的半山腰上,一座一眼就能盡收眼底的山莊坐落在他們眼前,也就比林府稍微大了那么一點(diǎn)。四周不遠(yuǎn)處還零零散散分布著一些單獨(dú)的院落,大小不一,而且布局有些奇怪。
要說裝修裝飾肯定和林府沒法比,更多的是山野和自然的氣息。山莊南門,也就是此刻余小封他們的眼前,紅漆大門上的牌匾上寫著“三陽門”三個大字。
整個山莊外觀看起來普通至極,雖說是乞丐老頭這樣修道之人的山門所在,但甚至還比不上外面某些富貴人家的府邸,與余小封想象中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唯一比較引人注目的是,山莊某個角落坐落著一座五層小塔,算是這座山莊內(nèi)最高的建筑物了。
林子豪和林如嫣看起來更加落寞,這種極大的反差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林如嫣撅著小嘴低頭不語,余小封甚至懷疑她會不會在半夜逃回家去?
“哈哈,三陽門比你們那些貴邸宮廷氣派多了吧?”
乞丐老頭喝了一口酒,醉態(tài)醺醺地笑道。
余小封三人瞥了他一眼,心有靈犀地沉默不語。
“哼,沒見識!”
乞丐老頭白了他們一眼,一副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的模樣。隨即,他哐啷一聲推開大門,帶著三人走進(jìn)了院子里。
一進(jìn)院子,余小封和林如嫣三人被嚇了一跳,院子里面十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看著他們。
短暫的安靜后,這些人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新鮮事一樣,邊跑邊喊了起來,“哇塞,有新弟子入門了,快來瞧?。 ?p> “終于看到活人了,憋死我了!”
“竟然還有師妹!還那么漂亮,不行,我暈了!”
余小封和林如嫣林子豪三人蜷縮在乞丐老頭身后瑟瑟發(fā)抖,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賣到了某個黑店里面?
余小封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穿著統(tǒng)一的青色長褂,上面袖口和背后繡著一副奇怪的太陽圖案。他們剛才都在打坐練功,有的在打掃院子。但是等他們吆喝完之后,整個大院都騷動了起來。
四面八方的大小門后開始不斷地涌現(xiàn)弟子,總的來說男多女少,足有四五十人,他們把乞丐老頭和余小封等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