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每年一度的國慶長假,在這個舉國同慶的日子里,思穎和小伙伴們都會興奮不已,大家早早的起床刷牙,早早去尋找桂花的蹤跡,去采摘一朵朵鮮嫩的桂花給黃媽媽做食材。
每到這個時候,廚房里就像魚罐,大大小小的魚肩并肩頭對著頭,沒有一絲細縫容納各種東西。
大家翹首以待黃媽媽自制的傳統桂花糕點。經過蒸、拌、搟等工序制成,那濃郁的桂花香氣未品嘗就已芳香四溢細細咀嚼,柔滑油潤,軟糯干飴,米香、油香包裹著桂花香,簡直叫人拍案叫絕,垂涎欲滴。
黃媽媽正拿著大鐵盆往里倒著淀粉,說。
“鴻羽,你幫我去白糖用水化開一下,我現在實在太忙了。”
“黃媽媽,有什么事你盡管使喚,我就在這里等著你說?!?p> 說完李鴻羽樂滋滋舀了一碗水,疑惑的問道。
“黃媽媽這水夠不夠?!?p> “夠了,不需要再加。”黃媽媽抬頭看了他手中碗??戳丝创蠹已郯桶屯拇笈?。
黃媽媽扶著額頭呻吟了一聲,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好笑還是無奈。
“你們去玩玩,這里有黃媽媽,很快的?!?p> “奧”
聽到黃媽媽下達指令,大家依依不舍的走出廚房,還不忘轉頭看了一眼。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大家假裝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大弧度的扯著衣襟。
大家給小小使了使眼色,小小攤了攤手,無奈的搖著頭說。
“黃媽媽,我們玩得挺不錯的,但怕你太寂寞,小小就來陪陪你。”
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蒸鍋里冒著的騰騰熱氣。
黃媽媽走過來,揉揉小小的頭發(fā)“小饞貓,等不及了吧!”
小小使勁的點點頭,摸了摸小肚皮。
“黃媽媽,我才不饞,不然你聽聽我的小肚子,它才是小饞貓?!秉S媽媽撲哧的笑了,大家也笑得前仆后繼。
過了一會,黃媽媽掀起鍋,興奮地喊,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神色。
“小小,小小,快來看看新鮮出爐的桂花糕?!?p> 大家發(fā)出一聲歡呼,小小牽著黃媽媽的手使勁晃蕩著。
黃媽媽微微笑了,她就是喜歡看小孩子無意識流露出的那種純真般的笑容,那是成年人的奢侈品,她希望這一刻永遠定格在這一刻,不希望憂傷爬到眼角留下層層痕跡。
“來,大家都拿著自己的小碗。不用著急,人人都有份,不夠再添。”
說完,大家迅速的掏出手中的綠碗,亮相在黃媽媽面前。
頃刻之間,大家都已光盤行動。嚷嚷道:“黃媽媽,我還想要,太好吃,世界上怎么有這么好吃的東西?!?p> “好嘞,好吃就行,大家都去坐好?!秉S媽媽別擦著汗,別看著大家吃的這么香,會心一笑。
“慢點吃,不著急”說完給每個人倒了一杯水??粗⌒±峭禄⒀实某灾S媽媽正將水杯遞給小小。
突然小小猛地俯身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捂住了胸口。
“小小,你可別嚇我,怎么了?”
小小抬起頭,勉強地對黃媽媽笑笑:“黃媽媽,應該沒事的。最近這個地方住著一個怪物,我總感覺暈暈的……?!?p> 話還未落地,小小頭往后一倒,暈倒在地,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前一秒還活波亂跳,下一秒就靜靜的像沉睡的小公主,沒有了回音。
大家嚇得都停止手中的碗筷,小一點的小朋友早一嚇的嚎啕大哭。李鴻羽努力的安慰周圍的人,其實他已經全身發(fā)抖,思穎站著,嚇得喪魂落魄。
黃媽媽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抱住小小瘦骨嶙峋的身體,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迅速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手止不住顫抖的按下了按鍵音。抽泣的說。
“請問是120嗎?這里孤兒院天使屋,一個4歲的小女孩暈倒在地,心臟痛。麻煩你們快點來,求求你們了,救救她好嗎?”
掛完電話后,黃媽媽不停的撫摸的小小的頭發(fā)。
“小小,你別嚇我,黃媽媽受不了?!?p> 急救車風馳電掣而來,鈴聲震耳,警示燈急速閃動著,醫(yī)生和護士們從車門口沖過來,救護車后門打開,擔架送出來!
醫(yī)生檢查看病人心跳,護士早已經把氧氣枕,呼吸面罩戴在小小的的鼻子下。
凌亂的呼吸,驚恐的心跳。小小靜靜地躺著。
一只蒼白發(fā)紫的右手,從床架上跌落……
醫(yī)生開始進行心臟按壓,為他人工呼吸,為他注射針劑。而小小靜靜地躺著,就像已經死了。
黃媽媽上車時還不忘叮囑著李鴻羽,沙啞對他說。
“鴻羽,記得好好照顧他們,你是他們的大哥哥。”
李宏宇呆呆地點點點頭。直直看著救護車消失在盡頭。
他勉強支撐的身體善存的一絲力氣,他還不來消化這未知的一切,他只能機械式的安撫著周圍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太小了,如果連他亂了陣腳,這里的孩子都承受太多的驚嚇。
思穎緩慢走到他跟前,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背,感覺到他的身體漸漸恢復平靜。
“不需要太累的,還有我?!?p> 李鴻宇身體微微一顫,兩人相視對了一眼,勉強笑了笑。
鴻羽抬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默默地念了一句。
“小小,你千萬有事,哥哥在這里等你回來。”
鴻羽挺直了腰,似乎身體有了無形的力量在支撐著他。
他把弟弟妹妹送回各自的臥室,哄著他們睡覺,直到大家呼吸淺淺,才撤回。
再回到他的臥室,關上門的時候,他的臉孔蒼白如紙,好像比床上的白單還要蒼白,嘴唇慘白而顫抖。慢慢地,他雙腿顫抖得仿佛站不住了,倚著臥室的門,他慢慢地滑下,雙臂抱住肩膀瑟縮著滑下,不停地抖著,瑟縮成小小的一團。
“媽,我好害怕,我愛的人為什么都受了傷。”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黑色的影子靜靜的擁抱這個已千瘡百孔的少年。
另一個少女失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