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看過了合作方案之后,許信其實內(nèi)心有點小心動。
畢竟現(xiàn)在面臨的困難實在太多,剛剛還在為資金和人員的空缺而煩惱。
他把文件遞給了白衣非,“白老師,你看看?”
白衣非其實剛才一直側(cè)身看著文件內(nèi)容,接過文件簡單的翻看了一條關(guān)鍵性條款之后,還是把問題甩給了許信,“這是一個重大的決策,需要你來定奪?!?p>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痹S信非常認真的說道。
白衣非也沒藏著掖著,“這個合作方案非常合理,而且對書中礦業(yè)目前的狀況來說,可以說是雪中送炭,解決燃眉之急。”
“嗯?!痹S信認真的傾聽。
“謝總在這里,有些話我就當面講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p> 看了一眼對面之后,白衣非果然有些話要說,“方案里面說了一切開采事宜由有色礦業(yè)負責,那么對于書中礦業(yè)來說,監(jiān)管的責任就非常大了。
另外,關(guān)于精礦石銷售這一塊,有色礦業(yè)有優(yōu)先購買權(quán),價格以市場價為準。
但所謂的市場價,又是怎么定義呢?
其中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有色礦業(yè)絕不會搞暗箱操作那一套,為了一點利益去破壞我們整個福磷集團的形象,這點不符合我們發(fā)展的宗旨?!?p> 謝陽暉的應對倒是非常的迅速,“在信譽方面,我們看得比利潤更重!”
“我是相信福磷集團的企業(yè)文化和理念的?!卑滓路遣]有抬杠。
在短短的幾句交談之間,許信深知不可能得出太多有用的信息,還得靠他自己做出判斷和決策。
他彎腰下來,低聲道:“白老師,從你個人的角度來說,能合作嗎?”
“我個人?”
白衣非想了想,直言道:“從我個人角度來說,這個合作方式,沒我什么事,我就回去教書了。
若要分析這個合作方案,要從你的角度去考慮。
你當個甩手掌柜,其實挺好的。
但最終賺取的利潤,未必比直接轉(zhuǎn)讓采礦權(quán)多多少。
而且這個利潤是分許多年發(fā)下來,將來會怎么樣,誰會知道呢?!?p> 聽了這話,許信才忽然明白過來,這份合作方案,牽扯到方方面面。
也決定著白衣非的去留。
如果所有開采事宜,都交給有色礦業(yè)去做,他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他來這里,就是要做事情的,不是來混日子的。
“對不起。”
許信拿起合作方案,朝對面粗魯?shù)膩G了過去,“我沒興趣?!?p> 謝陽暉一看文本順著光滑的桌面即將掉下去,連忙伸手接住,動作慌忙,有些狼狽。
他把文本遞給身旁的尤秘書,臉色很是不好看,“你不再仔細看看,考慮幾天?我們并不著急,想必你也沒有著急的必要?!?p> 對于許信的舉止,不只是謝陽暉感到詫異,其他人更是非常驚奇。
年輕人果然脾氣急躁,想一碼做一碼。
白衣非也認為謝陽暉的話有道理,“可以考慮兩天再做決定。”
“不了?!痹S信堅定地搖頭。
既然話題談成這樣,看起來是徹底談崩了。
謝陽暉心底也有些火氣,“礦山開采是非常燒錢的事情,你們沒錢,握著采礦權(quán),說句難聽的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你想想你父親的經(jīng)歷,靠技術(shù)掙錢,十年才還清了五千萬的貸款!
你認為你比你父親擁有更高超的地質(zhì)本領(lǐng),或者擁有更高的聲望,能夠接到更多的勘查項目,掙到更多的錢?”
許信沉默不語。
對于謝陽暉的這番話,他不想評價自己的父親,也不想拿自己跟父親去做比較。
他內(nèi)心是非常尊敬自己的父親的。
看著許信不說話,謝陽暉認為自己的話說到了對方的心坎,繼續(xù)乘勝追擊:“就算你能夠用技術(shù)去賺錢,等你賺到了足夠去開采礦山的資金,不說多,五六年之后,你開始開采礦山。
可你想想,一個小型規(guī)模的礦山,采礦權(quán)有效期才十年,你還有多少時間去操作?
而且誰也不知道將來的政策如何,從這些年來的趨勢來看,礦山開采肯定是越來越嚴格,成本肯定是越來越高的?!?p> “你說得有道理?!?p> 許信很贊同對方的話,但態(tài)度卻是非常堅決,“很抱歉,我的決定不會改變?!?p> 兩人各持己見,謝陽暉想法很多,還想辯論下去。
剛要開口,旁邊的寸短中年人忽然坐直了,雙手撐在桌面上,阻止了謝陽暉的開口,“今天過來,談合作是其次,買賣不成仁義在,主要是促進友誼?!?p> 友誼?
許信不認為雙方有什么友誼存在。
“這位……”
中年人指著白衣非,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我們是不是見過?”
“我肯定是見過吳董事長的?!?p> 白衣非的表現(xiàn),顯然是認識這位中年人,“我叫白衣非,以前在西部金屬就職,在多次資源會議上,有幸目睹吳董事長的風采。”
“我記起來了!”
中年人終于想起來,“我們有色礦業(yè)在高山省的鉻礦項目,多次邀請白經(jīng)理過來作技術(shù)指導。在這里能夠重逢,非常有緣啊。”
“是?!卑滓路俏⑽⒁恍?。
他并不想平白跟人攀交情,或許就是這種臭毛病,導致了之前的職場中經(jīng)歷過多次誤解或者挫折。
“你怎么會在這里呢?”
中年人很好奇,印象中與白衣非的幾次碰面都是在雪山腳下。
“跟他有關(guān)?!卑滓路侵噶酥冈S信。
他成功的把中年人的目光引到了許信的身上。
“許信啊,我們見面三次了,每一次見到你,總能在你身上看到巨大的變化?!敝心耆四抗猓鋈蛔兂闪藢徱暤囊馕?。
相比于謝陽暉身上的鋒芒畢露,許信能夠感覺得出這位中年人身上溫和的氣息。
或許年紀稍大的人,總能夠?qū)δ贻p人多幾分包容吧。
他其實內(nèi)心很忐忑,囁嚅道:“那個什么,吳楚楚……是您女兒?”
這位中年人的身份,在他的腦海里,早已經(jīng)呼之欲出。
“我以為我偽裝的很好?!?p> 吳岡呵呵直笑,“還是沒能逃過你的火眼金睛,沒錯,我是吳岡。”
根本沒有偽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