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閣樓的馬如福和道童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這里的陰氣已經(jīng)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就在這里吧,鬼魂的氣息來自二樓?!瘪R如福將法器箱子攤開,一手執(zhí)燈,一手持劍,道童幫他擺弄著零零散散的法器。
馬如福法器箱子里的東西少了很多,陸云官撇了一眼,繼續(xù)向著樓上走去。
他沒有管那些道士的鬼魂,這些不成氣候的鬼魂是其次,他得找出那個殺人的厲鬼。
二樓就沒有一樓那么寬敞了,這里除了鬼魂們所在的中間平臺,兩邊都是走廊,一邊各有六個房間。
徑直越過道士們的鬼魂,陸云官直走向左側(cè)的走廊,他感覺到左邊的陰氣重很多,應(yīng)該是來自厲鬼的。
剛走沒幾步,他又看見走廊上有兩具尸體,是斷臂道士和他的道童,死狀和胖道士差不多,被利刃切割的支離破碎。
“又是刀割,這么喜歡用刀嗎……”
推開第一個房間,陸云官探頭快速的掃視了一下房間,沒有鬼魂,沒有尸體,干干凈凈的。
接著第二個房間,第三個……
剛推開第五個房間,一顆頭顱突然出現(xiàn)在陸云官的面前,在空中搖搖晃晃,陸云官愣了一下,看向那頭顱的上方,發(fā)現(xiàn)這頭顱的長發(fā)被拴在了門梁上。
陸云官歪了歪頭,撩開那頭顱上蓋著臉的頭發(fā)。
入眼是一張幾乎完全被割爛掉的臉,血淋淋的刀口密布,肉皮都掉了幾塊,暴凸的眼珠帶著深深地恐懼,似乎在他死亡的時候,恐懼大于痛苦。
放下頭發(fā),陸云官看到房間內(nèi),倒著一具穿著道袍的無頭尸和道童的尸體。
“好了,道士們的尸體都找到了?!标懺乒俎D(zhuǎn)身走向第六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門下縫隙中,已經(jīng)能肉眼可見的冒出陣陣水霧,證明這里面的溫度已經(jīng)低到了讓人發(fā)指的地步。
抬手搭在門把手上,陸云官正要開門,身后卻傳來馬如福的呼喊聲。
“那位阿官兄弟,我把鬼魂收啦!快來看看!”
陸云官皺眉,感受著手中的涼意,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問題在哪里。
他沒有回應(yīng)馬如福,手腕扭動,咔噠,門鎖發(fā)出輕微的收縮聲。
“阿官兄弟,你在這干什么,你看,我抓了六只鬼呢!”
陸云官陡然回頭,那馬如福正笑著站在自己的身后,手中的古樸油燈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紅繩,紅繩向后延伸,赫然捆著六只鬼魂。
不可能!剛剛馬如福還在樓下喊自己,怎么突然就在自己的身后?這速度,絕對不是人可以達到的!
“道長,你來的有些快啊?!标懺乒傩χ?。
“哎,這有什么,這是我家祖?zhèn)鞯佬g(shù)中的神行術(shù)。”馬如福哈哈一笑,越過陸云官,伸手握住第六間房的門把手。
陸云官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馬如福,在他摸到門把手的瞬間,第六間房間內(nèi)的陰氣霎時蕩然無存。
咔,馬如福打開了房門。
“咦,是陶家小少爺!”馬如福連忙向著漆黑一片的房間奔過去。
“兄弟,快,來幫幫忙,小少爺還活著!”
站在門口,看著那窗沿邊上蜷縮成一團的陶一鳴,陸云官沒有走進去,反而看向身后的道童:“你不去幫忙嗎?馬道長?”
陰暗的油燈突然跳動了一下。
道童被燈光照亮的半張臉突然扯了扯嘴角。
“阿官兄弟果然是個高人……”
道童的臉突然扭曲起來,胡須拉長,原本低矮的身形開始舒展拉伸,皮膚也開始出現(xiàn)皺紋,變成了馬如福的樣子。
而身在房間中的另一個馬如福,喀喀的扭過頭來,他的臉變成了一副干癟的皮包骨,就像是一具干尸似的。
“我就說嘛,人類怎么可能跑的這么快。果然不是人?!标懺乒倥氖中Φ?。
“那你怎么知道我們換了身份?”馬如福像是完全變了個人,聲音低沉而沙啞。
陸云官指了指馬如福抱著法器箱子的手:“你抱箱子的姿勢變了啊?!?p> 順著陸云官的手,馬如福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法器箱子。
咚!
陸云官抬手突然一記重拳狠狠打在馬如福的臉上。
拳頭來的太突然,馬如福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被這一擊重拳打的當(dāng)場癱倒在地,箱子落地,里面的東西散開一地。
打倒馬如福,陸云官并沒有就此罷休,他高高躍起,縮起雙腿,一屁股坐在馬如福的胸口處,能明顯的聽到兩聲脆響。
“哇……”馬如福吐出好大一口鮮血來。
“我不但知道你的道童是干尸,還知道這里都是你搞得鬼!”坐在馬如福的胸口,陸云官再次揮拳擊打在他的臉上,連著兩拳,馬如福已經(jīng)昏了過去。
干尸手中的古樸油燈搖晃的很厲害,隨時快要熄滅一般。
呲!一道寒光閃過,陸云官手臂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豁口。
陸云官連忙捂著傷口,翻滾躲避到角落。
“刀?”
陸云官看了看地面上奄奄一息的馬如福,不可能是馬如福干的。
“看樣子,應(yīng)該是他的鬼魂同伙了。”陸云官握緊拳頭,仔細看向周圍。
咻!寒光再次襲來,陸云官閃身躲過,那刀刃篤的一聲刺在他身旁的木梁上,他終于看到了兇器的模樣,那分明就是之前在老宅廳堂中的水果刀。
在這漆黑環(huán)境之中,若不是自己雙目能看得清,恐怕也會像那幾個道士一般被千刀萬剮吧。
“在廳堂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盯上了嗎……”
陸云官看著那掙扎著要拔出來的水果刀,快步走上去,一手握住那刀柄,將刀拔出,控制在自己手中。
正在陸云官警惕查看四周的時候,一旁的馬如福清醒了過來,他嘴里念念有詞,頓時,剛才一直僵持不動的干尸突然動了起來,像是青蛙一般彈射出來,撲在陸云官的身上,張嘴咬向陸云官的脖子……
……
“兄弟!住手??!別掐自己的了!哎喲我去!快把刀拿走!”
正在搏殺中,陸云官聽到有人在呼喊,他眼前的閣樓突然燃起了大火,閣樓,馬如福,干尸……一切都被火焰燒的融化了起來。
火焰燒盡,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絲溫暖的黃色光芒,接著,兩張滿頭大汗的臉映入眼簾。
一個是長須道長馬如福,另一個,是馬如福的道童。
陸云官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正掐著自己的脖子,左手握著水果刀,要向自己的胸膛刺去。
而馬如福一手持著油燈,在自己的眼前不斷的晃動,另一只手架在自己的右手上,想要將掐著脖子的右手掰開。
道童更是幾乎整個人吊在自己的左手上,阻止水果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突然的變化讓陸云官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扔掉水果刀,松開自己的脖子。
看到陸云官的目光恢復(fù)清明,馬如福和道童都是松了一口氣:“我的媽呀,你終于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