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不得安生
程培軒把這一切聽得真真切切,他那只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退出了院子。
還好,那張黑金卡并沒有被凍結(jié),歐陽真真當然也不會做得那么絕。
只是取錢的時候,程培軒還是有那么點心虛。這樣歐陽真真就知道他還在BJ了,憑她的性格??隙ú粫λ屏T甘休。
現(xiàn)在救人要緊,程培軒也沒工夫想那么多了。
可等他拿著錢,急匆匆的趕到了醫(yī)院,沒想到一切都晚了。
殯儀館的車子正停在醫(yī)院大樓的后門,洪艷紫像瘋了似的撲在那個尸體上,說什么也不讓他們把他抬進車子里:
“不,他沒死,他還有救,他沒死,我馬上就去張羅錢,求求你們,再救救他,再救救他……”
程培軒本想上前去勸他,可又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見一輛炫目的銀灰色賓利,正緩緩的滑行到了那個后門口。
那輛車程培軒瞅著眼熟,顯然是陸維功的座駕。
像陸維功這個級別的人,手上的豪車至少得有五六臺,什么勞斯萊斯賓利邁巴赫,為了炫富必須一樣都不能落。
不過陸維功這人特別迷信,認定了這輛賓利的牌照號好,一直讓他逢兇化吉,遇難成祥,所有他很少坐別的車,平時只要是一出場,肯定就是這輛標志性的銀灰色賓利。
既然陸維功來了,程培軒也不好過去湊趣了,只好躲在旁邊柱子后面,乖乖的當他的吃瓜群眾。
那臺賓利剛停下來,馬上就有保鏢過來打開了車門,陸維功哈著腰走下了豪車,先是正了正西服領子,這才走到了洪艷紫身邊,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肩膀,語氣沉重的說:“艷紫,節(jié)哀順變吧……”
洪艷紫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總算看清楚了眼前這個人是誰了,她的臉痙攣著,身子軟軟的坐在了地上:“都這時候了,你來還有什么意義?”
原來陸維功是洪艷紫叫來的,剛才情況危急,洪艷紫已經(jīng)想不到還有誰能借出錢了,搜腸刮肚到最后,終于想到了這個人,盡管她最不想跟他開口,可為了馮大炮她什么都顧不上了,到底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你還是走吧,”洪艷紫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你在這兒,讓他看到了不好……”
洪艷紫嘴里說的他,當然是指剛剛被抬上車的馮大炮了。
陸維功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那輛關上門的殯葬車,直到目送著它離開,他才蹲下身子,對洪艷紫說:
“艷紫,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這些年來,我心里一直都很愧疚。
“可現(xiàn)在,什么都過去了,不如,你回到我身邊來吧,我會用最好的一切來補償你……”
洪艷紫抬起頭,仔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凄然的笑了:“你什么意思?你想讓我剛死了男人,就到你身邊?”
“嗯,對,”陸維功點頭說:“如果你愿意,我們馬上去辦結(jié)婚證……”
沒等陸維功把這句話說完,洪艷紫突然像瘋了一樣撲了過來,一邊對他連撕帶咬,一邊對他咆哮道:“你嗎的說的是什么狗屁話?當初我那么跪著求你,求你別拋棄我,可你連屁都不放一個,丟下我轉(zhuǎn)身就走。
“現(xiàn)在你特么跟我說這話,告訴你晚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這個混蛋!”
洪艷紫這么整,場面一度失控,小妞子二栓子包括那些保鏢都扭打在一塊兒,幸虧醫(yī)院的保安過來調(diào)解,雙方這才算安份了點。
程培軒看看沒自己什么事,又怕陸維功看見他,再向歐陽真真去報信邀功,也就沒敢拋頭露面,轉(zhuǎn)回身從醫(yī)院正門走了。
……
因為馮大炮的案子,警方還在調(diào)查中,再加上保險公司那邊,也覺這場事故有些蹊蹺,還得調(diào)查調(diào)查,暫時不能馬上賠付保險金,所以馮大炮的尸體還不能立刻火葬,只得委屈他在殯儀館的停尸間多待一陣子了。
洪艷紫因為這件事,一直茶不思飯不想,整日里穿著一身黑衣,就知道窩在房間里,對著馮大炮的照片抹眼淚。
小妞子有些看不過去了,送了兩次飯,都被拒之門外。
她只好在門口勸道:“洪姐,人死不能復生,你總不能也跟著過去吧?這日子還得繼續(xù)不是?
“差不多得了,馮大哥要知道您這樣,心里也不能好受,他在那邊肯定也不能安生。”
小妞子說話的聲音不大,卻都能絲絲縷縷的傳進了屋里來,讓里邊的人聽得真真切切。
程培軒依舊躺在床上,看著坐在他面前的馬莉。
此時她仍坐在畫架前,好像身邊發(fā)生的事和她沒有一點關系,只是這么認真的畫著躺在床上的程培軒。
程培軒終于忍不住了,看看房間里沒有外人,這才小聲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你為什么不去公開?難道你忍心,讓馮大炮就這么白死了?”
程培軒說話的聲音雖小,卻讓馬莉像觸了電似的,從畫布上抬起頭,表情怪異地注視著床上這個帥哥。
“我知道什么了?”她語氣生硬的問:“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了?”
程培軒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順嘴胡謅道:“我猜的。”
“你猜的?”馬莉閃避著他的目光,專注在畫布上,看似有嘴無心的說:“這種事你也猜得到,那你可真神了?!?p> 說完了這句話,她又覺得不對勁,極力掩飾道:“我奉勸你,最好一邊看熱鬧,什么都別猜,你也猜不明白?!?p> 程培軒看著藏在畫布后面的這個女孩,還想說點什么,又忍住了。
這時候,忽然聽見外面一陣亂哄哄的聲音,一個人在扯著嗓子喊道:“媽,您別犯傻了,跟我走吧!”
僅僅這么一句話,馬莉手里的調(diào)色盤便失落在地上,渾身像受了風寒似的縮成了一團。
“你滾,滾的越遠越好!我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你!”
洪艷紫瘋了似的喊道。
馬莉遲疑了一會,終于站了起來,一只手緊緊攥著畫筆,像攥著匕首一樣,怒氣沖沖的走出了屋子。
程培軒見勢不妙,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剛走了兩步,才想到自己身上只穿著內(nèi)褲,又趿拉著拖鞋,退了回來。
剛剛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褲子襯衫,突然聽見外面?zhèn)鱽硪宦暺鄥柕募饨?,像防空警報劃過的天空,讓程培軒的心跳都跟著慢了半拍。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程培軒沖出了房間,看見院子里站了一堆人,而那個洪艷紫就跪在地上,一邊痛哭著一邊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
馬莉抱著她,想要阻止她的抓狂,可惜根本不起作用。
程培軒剛要走上前去,突然看見陸杰慌里慌張的和兩個黑人保鏢退了出來。他怕讓他看見,下意識的閃退在一旁。
等陸杰他們都走了,程培軒這才擠進人堆,注視著洪艷紫雙眸,心里咯噔一下子,感覺像被針刺的一樣,非常的疼,也特別的難受。
他猶豫了一會兒,跑回屋里,拿出了十幾張紅票子,交到小妞子的手里:“快去藥店,買鎮(zhèn)定劑,還有針灸用的銀針,洪姐她,她已經(jīng)精神失常了!”
紅紅的仙人掌
謝謝四川老咸魚,您總是這樣,我無以回報,實在是感激不盡,我只求個收藏就行了,文太爛了,真的不值得您這樣,謝謝謝謝,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