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門派聯(lián)軍投降之后,我將易瓊?cè)A帶到金明為我準(zhǔn)備的房間里為她療傷,期間壯著膽子再次調(diào)動元力的時候,內(nèi)視丹田核心的那一片璀璨星空,竟然意外地發(fā)現(xiàn)隱藏在中心巨星內(nèi)部的“超我”不見了蹤影。
對于我來說,那個“我”是引領(lǐng)我入道的先驅(qū),第一次發(fā)揮出超然的力量,施展星魂之力,就是在他的引導(dǎo)之下。而璇音入道,并且躲過天罰的契機,也源自被“超我”占據(jù)了身體。
或許是因為我來歷不凡,又或許是那個“神外通神”天賦的作用,亦或者別的更加復(fù)雜的原因,總之超我并沒有奪取本我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反而在背后默默支持本我的成長,總之我能在短時期內(nèi)達到今天這樣的高度,星河盡頭的“超我”功不可沒。
而如今,超我消失不見,難道是他替我承受了天譴?在天雷降臨的剎那,我感覺身體不再屬于自己,莫非就是在那個時候,超我奪取了身體,并承受了天罰的致命一擊?
那么現(xiàn)在的我,為何能毫無顧忌地在這里調(diào)取元力而不受自然法則的約束?自從雷云消散,即便我再次啟用元力,也不見它重新示警。
難不成真是“渡劫”成功了?以后天罰都不會再找我麻煩?
只要稍稍輸送一點元力,并不算受到多么嚴(yán)重致命傷害的易瓊?cè)A便隨即醒轉(zhuǎn),盡管顯得疲憊而虛弱,實際上并沒有大礙。
“渾小子……”
她有氣無力地捶我一拳,我心有愧疚地坦然受之,讓她先休息,有話明天再說。師姐奶奶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我從房間出來之后,金明與烏納澤瑪已經(jīng)等在庭院里,我上去給金大胖子一個大大的熊抱,互相在彼此肩頭猛砸?guī)兹?p> “你小子行啊,已經(jīng)厲害到這么夸張的地步了!”
看著他那張肥胖卻并不令人討厭的臉,不僅感慨唏噓。
“你這家伙一點也沒變,要是肯專心修煉,今天的事你自己就能解決了?!?p> 他無奈又無辜地擺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就不適合靜下心來練武,倒是你,果然是氣海歸虛看上的人,沒令我失望?!?p> 我也是苦笑長嘆,表示一言難盡??聪驗跫{澤瑪,留了長頭發(fā)的她如今已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叵肫甬?dāng)年哈桑老師的惡作劇,恍如隔世一般。
“這次的事,真要謝謝你了。”
我這么說道,“女和尚”微笑道。
“我們是合作伙伴,明教有事,豈能袖手旁觀?!?p> 知道她這是開玩笑呢,不過看她今天堅定不移地站在明教這邊,還是打從心底里感激她。不知道當(dāng)年哈桑老頭給了她怎樣的承諾,亦或者如何洗腦,總之這個與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女人,不會為了那些無聊的事而豁出性命保衛(wèi)明教。她既然這么做,就是出自真心,不管目的是什么,都該得到我們的感激。
簡單敘舊之后,我們大概說了一下最近幾年各自的情況。聽到我說世界上有白玉京和閉月峽這樣的地方,里面居住著超越世俗的強大存在,兩人都驚嘆不已,金明已經(jīng)徹底頹喪,作為武俠世界的總策劃,他何曾想過這個世界會達到這般高度。而且差不多從我們來到這里的一千多年前開始,武學(xué)的上限就突破到我們無法想象的程度。
“據(jù)我推測,中原腹地,應(yīng)該也有這樣一個躲避天譴的地方,我不清楚白玉京或閉月峽是否知道這一處所在,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里面有著無論質(zhì)量還是數(shù)量都不輸于那兩處的強者。并且很有可能已經(jīng)自成體系,一代代傳承了。”
這么說并非空穴來風(fēng),看那些僵尸軍隊,那些操縱僵尸的黑袍人,他們的武功路數(shù)明顯一脈相承,最后那個可以強化修羅的葛維軒,更是其中翹楚。不僅是他們,就連天師道中人也明白一些天地大道的原理,說不定等到他們初步掌握使用元力的方法后,就會被吸收進入那個與幽冥為伍的組織或門派。
“根據(jù)目前的情況推測,很大概率,中原王朝的幕后勢力,就是那些操縱亡靈的家伙?!?p> 金明與烏納澤瑪對望一眼,兩人都露出震驚與迷茫之色,胖子幽幽嘆息。
“我已經(jīng)跟不上這里的武學(xué)造詣了。與我最初那些看似夸張的設(shè)定比起來,現(xiàn)在這些動輒飛天遁地操控喪尸圍城的功夫,簡直就是修真功法。我當(dāng)年可是盡量以人為本的,誰能想到變成一個真實世界后,會這么夸張?!?p> 烏納澤瑪仰望漸漸暗淡的天空,也是無盡感慨。
“現(xiàn)實和游戲畢竟是兩個概念。游戲設(shè)定比較平面化,也不會自我發(fā)展,現(xiàn)實世界更深更廣,并且不斷變化。神在造人的時候恐怕也沒想到人類能發(fā)展出跨越星海的發(fā)達科技。你只是撒下一粒種子,它最終生長成怎樣的大樹,只有最初認知的你又怎會知道?”
金明再次喟嘆,我們一邊聊天一邊走向城堡地下室,地下二層,是關(guān)押囚犯的監(jiān)獄,今天投降的那幾個隱士門派高層都在這里。我們一路來到最深處,這里是一間比較寬敞舒適甚至有點豪華的牢房,四面墻與地面屋頂都由兩米多厚的鋼板焊接組成,金明自己也搞不懂當(dāng)初怎會腦子一抽就設(shè)計出這么個地方,不過此時真派上了用場。
我們來到周圍只有這一個房間的山體深處,烏納澤瑪有些猶豫,金明擺手說有唐嬰在怕什么,她才拿出鑰匙打開牢門,三人魚貫而入,看到這里唯一的犯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東西,內(nèi)容還挺豐富,有奶有肉有水果。
“嘿,宋麗莎小姐,胃口不錯啊?!?p> 金明不咸不淡開口,我看得出,他也想吃點東西來著。
宋麗莎只是瞥了我們一眼,并沒有說話,繼續(xù)埋頭苦吃。就聽金明繼續(xù)說道。
“你知道不,這姑娘不得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變成了中原王朝的皇親國戚,皇帝他閨女,號稱虢國公主,你說厲不厲害!”
虢國公主?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里聽過,算了,別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
宋麗莎白了金明一眼,咽下最后一塊羊腿肉,用餐巾仔細擦干凈油潤的櫻唇,輕蔑又不屑地開口說道。
“得了吧,咱幾個誰不知道誰。一個明教圣子,一個XZ佛母,一個山中老人。只準(zhǔn)你們州官放火,還不許我百姓點燈啊?!?p> 金明一屁股坐到柔軟的沙發(fā)上,拱手表示甘拜下風(fēng),似笑非笑說道。
“那就別整那些有的沒的,一句話,你現(xiàn)在是俘虜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免受皮肉之苦。嘿嘿,小姑娘,你懂的?!?p> 這次烏納澤瑪也噗嗤一笑,無奈地離金明遠點,靠在門框邊上看戲。
“你個死胖子,老流氓,還好這口!我可沒閑功夫玩角色扮演?!?p> 這次連我也不行了,笑著坐到宋麗莎側(cè)面,立即引起她的警惕。
“還有你,唐嬰,老流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不管去哪里身邊總有美女相陪。這回更夸張,兩個一百多歲的小姑娘,你這口味也太重了?!?p> “哈哈哈……”
金明捂著肚子笑得不成樣,指著我說道。
“忽然想起來,幾年前江湖傳言,山中老人在西域侵犯了虢國公主,我說怎么一直覺著這名字耳熟呢!”
這回烏納澤瑪也詫異地看過來,我完全懵了,這都什么跟什么?我的確見過宋麗莎一次,可那次她渾身捂得嚴(yán)實著呢,只是策馬而立,說了幾句話,中間隔著好幾米,這是誰要害我!
猛然間,回憶起當(dāng)年去慈航靜齋尋找璇音,遇上一心小和尚與尹肇然,那時候他們說我被全國通緝的原因好像就是……
臥槽!我不可思議地看向宋麗莎,這種謠言,不會是這小姐姐自己傳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