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小兒打架
“狗蛋，你個小混帳羔子，看我不打死你！”
“春喜，你不在家里呆著，誰叫你跑出來玩的？誰你叫你跑出來玩的？！”
狗蛋媽和春喜媽分別逮著狗蛋和春喜要打，狗蛋一看他媽從家里出來，早跑遠了，一邊跑還一邊分辨說：“我沒打他，是他好哭，現(xiàn)在怪我！”
春喜媽的唾沫星子不斷噴在春喜的身上，不停地叫喚著：“誰叫你出來玩的，誰叫你出來玩的！”
春喜哭的更響了，狗蛋媽見了，忙走過來道：“二嫂子，春喜沒事吧，等狗蛋回家，我非狠狠教訓(xùn)他不可，春喜，別哭了，回頭我打你狗蛋哥，給你出氣！”
“沒中用的東西，就知道哭！快給我回家！”春喜媽沒理會狗蛋媽，還是拿著春喜在那里撒氣。
狗蛋媽忙陪笑道：“二嫂子，小孩子家家在一塊玩，打打鬧鬧正常，狗蛋淘氣，回頭我叫狗蛋過來給春喜陪不是。”
“大妹子，我不是在生狗蛋的氣，是生春喜的氣，玩不過人家，非得跟人家玩，這大雪天的，不呆在家里，非要跑出來玩，跑出來玩，又玩不過人家，就知道哭，這長大了，還不凈受別人欺負！”
春喜媽話中帶刺，話里有話，狗蛋媽只好陪笑道：“狗蛋與春喜喜歡在一塊玩，誰知這又鬧起來了，說不定明天又和好了，打打鬧鬧，小孩子就是這么過來的。四方，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打起來了？”
狗蛋媽說到這兒，轉(zhuǎn)頭看向葉方，問起這事。
葉方此時是站在一邊，看著狗蛋媽與春喜媽在那里說來說去，心里面禁不住好笑，這農(nóng)村的小孩之間鬧了矛盾，家長之間的表現(xiàn)最有意思了。
打人的一方小孩父母固然要裝出訓(xùn)斥自己孩子的樣子，而被打一方的父母也要裝出訓(xùn)斥自己孩子的樣子，但言語中一定會流露出一些味道來，跟指桑罵槐差不多。
然后拉著孩子回到家，便恨恨地說：“以后不許跟那誰誰玩，再跟他玩，我掐斷你的爪子。”
現(xiàn)在春喜挨了狗蛋的打，春喜媽心疼的要命，但還是要罵要打春喜。狗蛋惹了禍，狗蛋媽不得不去教訓(xùn)狗蛋，然后低聲下氣地跟春喜媽陪不是，眼看春喜媽不理不睬，還說那些牽三帶五的話，心里便想弄個清楚，想知道為什么會打起來。
葉方便笑了笑道：“二大娘，嬸子，沒什么大事，我們剛才在打雪仗，春喜打中了狗蛋，狗蛋便跑過來把雪人給踢倒了，也打中了春喜，這事說怪狗蛋，也怪狗蛋，說不怪狗蛋，也不怪狗蛋，回頭我給他們說和說和，就沒事了，二位大娘嬸子，你們就回家吧，我來跟他們說說就行了?！?p> 葉方的話一說完，狗蛋媽和春喜媽都看向了他，心里面詫異，葉方小小年紀(jì)，怎么說話跟大人似的，一套一套的，狗蛋比他還大一歲，春喜跟他差不多大，哪里能說得出這種話來？
“春喜，是不是這樣？”春喜媽想了想，便問向了春喜。
春喜就哭著點了點頭道：“狗蛋把雪人踢倒了，我也就倒了，然后他又拿雪球砸我，我不想打雪仗，他非要打，嗚嗚！”
狗蛋媽忙道：“回頭我揍他，你們經(jīng)常在一塊玩，我讓他給你陪不是，別哭了，我家里正在蒸饅頭，拿幾個給你吃。”
聽到有饅頭吃，春喜一下子不哭了。
但春喜媽又罵道：“就知道哭，你看看人家四方，以后學(xué)機靈點！”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狗蛋媽就走過來，拉著春喜道：“跟嬸子回家吃饅頭，四方，你也去?！?p> 葉方笑道：“嬸子你先帶春喜去吃吧。”
春喜跟著狗蛋媽走了，狗蛋看他們走了，才又遠遠地走了回來，對葉方道：“四方，以后我們不跟春喜玩了，動不動就哭?！?p> 葉方笑道：“就我們兩人玩多沒意思，你家正在蒸饅頭，走，我跟你去你家吃饅頭去。”
去了狗蛋家，吃了兩個大饅頭，狗蛋與春喜又和好如初了。
吃飽喝足之后，三個人便又走到外面，狗蛋和春喜先走到一邊，解開褲帶，對著地上的雪開始撒尿，一邊尿一邊畫圈，尿的熱氣將雪融化，形成了一個個小洞，兩人相互一看，呵呵笑了起來。
葉方見了，忍不住也走了過去，有樣學(xué)樣地撒起尿來，并對狗蛋和春喜說：“你們兩人不行，沒我尿的遠！”
狗蛋馬上不服氣地道：“誰說的？剛才我們沒想尿遠！”
葉方笑道：“那你再尿給我看看？”
狗蛋叫道：“現(xiàn)在沒尿了，等我有尿就尿給你看?！?p>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走過來了，而且一看是幾個小丫頭，三個人嚇的連忙提上了褲子。
小丫頭朝這邊望了望，就走了過去，等她們一走，狗蛋道：“我想放炮仗，你們誰有炮仗？”
春喜一聽，說道：“我爸說要去買的，現(xiàn)在還沒買來?！?p> 狗蛋道：“那得到年底才能買來，現(xiàn)在我就想放，你們誰有錢？”
春喜馬上翻了翻褲兜，說道：“原來我有一毛錢的，讓我媽給翻走了?！?p> “四方，你呢？”狗蛋又問向他。
葉方笑道：“我原來有十塊錢，也讓我媽給翻走了?！?p> 兩人立刻瞪大眼睛道：“四方，你有十塊錢？”
十塊錢在這個時候，且不說在小孩子眼里，就在大人眼里，也是一筆不小的巨款，老百姓一天哪里掙的到十塊錢，在機關(guān)單位上班的干部，一個月工資才幾十塊錢，十塊錢差不多相當(dāng)于后世的一千塊了。
葉方故意逗他們玩，他們雖然不大相信，可也不敢完全否認(rèn)，無形之中，讓他在他們兩人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又撥高了不少。
“四方，你們家真有錢，那你回家拿錢買炮仗我們放去?！惫返把壑樽右晦D(zhuǎn)，說道。
葉方呵呵一笑道：“等我賺了錢，你們想買多少炮仗，就買多少炮仗，現(xiàn)在嘛，我也沒有錢給你們買炮仗，除非，我們?nèi)杽e人要?！?p> 狗蛋聽了，忙問：“四方，你怎么賺錢？我也想賺錢，我要能賺錢了，我媽就不打我了?！?p> 春喜卻問：“四方，你要問誰要炮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