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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夜記

第五章

殺夜記 尋志來 2991 2020-07-11 21:13:52

  武昌三十六年立冬,涼意漸深,四皇子書房之中,三人依次而坐,四皇子身穿白袍坐在主位,對面是三皇子,兩人對弈正酣,江慈則坐在一旁,凝神觀棋。

  半天,三皇子黑子放下,嘆息一聲:“果真下棋之事頗廢腦筋,敗了敗了。”四皇子淡淡一笑,“承讓了,”隨后起身一禮,江慈也起身跟隨“若不是三哥幫忙,此刻我怕是…?!?p>  沒等說完,三皇子袖袍一擺,“我不是幫你,而是幫邊關(guān)的將士,無需謝我,不日我也會求助于你”,看著四皇子有些迷惑,只是笑笑,隨后三人又是閑聊許久。

  傍晚,送走三皇子之后,兩人站在院中,皆有些沉默,江慈看著四皇子沉思,開口說道:“殿下,三皇子身負重任,我想再過不久,就會有大事發(fā)生。”

  立冬后四天,北境邊關(guān)急報都城,由國增兵四萬,共計八萬人馬,正在前來,不日恐有一場大戰(zhàn)來臨。

  頓時朝野震動,皇帝急忙召來群臣議事。敵我兵力雖然相當,但由國向來民風彪悍,兵卒精銳好戰(zhàn),不得不防!

  當天下午,皇帝下旨,北境各地抽調(diào)兵丁兩萬前往邊關(guān)增援守衛(wèi),再征發(fā)工匠民夫前往,以策萬全。

  立冬才過九日,一封急報八百里加急送往都城,北境開戰(zhàn)了!

  敵方八萬人馬聚于城外十里,陣前三日三戰(zhàn),雙方均死傷過萬,為防邊關(guān)有失,現(xiàn)已退城據(jù)守!

  信中雖未提及,但眾人心中明白,這第一步,已然敗了一陣。而對方大軍殺來,不可能就此回去,雙方攻守之戰(zhàn)恐怕要就此開打了!

  果不其然,不到三日,又是一封戰(zhàn)報送抵,敵方圍城兩日,前日,六千人夜襲城頭,幸被發(fā)現(xiàn),及時打退。昨日,對方三萬人馬大舉攻城,雙方交戰(zhàn)至夜方休,皆有損傷。

  武昌三十六年小雪,邊境戰(zhàn)事已經(jīng)打了半月,但沒有絲毫要結(jié)束的意思,南境歷國也有些蠢蠢欲動,舉國上下人心惶惶。

  就在此時,宣德治下忽然爆發(fā)騷亂,四十余悍匪突然闖進江州府衙,殺死州牧人等,更將州牧尸身掛于公堂梁上,隨后奔逃而去,不知所蹤。

  次日,一封書信送達四皇子手中,乃是三皇子手書,信中寥寥數(shù)十字,竟是要借兵三千!

  借兵一事初讓四皇子有些疑惑,借調(diào)宣德兵卒應當是往總督去信,難不成?隨后急忙召來江慈商議,果不其然,三皇子要借的是南境邊關(guān)之兵!

  縱使三皇子幾月之下歷經(jīng)諸事,可還是有些驚駭猶疑,南境戰(zhàn)事隨時可能爆發(fā),一旦出事,此身危矣!江慈大略猜到三皇子要做何事,可仍是驚嘆此人行事果真不擇手段。

  二人商議半天,最終四皇子還是下定決心,當即親筆書信一封加急送往南境邊關(guān)。

  一切悄然進行的同時,州牧之事也飛速傳到了都城??赡侨赵绯烤拱l(fā)生了什么,無人敢說,無人敢提。

  各地流言不知從哪傳出,紛紛而起,大膽狂徒鬧市之中大肆宣言‘此為天意,天要亡我宜國!’

  事過半月,一日夜晚,宣德鄰地承陽總督府忽然被大批兵卒包圍,里面眾人眨眼間就被拿下。等到城中守衛(wèi)趕往之時,卻發(fā)現(xiàn)大堂之上三皇子手持皇帝密旨泰然而坐。

  當夜宣德、承陽兩地各處都有兵卒闖入府衙,州牧六名,縣令九人被當場拿下,所有詢問之人都只有一個答案“奉皇上密令,徹查叛逆!”

  而于此同時,邢曹尚書連夜出發(fā)前往北境,連同左右侍郎三日之內(nèi)拿下總督一名,州牧八人,其余縣令小官十四人。

  此一番動作,可謂是驚動全國,就連遠在邊關(guān)的五皇子也來書詢問此事,然而朝野上下三緘其口,死寂一般。

  大雪時節(jié),南境各地慢慢飄起雪花,三皇子駐于承陽已有十日,審問之事已經(jīng)了結(jié)有四日之久,一干人犯連同家眷親屬都已被關(guān)押,算算日子,圣旨也該到了。

  晌午一過,一隊人馬踏進承陽城中,直奔總督府去,卻沒有料想中的黃布圣旨,而是一道白布絲綢,上書三個大字“殺無赦!”

  兩日后正午,大雪紛飛,狂風呼嘯之中,七十六人被斬于城外,十一名劊子手接連三天動手,共計斬首三百一十九人。

  大刀換了二十余把,行刑地周圍百米之內(nèi),無片雪留存。北地亦是如此。

  皇帝之名,陡然變了,多少儒生文者指天大罵,寫書怒斥暴君不仁??苫实蹍s充耳不聞,連抓也懶得去抓。

  武昌三十六年冬至,北地邊關(guān)突然發(fā)來急報,五皇子昨夜率六千人馬出城,欲殺入敵方大帳以壯我軍士氣。

  但半道就被對方發(fā)現(xiàn),一番拼殺之下突圍而出,但五皇子身受重傷,六千兵卒只剩八百。隨后翌日凌晨敵方大舉攻城,邊關(guān)險些不保。

  消息傳到四皇子耳中,也讓他頗為詫異,隨后一想,也釋然了,朝中兵司尚書已倒,雖然督軍之職未改,可與二皇子和自己一比,就什么也不是了。

  只是眼下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兩日之后,一封急書自都城發(fā)來,頓時讓四皇子等人大駭,信中說五皇子之事傳到都城的當晚,皇帝在宮中急火攻心,當場昏了過去。

  四皇子急忙吩咐手下,收拾行裝,即刻出發(fā)趕往都城,江慈等眾人隨同。

  日夜兼程之下,一日半便抵達了都城,江慈等人留守府中等候,四皇子則只身前往宮中探望,卻未曾見到皇帝。

  接連三天,朝中政事無人打理,邊關(guān)又在戰(zhàn)火之中,一時間若無人主理,眼看就是要天下大亂,眾臣眾說紛紜,禮曹和工曹紛紛支持二皇子主政。

  眼看天平就要往另一邊傾斜,四皇子已是岌岌可危。

  但第四天下午,宮中忽然傳出旨意,‘大皇子前往邊關(guān)鎮(zhèn)守,不得擅自出戰(zhàn),’隨之眾臣請求二皇子主政的奏折也被駁斥回來。

  皇帝蘇醒之事雖好,可二皇子之事被駁斥,卻也讓眾人起了微妙的心思,吏司、兵司也試探性往四皇子府上去信,一時間四皇子府上多了不少走動之人,都城之局勢愈發(fā)詭譎。

  可剛過了三天,宮中再次傳來消息,皇帝又倒了,太醫(yī)說是接連處理政務(wù),勞心費神所致。

  消息一出,眾臣紛紛前往宮中探望,卻被一一擋住,無人得見。當天夜里,六皇子前往宮中探望,可誰也沒想到,突然出事了。

  那夜,六皇子來到皇帝寢宮門前詢問病情之后,侍衛(wèi)皆以為他要走,卻沒成想他驟然發(fā)難,不知哪里來的十七名殺手瞬間殺掉左右侍衛(wèi),闖入寢宮內(nèi)。

  可剛一進去,皇帝寢宮卻被團團圍住,那龍床之上空無一人。一眾殺手拼死抵抗,但在無數(shù)禁衛(wèi)刀下,不過片刻之間,一十七人全部斃命,六皇子被捉拿當場。

  那六皇子被押到旁邊宮殿之時,但見三皇子緩緩走出,面帶惋惜,而身后大殿之中皇帝端坐正中,哪里有半分重病模樣,而從里間有一個人被帶了出來,跪在六皇子旁邊,正是二公主。

  主位之上,皇帝一步步走來,心痛之色溢于言表,走到兩人中間之時,輕輕說道:“朕很失望?!彪S后緩緩邁步離開,身后侍衛(wèi)隨之拱衛(wèi)左右。

  偌大宮殿之中只剩三皇子和地上跪著的兩人,只見三皇子自懷中掏出一封圣旨,念道:“二公主高琳、六皇子高毅勾結(jié)叛逆,意圖謀反,妄圖謀害于朕,罪無可恕,即刻賜死!”

  宮中叛亂之事連夜被傳到都城之中,四皇子大駭之余,毅然決定前往宮中查探,并當即去信都城巡防,前往平叛。

  然而四皇子一行十人剛剛走到半途,忽然被一眾兵卒攔下。

  這隊兵卒不由分說,悍然出手。四皇子手下侍衛(wèi)拼死一戰(zhàn),可寡不敵眾,眼看就要命喪當場之時,忽然遠處有大隊人馬趕來,都是宮中禁衛(wèi)。

  禁衛(wèi)出手,一盞茶之間,這隊兵卒已經(jīng)是死傷殆盡,而禁衛(wèi)之后,快步走出兩人,正是三皇子和江慈。

  原來自四皇子離府之時,江慈便派人前往二皇子處打探,發(fā)現(xiàn)異常之后,即刻快馬前往宮城之中求援,方才救下四皇子。

  翌日早朝,皇帝龍行虎步坐于寶殿之上,四皇子立于右側(cè),二皇子則站在下方,群臣中有人神色自若,有人面帶慌張。

  眾臣禮畢之后,內(nèi)侍當眾宣讀圣旨“四皇子高武,品行端正,德才兼?zhèn)?,深得朕意,宜繼承大統(tǒng),今日昭告天下,立為太子…,”

  自那日起四皇子正式參與政務(wù)之后,各處選拔人才,著手吏治。而二皇子則被免去一切職務(wù),留在都城之中。

  武昌三十七年立春,北境由國久攻不下,終于退兵。

  然而剛過春節(jié)半月,皇帝高至突然發(fā)兵,劍指由國,之后宜國何去何從,又會如何發(fā)展呢?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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