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墨知行,回家吧!
“還能為什么???”顧念笙趴在沙發(fā)邊緣上,湊到墨知行身邊道:“咱們要是都不回去,豈不是順了你那個后母的意?”
“我跟你講,墨知行,我早就看出來了,她就是覺得她兒子離家出走,心里怨恨,也不想讓咱們呆在墨家,可是憑什么?。俊?p> “你是墨家最正經(jīng)的大少爺,我是墨家最正經(jīng)的兒媳婦,她頂多是個來路不正的姨太太,無論是墨氏,還是墨家,都不該是她的,所以,我們不光要回去,還要高高興興,大大方方的回去?!?p> “說到底,你才是墨家的主人,她算什么???竟然還想鳩占鵲巢,跟我那個二叔一樣無恥。我跟你說,這樣的人,我最不喜歡了。”顧念笙單手托著臉,繼續(xù)道:“雖然我這個人很怕麻煩,可我就是喜歡抗?fàn)帲睦锒茧U惡,哪里就有抗?fàn)?,俗話說得好,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不就一個馬瑜蔓嗎?我還能怕她不成?”
說著,忽然咧著嘴角笑了,眼神亮閃閃地看著墨知行,道:“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呢嗎?我不行,還有你??!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就不信咱們兩個還斗不過她一個老妖婆了!”
墨知行聽著這話有趣,嘴角彎了彎,說道:“你沒必要跟她斗,一旦搬出來,她就不會針對你了?!?p> “不行!”顧念笙一張拍在沙發(fā)上,道:“做人怎么能退縮呢?!再說了,我就算搬出來就能好了嗎?”
“我當(dāng)初放了墨紀安的鴿子,婚禮當(dāng)天還把墨紀安和溫靜雅在酒店偷情的照片放出來,就算那老妖婆沒有證據(jù),那也知道是我做的,這件事我撇不干凈?!?p> “再說了,墨紀安恨我恨的要死,恨不能弄死我,我能躲到哪里去???別人想害你,很大程度上,根本不決定你是誰,你在哪兒,而是在于對方想要害你的心有多強烈,想想我在美國,再想想今天,事情還不夠明顯嗎?”
“再說了,我又不是懦夫。他們越是討厭我,我就越是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轉(zhuǎn)悠,我不光要轉(zhuǎn)悠,我還要活得很好,我非氣死她不可,我讓她眼看著我嘚瑟,卻還對我沒轍,不能沖上來掐死我,就只能在心里干上火!”
顧念笙說著,抱著手臂,笑著晃了晃了肩膀和腦袋,整個人的神情說不出的可愛嘚瑟。
墨知行搖頭輕笑,收回目光望向江面,喝著冷飲道:“那你就真的是在玩火了?!?p> “那又怎樣?難道只許他們防火,不許我偶然放煙花?”顧念笙挑眉反駁。
“你就不怕他們買兇殺人?”
墨知行側(cè)過臉來,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就連嗓音都沉了幾分,趁著江上的夜風(fēng),讓人莫名覺得森冷。
只一瞬間,顧念笙臉上的笑意便消失殆盡,她直視著墨知行的目光,道:“怕,怕的要死??赡怯衷鯓??難道就因為害怕什么都不做了嗎?”
是啊?就因為害怕什么都不做了嗎?
墨知行再心下問自己。
見墨知行不答,顧念笙收回目光,遙望著江上的船只,道:“我回國的時候,就想好了所有,墨知行,如你所見,今天我遇到的飛車黨,并不像是意外,我在國外便想到了這點。”
她頓了頓,繼續(xù)道:“早在我父母出事之前,我在美國就遇到了同樣的事情,但我很幸運,第一次,是我兼職的地方耽誤了我的下班時間,我再給同事幫忙的時候,受了傷?!?p> “同時送我去醫(yī)院,我這才沒有開自己的車。因為受傷,沒辦法上班。于是我托同住的美國女孩幫我把車子開回來,可誰能想到我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失靈。”
說這兒,顧念笙長吐了一口氣,這才繼續(xù):“但幸運的是那個女孩子保住了性命。我想,下手的人,大概是想偽造成我車禍意外身亡的假象。我僥幸逃脫,但因為怕父母擔(dān)心,就沒有跟他們講,誰知道他們沒多久,就出了意外。還是車禍去世,你說巧不巧?”
說到這兒的時候,顧念笙眉頭緊皺,側(cè)過神來問墨知行。
“而且,這樣的事情,在我回國之前從未斷過,但我運氣好一些,總能躲開。等到我真正回國,答應(yīng)二叔嫁入墨家后,這樣的意外突然就消失無影無蹤了,可如今,它又出現(xiàn)了?!?p> “你說,這是為什么呢?”顧念笙苦笑著問道。
墨知行看著她,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曾經(jīng),他也不止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曾經(jīng)問過,這到底是為什么呢?可并沒有人回答過他?
那時候,他年紀小,偶爾也會有想不開的時候,總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是獨自行走在沙漠上的。如今才發(fā)覺,那片名為痛苦和茫然的沙漠上走著很多人。
不光有他,有顧念笙,還有無數(shù)他不認識的人。
只可惜,他們都只低頭走路,只思考自己為什么走到了這樣的境地,從未抬眸去看一看別人。
顧念笙說完,便拿起果汁望著江面一口氣喝完,放下杯子后,伸手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朝墨知行伸出手,笑看著他道:“墨知行,回家吧!”
既然都是痛苦沙漠里的獨行者,既然遇見了,何不一起結(jié)個伴呢?
雖然痛苦和危險無法消除,無法預(yù)知,但也好過獨自悲傷,不是嗎?
……
入夜,溫靜雅又是發(fā)了脾氣,一想到自己晚上做夢總會夢到恐怖的事情,說什么也不愿意吃飯,更不愿意睡覺。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對著醫(yī)護人員大喊,說他們給自己的飯菜里下了藥。
帶著口罩的年輕女護士無奈道:“溫小姐,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您以為還是活在電視劇里么.?哪兒有什么迷幻藥,我們聽都沒聽說過的?!?p> “你們不要不承認,我告訴你們,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就是你們想要害我!我告訴你們,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吃你們一口東西的,你把這些全都給我拿走,拿走?。 ?p> 溫靜雅坐在病床上,因為抓狂,一雙眼眶紅的厲害。她罵完見小護士還不走,隨手拿了枕頭朝著小護士拿過去。
那護士輕易躲過,蹙著眉頭道:“溫小姐,您這樣是不行的,您是患者,不好好吃飯怎么成呢?您聽話一點兒,好好吃飯,然后好好休息,這樣身體才能好的快?!?p> “我不!你們都是壞人,我才不要吃你們的東西!你快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拿走,快?。】?!”溫靜雅吼的嗓音都要破了,整個人像極了一個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