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鷹開口說道:“這事得從去年四月初說起!地點在鎮(zhèn)南關。。?!?p> 饒是上官飛鷹跳過了許多的細節(jié),但作為直接見證人,鎮(zhèn)南關慘案也是第一次在人前述說出來。蘇小芳對耿天佑的感情,耿天佑的傷勢恢復。之后三人上路的經(jīng)過,仍然是波瀾壯闊。說的人只是描述事實,但是聽的人卻是熱淚盈眶。
“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我們從那天晚上起,就再也沒見過了!”上官飛鷹回憶道。
他剛一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只見耿盡忠竟然將身邊的一張黃梨木的桌子拍塌了。耿盡忠站了起來,大聲禱告說:“圣母娘娘在上,圣子他吉星高照,一定不會有事的!”
白若蘭也站起來,來到上官飛鷹身邊行了一個禮,款款說道:“多謝上官大人的照顧,圣子他才能早日康復!”
上官飛鷹也站了起來對白若蘭回了一禮,又對耿盡忠說道:“耿天佑現(xiàn)在的處境,我有一些猜測。但是我想見到白圣使以后,再當面告知!”
耿盡忠這時才恍然大悟的說:“原來你是想見教主啊!唉,這事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教主的。我竟然在這里耽誤你的時間,我真傻!”于是他連忙拉著上官飛鷹,要去見白教主。
“相公,我也想去!”白若蘭在后面低聲的說道。
耿盡忠頭也沒回的說:“教主她不喜歡看到你,你還是在家吧!”
二人離開耿府以后快馬加鞭,半個時辰后就到了城西的圣母宮。這里原是大相國寺舊址,但后來在這里豎起了圣母娘娘的金身,又將這里改建成了圣母宮。宮中的主持就是教主,白無雙。
一到宮門前,只見這里裝修得富麗堂皇,連門口兩只大獅子,就比皇宮中的還要大。宮門上竟然是純金打制的宮釘,整整九九八十一顆。如果在過去,這可是逾越,要殺頭的大罪。不過現(xiàn)在根本沒人理。而且圣母宮建好以后,皇宮里也派人送來了賀禮。
門前一共三十六名護衛(wèi),見到耿統(tǒng)領來了以后,連忙都過來行禮。不過耿盡忠沒有理會,直接將上官飛鷹帶了進去。二人進入宮門后,只見里面到處都是瓊樓玉宇,宮殿連成一大片。大量的護衛(wèi)、侍女則是靜悄悄的做著事情。一片靜謐的景象。
從進入圣母宮起,上官飛鷹就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但是他反復的確認,自己的身邊并沒有其他人。二人急速穿行在宮殿之中,不斷的有人給耿盡忠行禮。而自己是被忽略的。所以上官飛鷹不明白這種注視來自哪里。不過另一方面,他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憑著符箓硬闖,否則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只是這個圣母宮實在是太大了,竟然走了三刻鐘才來到圣母宮正中,圣母娘娘的金身下。其實上官飛鷹從一進圣母宮,就已經(jīng)看到這個高達十丈的金身,只是他沒想到竟然離宮門這么遠。而且他更沒想到的是,這里竟然會有一間茅草屋,與周圍的宮殿格格不入。來到這里以后,上官飛鷹終于察覺到,那種注視感已經(jīng)消失了,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
二人來到茅草屋門前,耿盡忠跪下后行了一個大禮,然后開口說道:“啟稟教主,這里有位叫上官飛鷹的人,帶來了圣子的消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茅草屋里一個威嚴的女聲響起。
耿盡忠回頭看了上官飛鷹一眼就離開了。
這時一個平和的聲音響起:“你過來吧!”上官飛鷹看了看左右沒有人,知道叫的是自己,于是連忙上前。只是茅草屋并沒有門,里面很黑又看不清楚。
他并沒有跪下,而是按江湖規(guī)矩拱了拱手,鎮(zhèn)定的說:“上官飛鷹見過白教主!”接著就走進了茅草屋。
一進入屋內(nèi),他首先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空間。那里有不斷的有如閃電般閃爍著光線。又有著星星點點一樣的亮光。只是當他注視時,卻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有一種很奇異的迷失感覺。就這樣他一直盯著那里,直到有個聲音提醒道:“看得太久,你會迷失在永恒的黑暗中的!”
這時上官飛鷹才猛然抬起頭來,這時他發(fā)現(xiàn)離黑色空間不遠處,有一處很明亮的空間。那里坐著一名年青女子。一看就知道是耿天佑的母親,因為二人實在太象了。這時他也開始相信,耿盡忠和耿天佑根本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因為差距太大了。
“白教主!”上官飛鷹再次拱手說道。
“到我身邊來!”白無雙示意道。
上官飛鷹見她身邊有一個蒲團,于是過去坐了下來。這時他再次看清楚了白無雙,歲月還是給她留下了稍許痕跡。所以她確實是耿天佑的母親,只是年齡不會超過四十歲。只是她那雙平靜的眼睛,讓有人一種放松的感覺。
白無雙沒有理會上官飛鷹的無理注視,而是微笑著和藹的說:“天佑他過得還好嗎?”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受了重傷。后來他復原了,只不過我們在回中京城的路上失散了!”上官飛鷹實話實說的回答道。
“嗯,我知道他在外面幾年會吃些苦的。還好有你幫忙照應。謝謝你了!”白無雙微笑著說道。
上官飛鷹卻是震撼不已,他就說了一句話,但是感覺白無雙好象早已經(jīng)知道了似的。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白無雙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說道:“還是介紹一下你自己吧。我還沒見過天佑他在外面交的朋友。”
在女性長者面前,上官飛鷹沒有過多的隱瞞。他粗略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過往。而這些也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涉及到耿天佑時,他仍然只是將與耿盡忠說過話,復述了一遍。
“看來你與我兒子之間并非是普通朋友。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你在暗戀蘇小芳?”白無雙仍然用淡淡的語氣說道,好象在說一件和她完全沒有關系的事。但是上官飛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他大聲的說:
“白教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無雙忽然直視上官飛鷹的眼睛,突然上官飛鷹感覺到,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回來了。只是這一次,他感覺自己被對方看得非常的透徹。自己在對方面前,形同透明一般。白無雙正在查看他的記憶,正在從中翻找她感興趣的東西。于是他驚恐的咬緊牙關,大喝一聲:“破!”
只見從他的右手袖子里,迅速的滑出一張符箓。那張符箓見風以后就變成了一把小劍,直刺白無雙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小劍只是眨眼不到,就已經(jīng)到了白無雙的面前。不過此時的白無雙沒有一絲緊張的氣氛,反而是發(fā)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緊接著那把小劍,在離白無雙不過毫厘間突然無火自焚了。很快連灰燼都消失在空中。
“封!”上官飛鷹眼見刺劍符毫無作用,緊接著再次有一張符箓從他左胸處亮起。一道金光,將他全身包裹起來,沒有一絲的泄漏。而此時上官飛鷹緊閉雙眼,倒臥在地如同僵尸一般,沒有了呼吸、心跳。甚至連思想也被凍結,完全被封印了。這時連白無雙也無法再翻查他的記憶。
不過這時白無雙仍然是面帶微笑,伸出一個蒼白的手指,慢慢的伸到了上官飛鷹的頭顱前。接著她的指甲輕輕的觸碰到那道金光。只聽到噗的一聲,那道金光如同泄氣的氣球,很快就消散了。之后白無雙的指甲,在上官飛鷹的額頭上輕輕一點。上官飛鷹猛然如同從溺水中恢復過來,急促的呼吸著。
不過當上官飛鷹睜開眼睛,看到白無雙正在他面前,微笑的看著他,他不由得有些絕望。只是當他想再次行動時,白無雙卻輕輕的說了一句:“禁!”
一時間上官飛鷹身上多個部位都亮起光芒,不過很快就熄滅并消失了。這時上官飛鷹有些垂頭喪氣的說:“白教主,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
白無雙微微一笑的說:“我為什么要殺你?我和你無冤無仇!何況你對我兒子也沒做過什么!”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蒲團上。上官飛鷹也坐回了自己的蒲團。二人再次相向?qū)ψ?p> 二人沉默了一會,上官飛鷹主動的打破了沉默,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能破我的仙術?”
白無雙冷冷的說道:“這里是神的地方,你不過是個凡人而已。就算你師傅在這里,也不行!”
上官飛鷹這時才想起那個傳言。白無雙是無法被殺死的,因為她有神的庇佑?,F(xiàn)在自己也在神的塑像下,所以輸?shù)貌辉?p>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上官飛鷹不解的問道。他對白無雙用無禮的方式,獲取自己的記憶非常的憤怒,但又無可奈何。
“我需要你真實的記憶。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你可以欺騙耿盡忠,但對我不行。我必須知道真相!”白無雙冷冷的回答道。
上官飛鷹雙手一攤,無言以對。
白無雙接著說道:“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我兒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也知道你確實曾經(jīng)幫助過他。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的話,可以向我提。就算是想做天機閣閣主也是可以的!”
“不準你動我?guī)煾?,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上官飛鷹被刺激到了,他跳起來大叫道。而白無雙只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好在上官飛鷹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以后,只是狠狠的盯著對方,卻不再說話。
二人再次冷場后,白無雙終于開口說道:“那就讓天佑來還你的人情吧。你們年青人的事,自己解決!”
上官飛鷹感覺白無雙的話中有話,但卻猜不到具體的用意。但是他現(xiàn)在也只想著盡快離開,只好說:“既然白教主已經(jīng)知道令郎的處境,那我在這里就沒什么用了。告辭!”
說完上官飛鷹正要往外走,白無雙在背后淡淡的說道:“你就不想將來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嗎?”
上官飛鷹猛然回過頭來。事實上他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他知道白無雙肯定不會說。但如果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話,血魔就是耿天佑。那么白無雙就一定不會容忍有人對他不利。
如此一來,大師兄他們,在白無雙這個圣使面前,就有如螻蟻一般。當年的火燒大相國寺,就被人稱為神跡。而且就算是白無雙不直接出手,白蓮圣教里也是高手如云,譬如耿盡忠等人。
維護同門,這是天機閣的鐵律。所以哪怕上官飛鷹不愿意,也不由得放下身段,小聲的說:“我大師兄他們,本意也只是盡江湖道義而已!如果可以,請白教主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
白無雙微微一笑說道:“這就要看他們的表現(xiàn)了。區(qū)區(qū)一些江湖人士,還想翻出什么浪花的話。。?!?p> 上官飛鷹猛地踏出一大步,幾步走出茅草屋。不過身后白無雙的語音傳過來:“這幾天我有要事,三天后我希望你也在場。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勸勸那些人!”不過她又接著說:“十多年前蘇家滅門的那個晚上,寧誠勇他應該是你的大師兄吧?!?p> 上官飛鷹猛然心跳加速起來。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蘇家滅門,大師兄參予了?
不過他頭也沒回,自顧自的走出了草屋,然后下了祭壇。只是當他準備尋路離開圣母宮時。耿盡忠突然從一處跑了過來,他大聲的說:“上官大人別著急走,咱們?nèi)ズ染屏牧?!?p> “我要回家!”上官飛鷹有些沮喪的說道。
“哈哈,上官大人你可不要騙我!你早年從宮中侍衛(wèi)出身,然后又長年在外地辦差。你在中京城根本就沒家。你能回哪里去?”耿盡忠笑著說道。
上官飛鷹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那我應該去哪?”
耿盡忠一把拉起他的胳膊說:“你就去我的院子。美酒,女人。你想要什么都行!這也是教主的意思!”
于是耿盡忠硬拉著上官飛鷹來了到自己的院子。只是一到這個院子,分明就是一座宮殿。到處都布置得金碧輝煌。里面靜靜的站著十多位仆役、侍女,一動不動的正在等待召喚。
見到二人進來以后,仆役們很快的安排好座位,侍女們也端來了美酒、美食。上官飛鷹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陪著喝了幾杯。
沒過多久,從外面進來一個人,耿盡忠見后連忙放下酒杯前去迎接。二人小聲的交流了一會,然后那個人就離開了。這時耿盡忠面色突變,甚至還帶了點悲傷,走向上官飛鷹說道:“剛才教主派人來傳話,原來上官大人是天機閣的人。我聽說天機閣里收藏了許多,天下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大人是否聽說過十多年前,中京城蘇家滅門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