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識破陰謀
他騎著小郡主的追云駒,出了玉女關(guān),便順著東邊的山道飛馳起來。這追云駒極是神駿,一忽兒便跑出了三十余里去。
本來經(jīng)了昨晚上一夜的廝殺,身體極是疲憊,白天雖然簡簡單單地睡了個囫圇覺,但又如何能歇息得過來?可他卻覺得現(xiàn)在身上滿是力氣,前往燕京遞送密信,他不認為這是在執(zhí)行衛(wèi)王交給的差事,而是在履行對小郡主的承諾。
聽女神的話,為女神做事,在他來說是最美妙不過的事情,能使他的心情愉悅,精神飽滿,血管里的血液因之流動加速,身上本不發(fā)達的肌肉也似乎因之膨脹飽滿。
沈瑤芙那妮子,只會讓自己給她干些買文具、買飲料、買貼紙之類的說出去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勾當(dāng),何曾如在小郡主跟前受到這般的重用了?假如她和小郡主交換下位置,她會不會也把這樣的重任放心地交給自己去辦呢?
他想了想,搖了搖頭,覺得應(yīng)該不大可能。相對于那些成績比自己好長得比自己帥的家伙,那妮子時時處處都顯得對自己重視不足,似乎她覺得自己只配給她干點買買東西跑跑腿的事情。
總而言之,他覺得糊里糊涂地穿到了這個時代里,有幸碰上了小郡主,實是他張夢陽天大的造化。
單純的精神上的支撐,畢竟不能夠持久,幾十里地跑下來,他就昏昏然地感到一陣倦意襲上身來。他很想找個地方睡一覺。但昨晚剛剛下過雨,地上和草叢里到處都還潮濕。幾乎沒有可供躺身之處。
他將騎速放緩下來,努力搜尋著看山道旁有沒有草棚房屋或山洞之類的可供棲身之處。
又往前走出了好大一段路程,依然看不到有房屋出現(xiàn)。想來是此處離草原未遠,定居乏人之故。
他想要在路旁樹下的草地上將就著歇息一會兒,因此把馬牽到路旁林子里拴好。蹲下來摸了摸地下的野草,不僅觸手潮濕,而且一片冰涼。根本不是可以睡人的地方。
但他到底是還太年輕,困意襲來根本不克抵擋。他想道:不管了,濕就濕涼就涼,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一咬牙,他便在腳前的一塊草地上側(cè)臥著躺下了。
剛一躺下,他就覺得半邊身子如同浸在了涼水之中。雖然不好受,但同時全身得肌肉骨骼卻感到了一陣輕松。也就咬著牙緊挨了下來。
不一會兒,那種冰涼的感覺逐漸減輕了,他也逐漸地昏沉起來,最后居然真的就此進入了夢鄉(xiāng)。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也許很長,也許很短,他感到肚腹中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他聽到了肚腹間傳來的嘰里咕嚕的怪響,心想應(yīng)該是著涼引起腹瀉來了吧,可不要拉在褲子里才好,于是趕緊從地下爬起身來。
剛一站起來就覺得頭沉的要命,一個暈眩幾乎要栽倒。他感到渾身發(fā)冷。他大吃一驚,莫非是發(fā)燒了不成。他用手背觸了下額頭,果然燙的很。身邊沒有體溫表可用,也就無法知道到底燒到什么程度。
這可如何是好?上次受傷拜喬買驢照料的那些天里,發(fā)沒發(fā)燒他不記得了,反正那些天里一直昏沉沉的。自從來到這陌生的時代里,他第一次感到了沒有現(xiàn)代醫(yī)療條件保護的麻煩。
腹痛仍然還在一陣陣地襲來,如何退燒暫時先不考慮,先痛痛快快地拉一泡稀屎再說。
這時候東方的天邊,已經(jīng)隱隱地現(xiàn)出了一線魚肚之白,按現(xiàn)代的時刻推算,應(yīng)該是早晨六點鐘之前的樣子吧,天就快要亮了。
他又朝這個林子深處走入了十來米,在一顆大樹下邊撿了個野草不是很多的地方,脫下褲子,蹲了下來。
一陣稀里呼嚕的排泄,腹中的疼痛隨著那些骯臟之物的外流,也在逐漸地減輕著。他聽大人們說過,知道這是典型的因為受涼引起的腹瀉癥狀,并非是食物中毒??墒菬裏岬陌Y狀依然不退,非但沒退,相較于剛才似乎還又加重了些。
這可怎么辦?跑回玉女關(guān)去找軍中的郎中給開一副藥吃吃?可是自己剛剛跟小郡主告別過了,而且說得那么大義凜然,若是因為這么點小小的困難就被打了回去,豈是不讓她笑我不中用么。
不行,說什么也不能回去!堅持堅持再堅持,說不定再往前走一段路,能碰上個人家或者村莊什么的,求個治病的方子應(yīng)該不會困難。
這時候,他隱約地聽到了林子深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剛開始他覺得天快要亮了,路上山上林子里有了行人,也沒什么奇怪的,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嘛!
可是再仔細一聽,有一個人的說話聽起來非常像是喬買驢的聲音。他心下疑惑,咦,這老小子也跑到這里來干什么?難不成他也是跑來拉屎的?開什么玩笑!
他從旁邊薅了一把濕草,簡單地擦了下屁股,慢騰騰地提上褲子,躡手躡腳地循著說話的聲音摸過去。
這時候,天已經(jīng)開始放亮,本來深陷在黑魆魆的夜色中的事物,開始逐漸地顯現(xiàn)了出來。一個石頭砌成的小廟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挨到了這間小廟的后窗之下,這才矮下身來靜靜地傾聽里面的說話聲。
“老喬,你說這小子跑出來沒多長時間,你派的快馬就追出來了,難不成到現(xiàn)在還沒追上?”
這是燕王耶律撻魯?shù)穆曇簟?p> “關(guān)鍵是這小子到底奔著什么地方去的。是去了金營,還是去了燕京,還是跑去了童貫?zāi)抢铩,F(xiàn)在咱們根本弄不清楚?!?p> 這是老九蕭麼撒的聲音。
張夢陽想:聽他們的口氣,難道是在說我?這里邊怎么還有童貫什么事兒啊。這個童貫他可知道,在水滸中的一眾英雄好漢最后被陷害得死的死,亡的亡,僥幸活下來的也是七零八散,不知所蹤。這罪魁禍首之一,好像就有這個童貫。
“昨天晚上,衛(wèi)王把那小子召到守備府里,門窗皆閉,在廳里待了好大一會兒才出來,而且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高,咱們的眼線根本探聽不到他們具體說了些什么。
后來,那小子從守備府里出來,小郡主又從府中追出來,把他拽了回去,在小郡主下榻的廂房里,也未掌燈,兩個人又在里面不知搞些什么鬼,過了好大功夫,才見那小子推門出來。”
這是喬買驢的聲音。從他所說話的內(nèi)容里,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小子”,決然是指自己無疑了。因為牽扯到了自己,有聽他提到眼線什么的,內(nèi)心里一下子警覺起來,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已被卷入了一個什么樣的陰謀。
“什么?”老九的口氣中透著焦急?!澳闶钦f她和那個小子共處一室,還沒有掌燈?這……這,孤男寡女的,還能做出什么好事情來了。哎——”接著窗內(nèi)傳來“嗵”的一聲悶響,應(yīng)該是懊惱的老九一拳捶在了廊柱上。
耶律撻魯?shù)穆曇粽f:“老喬,讓我說你什么好,你的眼線都是干什么吃的?要緊的東西一樣都沒有搞到,連那小子現(xiàn)在都跑的不知去向了?!?p> 老九氣急敗壞地說:“殿下,你說那小賤人她……她真的會看上那個窮小子么?”
“老九莫慌?!睋轸斅宰隽讼峦nD,說:“捉賊拿臟,捉奸拿雙,咱們既然不知道她和那小子在屋里到底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但也沒必要憑空猜想,也許,她真的只是向他交代一些事情而已。”
老九哼了一聲,道:“交代事情?就算是有什么機密事情,開著門就交代不得了?非得把房門緊閉起來,還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掌燈?”
老九恨恨地道:“老喬,如果那小賤人真的跟那小子做出了茍且之事,看九爺我不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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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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