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猥瑣
愛寶茶樓內(nèi),關于封寶珠的八卦塵囂直上,屋頂都快被掀翻了。
“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裴大才子因才華過人得到了大殿下的召見,兩人談古論今潑墨揮毫好不暢快,直到月上枝頭,裴才子雅興大發(fā),手持玉簫于觀景臺洞簫一曲,引得眾人紛紛駐足,沉醉了肝腸……豈料,那封寶珠賊心不死…竟然偷偷溜進飄渺閣…”…
慶二被眾人簇擁著,聲情并茂地演繹著寶珠與裴袁的“愛情故事”。
“壞了,要糟…封寶珠來了準沒好事…”眾人拾柴火焰高,對封寶珠的唾棄之聲此起彼伏。
“來,慶二哥喝口好茶,繼續(xù)說,然后咧?”
“還別說,這封寶珠臭名昭著,可這愛寶茶樓的茶可真是童叟無欺,又香又醇?!睉c二抿了口茶,煞有其事地點評。
“封寶珠糾纏著裴公子,自然是想與他花前月下親親我我,怎奈何裴公子乃正人君子,一直奉勸她要注意閨譽?!睉c二又抿了一口,話說多了嘴巴有點干啊,好想大口喝,這杯子也太小了點。唉,奈何此刻被眾人矚目的我,要注意形象,飲茶要有范,君子風范的范。
“那封寶珠能有什么閨譽,扯淡吧?!北娙嗽俅梧托?。
“在封寶珠的糾纏下,裴公子毫不妥協(xié)。一直規(guī)勸于她。最后封寶珠來了個殺手锏,你們道是什么?”“她竟然說讓裴公子十倍奉還當初封家資助給裴家的銀子。”“關鍵是裴公子真乃厚道之人也,不僅答應了還現(xiàn)場寫了欠條,真是愛之甚深啊。”
“十倍奉還…那不是一兩銀子要變十兩…天殺的封寶珠。”
“可憐的裴公子啊,怎么就倒霉遇到了這樣的人。”
“是啊是啊…”
“那當初封家資助了裴家多少銀子?”有人問到。
“聽說是一千兩…”
“一千兩,虧你想得出來…只怕至少得是五千…”
“你們不想想,封家可是臨安首富…拿一千兩銀子比我們拿一個銅板還容易…我看吶,至少也要五萬兩…”
“恐怕不止,至少要五十萬兩…翻十倍的話,就是五百萬兩,裴公子這下麻煩了”。
“可不是,裴家也就是小富之家,哪有那么多銀錢,真是造孽啊?!睉c二嘆息。
“可不是嗎?裴家二老急得一病不起。裴公子忙著照顧二老,也給累病了,都兩天沒去書院了。”
“這封寶珠怎么這么歹毒,是要逼死裴家人啊?!?p> “是啊,娶了這種女子,敗壞門風事小,氣死爹娘事大啊?!?p> “這種時候裴才子要清醒一點,切不可意氣用事,早點和她分開為妙?!?p> “說的沒錯,建議和她解除婚約,我實在看不下去了?!?p> “銀子既然是送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當初兩廂情愿的事…要我說就不應該還,更別說十倍了?!?p> “說得對…”
看著越來越激動的人群,躲在人群外圍的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掀開帽子,暗暗地呼出了一口氣,她與慶二對視了一眼,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復又戴上帷帽走出了愛寶茶樓,此人正是胡嬋兒。
兩人的互動并沒有逃過封掌柜的眼睛,他派了一個叫猴子的小廝跟蹤胡嬋兒,自己繼續(xù)老神在在地撥著算盤…一邊盤算著:猴子身手不錯人又機靈,很適合這種跟蹤的活計…他們煩不煩,整天閑的沒事干在這里八卦聊天…唉小姐前天見他,讓安排人跟蹤裴袁的時候說什么來著,哦,黑粉也是粉,開茶樓就是要有話題有粉…行吧你們說吧,說得口干舌燥腹中空空,愛寶茶樓就能多掙銀子…
寶珠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幕時分…封掌柜派了猴子來匯報情況…
據(jù)猴子所說,那胡嬋兒從愛寶茶樓離開之后,直奔云林寺山腳下一個叫房家莊的村子,進了一間年久失修無人居住的老屋,那老屋有一個很大的后院,籬笆墻邊長了茂盛的野薔薇,因為刺多扎人,村民們都是繞道走,所以那間老房子很是僻靜。
胡嬋兒走進老屋之后,急切地繞到東廂房,邊走邊整理自己的衣裙首飾,可見著是去見什么人。
她剛推開東廂的房門,就被一個男人抱住,一把掀開帷帽,迫不及待地上下其手,用腳把門踢上,連閂上門的時間都沒有……
定睛一看,不是裴袁是誰…
那胡嬋兒又躺了足足半個時辰方才起身…燒水收拾自己…最后施施然出了門,叫了馬車回城。
“大白天的就這么齷齪,真是世風日下啊?!甭犕旰镒訁R報,寶珠牙疼地搖了搖頭…
“小姐您不生氣?。俊焙镒討抑男姆畔聛硪恍?,天知道他都恨不得打死那對狗男女。而且一路上糾結得半死,既怕自己說實話讓寶珠小姐傷心,又怕不說實話讓寶珠小姐不放心…
“…我還好,真的還好…看來此刻你們眼里的我,是頭上有綠帽的我啊…”寶珠真誠地嘆了口氣。
“什么綠帽,難道小姐被氣傻了…”猴子在心里默哀…
看來英明神武的老爺,也有犯渾的時候,看給小姐定的什么親?
“我爹最近不在臨安,先不要告訴我娘,你家掌柜要問的話,你就照實說吧?!睂氈榻淮镒?。
“小姐放心,封叔交代過,我如今的主子就只有小姐,封叔平日里更是耳提面命,做下人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嚴,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要提,才能明辨忠奸,遠離是非,保護主子,保護自己?!焙镒拥皖^羞赧地說。
“嗯,封掌柜這價值觀洗腦做得不錯嘛?!睂氈樾χf,又交代他繼續(xù)盯著胡家的動靜,猴子領命下去了。
“小姐,那我們…要不要…去捉…捉…”綠兒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一個字愣是沒說出來。
“捉肯定是要捉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讓子彈再飛一會…”寶珠拿起桌上的黃瓜了無生趣地啃起來。
“先跟錘子探探那巖洞再說…對了蕭公子今天有什么消息傳來沒有?他身體大好了吧?”寶珠問。
前天晚上,她剛把裴袁的借條拿到手,平南侯府的下人們就趾高氣昂地來了,說是奉了夫人之命接大公子回去。
遇到這種情況,大殿下自然要親自過問一番,他沒收斂身上的王霸之氣,嚇得那班人不敢多話,態(tài)度180度轉彎地伺候著剛醒的蕭一初回去了,寶珠話都沒來得及和他說一句。
石頭第二天傍晚才傳來消息,說是沒什么大事,因著大殿下過問,侯夫人倒也沒再“行兇”,帶著蕭一初一大早就回平南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