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早課完了之后,止兮突然下了一道任務(wù),明日所有人都要去外林試煉。任務(wù)一出,許家弟子個個愁眉苦臉,唉聲嘆氣,蘇青辭十分興奮,其他外客弟子皆一臉茫然。
“試煉好??!我巴不得再去試煉一回呢!最好每天都來一次!”蘇青辭知道了試煉規(guī)則,自來了許家后每天都在念著什么時候能再去試煉一次,給自己提升靈力。
許家弟子見蘇青辭如此興奮,都一副“你不了解真相”的表情,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白如溫說道:“你就笑吧!明日有你哭的時候!”
外客弟子紛紛問是什么情況,白如溫解釋道:“首先呢,說明一下,我們許家入林試煉,只有三種情況,一是選拔宗主,二是許家弟子成年禮,三是罰過!現(xiàn)在既不是選拔宗主,也不是許家弟子成年禮,只有可能我們都被罰!過!了!六師叔果然最可怕,表面上什么都不說,背后給你罰大刑!”
有外客弟子問道:“這個試煉很可怕嗎?”
許家另一名弟子許允才說道:“豈止是可怕,簡直是慘絕人寰!我告訴你們啊,我去年就進過試煉陣,進去的人有一半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我就是那一半中的一個!還有三成的弟子靈力盡失,能完好無損地走出來的幾乎沒有!若有的話,那就是未來宗主了!”
蘇青辭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有那么可怕嗎?沒有吧?”
花仙門弟子花與之道:“蘇……兄弟,好像是真的很可怕。我聽我?guī)熥鹫f過,他曾經(jīng)因為受罰進過試煉陣,差點把他半條命給折騰沒了!”
蘇青辭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看哥哥蘇青丞,見蘇青丞臉上毫無異動,他便說道:“我們前兩日才進過你們的試煉陣,不過是被劈了幾道雷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眾人都張大了嘴巴:“你們進過啦?”
蘇青辭一臉得意,嘻嘻笑道:“是啊,進過啦!還完好無損地出來了!而且還白白地獲得了幾分靈力!”
白如溫忙說道:“對,就是被雷劈!一出錯就一道雷劈過來,剛開始劈一兩道或許還能撐得住,多劈幾道你試試!”
眾人又七嘴八舌地問道:“都有什么陣法?好不好破?有沒有什么可以準(zhǔn)備的?”沒進過試煉陣的人都紛紛看著蘇青辭,倒把許家弟子給拋到了一邊。
“我們進了兩個陣,一個是假象陣,一個是九宮陣?!?p> 許允才“切”了一聲:“假象陣壓根就不算什么試煉陣,頂多算個練手的,又不會拿雷劈你,九宮陣還好,知道我們家八卦九宮格的都能破!告訴你,我們家試煉陣一共有九大陣法,一個比一個困難,而且每個陣法每次都不一樣,我上次去了,這次再去,肯定又不一樣了!”
蘇青辭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舌頭打了半天架才說道:“……不不不是還有靈力獎賞嗎?”
白如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蘇青辭十分懷疑地看著白如溫,一轉(zhuǎn)眼眾人的視線又放在了白如溫和許允才身上,七嘴八舌地問都有什么陣,破陣要訣是什么。
眾人正討論得火熱,渾然不察綺月已經(jīng)飄出了養(yǎng)德殿,跑到了鎮(zhèn)上,當(dāng)晚在鎮(zhèn)上找了家客棧住了,沒回紫竹林。翌日一覺醒來,竟是被呼呼的大風(fēng)刮醒,人也不在客棧的床上躺著,卻是躺在一片竹林之中。她坐了起來,氣呼呼地吹了一口氣,原本就擔(dān)心止兮會把她也扔進試煉陣?yán)锊盘与x紫竹林,沒想到還是被他給扔進來了!
忽一個藍色物體朝她飛快地砸了過來,一路“咔嚓咔嚓”壓彎了許多竹子。她抓住一棵竹子,飛起一腳,將那物體又踢了回去,聽得“啊”一聲慘叫,那物體飛出老遠后,又飛快地飛了回來,向她砸了過來。她抬腳將它踩住,俯身一看,方知那是個穿著藍色衣服的人。被她踩住之后,那人立即趴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抱住了一根竹子。他藍色的衣服上滲著斑駁的血跡,此刻停了下來,就像撿了一條命似的,喘著氣連連道謝:“多謝兄臺!多謝兄臺!”
風(fēng)仍然呼呼呼地刮個不停,不少竹子禁不住刮,接二連三地都折斷了。綺月掛在竹子上,優(yōu)哉游哉地隨風(fēng)蕩著,說道:“這就是他們許家的巽風(fēng)陣吧?”
那人聽見背后說話的是個女子聲,喜道:“是綺月姐姐吧?怎么你也進來了?”
“是啊?!彼彩侨f萬沒有想到,當(dāng)初年少在這里赴學(xué)的時候,都沒進過這里,如今都成老一輩的人了,竟然會被扔進來,和一群少年弟子一起試煉,說出去臉都要給丟光。
“綺月姐姐,現(xiàn)在怎么辦???”那少年趴在地上,雙手緊抓著竹子,風(fēng)刮得那竹子也快撐不住,眼看著他又要被刮飛了。
“找風(fēng)口吧。”說話間,那少年就“啊”一聲又被風(fēng)給刮飛了,綺月抬手劈了一根竹枝打了出去,竹枝挨個刺穿了數(shù)十棵竹子,竹子瞬間齊齊倒下,將那刮飛的少年給攔截住了。綺月又劈了一根竹枝,自己抓著一頭,另一頭叫那少年抓著,她便牽著他迎著風(fēng)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風(fēng)刮得她的衣服獵獵作響,風(fēng)聲大得早蓋過了她腳上的銀鈴聲,風(fēng)中還夾雜著細細粒粒的沙子,吹得她身上臉上一片塵蒙蒙的。
“抓緊了?!?p> “嗯!”藍衣少年死死抓著竹枝的另一端,跟著她往風(fēng)口走去。越往風(fēng)口方向走,竹子越少,風(fēng)越大,沙越多,天也越發(fā)暗沉。綺月捏個訣變了一個透明面罩貼在自己臉上,藍衣少年卻無暇顧及其他,只能死死地閉著眼睛,緊緊地抓著竹枝,由她牽著一步一步往前走。
很快,風(fēng)沙卷得漫天飛黃,四周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地上寸草不生,行走越發(fā)艱難,綺月隱隱約約聽得有人在嚎叫著,料想是那群少年弟子們,便加快腳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