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鉆進房內(nèi)就開始研磨藥草,怕自己來不及,又叫了靑吾一起幫忙,房內(nèi)空地上擺滿了藥爐子,每個爐子都燒的正旺。
阿璃盯著藥爐子的雙眸中泛著精光,好像一匹饑餓的狼崽子看見了一頭稚嫩的羔羊。
如果說楚玖是天生的帝王,那阿璃就是天生的藥王,雖然,阿璃更適合研制毒藥而不是解藥。
“咚咚咚!”
門外想起了清脆的敲門聲,阿璃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
“誰?”
“阿璃,是我,你要的兔子我給你帶來了。”
原來是阿兄,阿璃呼了一口氣,在這宮中阿璃并不想見到任何生人,那種匍匐在皇權(quán)腳下的感覺讓阿璃很討厭,而且多年來阿璃都不知道要怎么與人相處,就連自己對小漪的喜愛,都帶著一種病態(tài),自己好像是那黑夜湖底不可見人的怪物,看見一絲光亮便想湊上去瞧瞧,只是耀眼的光亮只屬于那些站在云巔之上的人,她們偶爾會低頭看看沉溺在湖底的你,但怎么可能臟了自己干凈的手將你拉上岸,更不要說將那光亮分給你了。
“阿兄進來吧。”
阿璃將面紗戴好才對外頭說道。
“咳咳咳......”
沈清斐打開房門,一股子藥草的味道撲面而來,一時讓人有些難以承受,不知阿璃是怎么受得了這味道的。
“呃,阿兄沒事吧?”
“無礙。”
沈清斐適應(yīng)了一下,才踏入房中,看著這滿地的藥爐子有些頭疼,這哪里像個睡覺的地方。
“我不是讓西玉給你安排了煉藥的地方嗎,不滿意嗎?”
“不是,只是這里離小漪的寢殿近,而且睡覺也方便,我在藥王谷是便是如此,早就習慣了。”
阿璃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極少在江洲的江府上煉制丸藥,所以沈清斐也從沒見過這般陣仗。
“那這些兔子呢?也放在這房中?”
沈清斐手指著身后的幾籠子兔子。
“先放在后院吧,我要用時再去抓來?!?p> 沈清斐身后的下人聽到后便把兔子放在了后院。
“阿兄還有事嗎?”
阿璃問沈清斐,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明顯的趕人的語氣有什么不對,事實上,在阿璃煉藥時打擾阿璃還能不被阿璃記仇已經(jīng)是給沈清斐極大的面子了。
“無事了,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p> “阿兄放心,我不會讓小漪等太久?!?p> 沈清斐也想不出能說些什么,就像在江洲,沈清斐也不太與阿璃交流,阿璃那一雙眼好像能看透一切,該知道的阿璃都知道,該懂的阿璃也都懂,沈清斐在江洲除了給阿璃了一個住所一個合理的身份好像也沒能為阿璃做什么。
就像現(xiàn)在,阿璃知道自己心里很著急地想要小漪好起來,雖然嘴上說著關(guān)心阿璃的話,但眼神里卻透露著隱忍又明顯的焦急,祖父總是說阿璃這般長大心中肯定記恨永昌侯府,不會對侯府付出真心,但這般看來,阿璃才是最良善的那個孩子,看自己,一身清風霽月,但內(nèi)心里卻比阿璃自私多了。
你看我們阿璃多么聰明,所以連裝都不想裝一下,用最真切的話揮散兩人間的虛偽。
“我、我相信你。”
沈清斐一直都活的光明磊落、從容鎮(zhèn)定,這一次卻連阿兄兩個字都沒臉再說出口,踉蹌著步子出了阿璃的房間。
阿璃一臉平靜地關(guān)上了房門繼續(xù)盯著那些爐子。
“阿璃小姐,成了!”
靑吾熄滅了最后一個爐子的火,如釋重負地對阿璃道。
他連日趕車,才休息了一天就被阿璃小姐抓來煎藥,在這濃厚的藥味中呆了整整一天,靑吾感覺自己都有些迷糊了,此刻這最后一爐藥煉成,靑吾終于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如此熏著了。
“我看看?!?p> 阿璃將最后一個爐子里的丸藥取了出來,聞了聞味道,點了點頭。
“你先出去把兔子都抱進來吧,我去一趟小漪的寢殿?!?p> “是。”
阿璃從藥箱里尋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又跑去了清漪的寢殿。
“江小姐你......”
西玉見阿璃手里拿著刀子急匆匆地進了寢殿,嚇了一跳。
“你去把刀子煮沸一下,水開后再把這藥粉放進去煮半刻鐘,把這白布一起煮進去,放涼了用布包了拿出來,我要給你家郡主取點血?!?p> “?。颗杜?。”
西玉雖然不明白阿璃想要干什么,但是大少爺說一切都要聽從江小姐的吩咐,所以西玉只猶豫了一瞬便照阿璃的吩咐去做了。
西玉照阿璃的吩咐處理好了小刀用布包著遞給了阿璃。
阿璃端著玉碗拿著刀子走到床前。
西玉說不害怕是假的,郡主這般細皮嫩肉的,還未受過這種苦呢。
阿璃手起刀落,迅速劃開了一道口子,西玉沒敢看,那鮮紅的血液順著清漪瓷白瘦弱的手臂流下,阿璃接了一碗才停下,給清漪上了藥,又仔細的包扎了一番。
“你在這看著郡主,我走了?!?p> 阿璃端著碗便出了寢殿,這血要盡快喂那些兔子才好。
“靑吾,快把這血給那些兔子都喂上?!?p> 阿璃一個人忙不過來,又使喚起靑吾來。
“是?!?p> “阿璃小姐為何要剩下半碗?”
阿璃沒有回答靑吾,只是看了一眼那鮮紅的血,一飲而下,嘴角因沾到了碗口的血,在臉上留下了一條血跡,看著異常地詭異。
“呀!阿璃小姐你、你......”
喝了那血,不就也中了和郡主一樣的毒了嗎,不是已經(jīng)尋了兔子來制藥嗎,為何還要自己喝了這血。
“兔子和人終歸有些區(qū)別?!?p> 阿璃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毫不在意地道。
“不必告訴阿兄,反正阿兄也沒辦法找到解藥不是?!?p> “是。”
靑吾這次是真敬佩阿璃了,從沒見過活得這么明白而良善的女子。
“先吃飯吧,下午還要看著那些兔子呢?!?p> “???哦?!?p> 靑吾剛剛還忙著敬佩阿璃,這會是一點也不了,自己這是多靠譜才能獨得阿璃小姐偏愛。
靑吾其實明白這宮里阿璃只信得過自己,自己一直追隨著大少爺,又經(jīng)常居于江洲江府,與阿璃接觸最多,只是阿璃小姐這偏寵實在是有些累人,靑吾跟著沈清斐這么多年都沒這么疲憊過,他一個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了,也不知道阿璃小姐是怎么受得住的。
好在,下午沒讓靑吾勞累多久,那些兔子沒有靈藥的維持,又被喂下了完全融入血液的毒血,很多都立馬蔫了下來,阿璃趕緊把所有的丸藥分別喂給了每組兔子,五只兔子為一組,不過一個時辰,很多兔子接連沒了氣息,唯有那最后一組漸漸恢復(fù)了神氣,就是它了!
“成了!”
靑吾興奮地叫喚了一聲。
“嗯。”
阿璃有些無力的回道。
阿璃飲下毒血后不過一刻也開始昏昏欲睡,但是自己服了靈藥,體質(zhì)又比清漪強健,因此還能勉強保持清醒。
“阿璃小姐快將這藥服了吧?!?p> 靑吾將那制出的解藥遞給阿璃,又給阿璃端了水。
阿璃接過藥丸和水服了下去,一刻鐘后神志漸漸恢復(fù)了一些,阿璃松了一口氣,成功了。
“屬下將這藥給郡主送去吧!”
靑吾激動地對阿璃說,這下大少爺該放心了。
“等等!”
阿璃阻止了靑吾。
“為什么?”
靑吾不解的問。
“是藥三分毒,何況這藥全是我用毒藥制成的,先等一天,看看明天如何,我休息一會,你就在這候著,等我徹底清醒為止?!?p> 阿璃使喚起靑吾那是一點都不心疼,就像是特意報復(fù)著沈清斐似的,阿璃其實也是個愛記仇的小姑娘呢,阿璃心里道。
“是?!?p> 靑吾這次倒是沒有什么不滿意,人家都以身試毒了,自己只是看著而已,哪有臉說不。
景陽殿
“凝香?!?p> 楚恒坐在書房內(nèi)靜靜地看著遠處,突然叫喚了一聲凝香。
“怎么了?殿下。”
凝香疑惑地問,二殿下很少展現(xiàn)出這么嚴肅地一面。
“我想看看你本事到底有多大?!?p> “奴婢的本事殿下不知道嗎?”
凝香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詭異。
“你去幫我盯著一個人。”
“那江洲的女神醫(yī)嗎?”
凝香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從漱玉殿回來后殿下便不太對勁了。
“是,把她一舉一動,全部告訴我?!?p> “殿下很久沒動用過凝香了,凝香想知道殿下為何要這么關(guān)注一個江洲的神醫(yī)?”
記得上一次殿下動用自己還是三年前,殿下在湖邊被人推入心湖,宮里都說那日只有太子殿下去了廣陵湖,只可惜呀,最后凝香發(fā)現(xiàn)推殿下之人不是太子殿下,而是殿下最親近之人。
“她是個好姐姐,這次,我是真的羨慕明慧了,我不羨慕她獨得皇姐寵愛,我羨慕她在身后不為人知處,有這么一個偏愛妹妹的阿姐,羨慕到第一次想像父王一樣,將那偏愛奪了過來,你說,我最后會不會變成像父王那樣的人......”
“殿下變成什么樣的人都是凝香的主子,而且變成王夫那樣的人又怎樣,只要問心無愧就好,王夫?qū)Φ闷鹁?,二皇子殿下對得起太子殿下,如此,已是很好了?!?p> “你說得對,問心無愧就好?!?p>
時歡小瘋子
大家,七夕節(jié)快樂,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