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你是臣,這是永不可逆的事實?!背黾耷案绺绲亩摢q在耳畔。她自幼喪母,獨父親一人拉扯他兄妹二人,六年前的一場瘟疫奪去了父親的性命,只余一對舉目無親的兄妹。兩年前,母親的娘家人找到他們,將十六歲的哥哥和十三歲的她帶回白府。到今年,她已十五歲,已經(jīng)坐在太子府等待太子的臨幸。
母親的娘家白氏,在朝中有權有勢。老太太白郭氏一生得兩女一子,幼女卻在兒時患病身亡,長女也隨蕭姓男子浪跡天涯,那惟一的兒子膝下也只有一個兒子。
老太太不僅給哥哥找了份好差事,還將她嫁了太子做正妻。許是對小女兒的愧疚,許是對大女兒的憐惜。
她自小遭旁人冷眼,可一直有人護著她,從前是父親,孤苦無依時是哥哥,可現(xiàn)在沒有了,她只有自己了。
蓋頭下闖入一雙靴子,紅色的,是他了吧。
一男聲冷道:“蕭肅然,自幼喪母,九歲那年父親去世,有個親哥哥,叫蕭肅寒。外祖母白郭氏,舅舅白氏娶梁氏嫡女……”說罷,挑起她的蓋頭,“可還詳盡?”
她抬起頭,看到一張很俊美的臉,比之于哥哥,少了幾分青澀,多了一絲成熟。想起哥哥,心中不免又是一痛,以后哥哥再也不能護著她了?;琶Φ拖骂^,睫毛好似濕了。怎么就,哭了呢。
“怎么,怕了?”太子皺眉,看著她被淚水沾濕的睫毛,又看她濕潤的眼角,“我很可怕?還是……你根本不情愿?這東宮只你一位太子妃,后來者絕不會于你之上?!比⑺?,太子早已探清楚這女子,否則也不會輕易接受白家老太太的聯(lián)姻請求。而且在她剛被白府接回來時,自己曾在圍獵場見過,雖未交談,但知此人沉穩(wěn),性子安靜,沒有心機,單做一個太子妃,已經(jīng)夠了。但,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在此時擔保她的地位。
她的下巴好疼,但不可以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哥哥教她隱忍,亦教他頑強與固執(zhí)。這兄妹二人的氣性,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他放開手,她的下巴紅紅的一片,他就忍不住撫上去,想撫平那紅紅的手指印。而她猛地向后一錯,避開了太子的手指。太子皺眉,眼神深深地看著她,她正思考該如何,卻見太子轉身對侍奉的兩個侍女說:“出去?!?p> “是?!眱蓚€小婢女低垂著頭退了出去,她聽見小侍女奇怪:“太子平日多余的一個表情都不會有,今日……”
“今日可是洞房花燭呢。太子今年雖然二十一歲,可是第一次……”
“唉,聽說太子妃認祖歸宗前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不知……”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轉頭:“真可惜,竟想聽他們說完。”
“無聊的話而已,太子不必……”話未說完,卻聽那人說:“無聊?你是我的妻子,未來的皇后,如不清白,豈不是讓人看我皇家笑話?”
這樣的話自她回到京城就沒少聽過,但哥哥告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旁人如何說不要緊,重要的是自己清白。
她知道示弱是一種智慧,但她永遠不會示弱。
“天色晚了,太子歇息吧?!?p> 太子笑:“等不及想證明自己?”太子瞇起眼,這個女人是真的想和自己爭一輩子嗎?但不知為何,她每說一句,他的心就越被抓的緊。下巴被人抬起,狠狠捏住,被迫與太子四目相對,那目光,深的可以把人吸進去。
“什么?”她皺眉。
太子張開雙臂:“寬衣?!?p> 她低頭,慌忙間便將手伸向他腰間。這婚服也太繁瑣,她從未解過,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開腰帶了。一雙大手將她的手完全覆蓋,聲音從頭頂傳來:“別解了?!闭f罷,打橫將她抱起,她雙手慣性圈住他的脖子。
當男人雨點般的吻落在她唇上,頸上,鎖骨上時,她感到怕了,以后的日子,又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