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告別了高父。
四人結(jié)伴一同上路,高順背著高父為他準備的包袱,遠遠的朝高父揮揮手。
老人家就站在自己屋前,好似指揮千軍的大將軍般,拄著個拐,身體站的筆直,怔怔的看著高順幾人。
露出一臉和煦的微笑。
就這么一直望著郝昭一行人,慢慢的,直到他們身影漸漸變小,最后消失在遠方的山道上。
高父這才深吸一口氣。
良久,感覺有些冷了,這才回過神來,擦了擦眼角,緩緩轉(zhuǎn)身進了屋子,一時間身影竟有些佝僂。
曹性看著身邊的高順,拍了拍他的肩膀,高順微笑的對曹性說了一聲“謝謝!”,感謝他照顧自己心情。
曹性無所謂的笑笑,說道:“身體不舒服?
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p> 高順微笑著搖搖頭。
他看了一眼旁邊,正在一蹦一跳埋頭趕路的郝昭,微笑的低聲對曹性說道:“沒事,就是太累了……”
沿著來時的道路,一路往南。
……
“這是什么地界了?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到晉陽?”張遼瞅著遠處陡峭的山勢,微微蹙眉。
曹性微笑道:“我們剛出了雁門郡,過了前面的山,有一個小村莊,到那個小村歇上一晚,明早出發(fā),快的話下午就到了!”
幾人微微點頭,算是明白。
也正在這時,幾個路人與郝昭他們擦身而過,匆匆走了。
“這幾人都是……?”
張遼上前兩步,跟郝昭耳語耳語兩句。
郝昭也是心中一頓,停下腳步,仔細打量周圍。
天色微微泛黃,周圍光禿禿的,蕭瑟的風(fēng)吹的樹枝嘎吱作響,遠處的雪地上留下聊聊的腳印。
“大家……小心!”
郝昭和曹性取下背著的弓,張遼與高順取下自己的隨身武器。
兩人所持均是一把五尺長刀,也難怪兩人能成為好友,怕是平時沒少切磋。
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等了片刻,路上一個行人也沒,除此之外,也未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
郝昭收起了弓,壓下了心里的不適,埋頭繼續(xù)趕路。
其他人,卻是神情戒備的跟在后頭,不時回頭四處巡視。
其實郝昭更愿意等到天黑,對其他人來說,深夜趕路會非常危險,尤其是山路。
對郝昭來說卻是如魚得水,與白天趕路并無不同。
山路慢慢變得陡峭,郝昭入眼所見,周圍山脊兩側(cè),能清晰看到的腳印也越發(fā)多了起來。
若是在別人眼中,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是斷然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三四十米外的腳印的。
郝昭卻是個例外,在藍條加持下,視力遠遠超過常人,且更加老辣,隔著很遠便能發(fā)現(xiàn)兩者的不同。
瞇起的雙眼,讓郝昭此刻看起來有些嚴肅,撐著身子的拐棍這一刻也微微停頓。
緊了緊頭上的豹頭帽,捋了捋身上的衣服,突然間瞪大眼睛,朝著身后不遠處看去。
“后面!”
眾人神情大變,連忙往身后看去。
“沒事沒事!”
全都松了一口氣。
郝昭無奈的搖搖頭,一只兔子從遠處急略而去。
“呼,嚇我一跳!”高順松了松衣服領(lǐng)子?!翱傆X得哪里不對勁,看來是我們大驚小怪了!”
“話說阿昭,你怎么看到身后的東西的?即使靠耳朵聽,那么遠的距離,耳朵再好,也很難聽到吧!”張遼有些好奇。
“感……感覺吧!”
“高順兄弟,可能是這一路都太平靜了,有些不適應(yīng),這很正常,走的山路多了就習(xí)慣了?!辈苄怨恍?。
這種孤寂感,對于在山中的獵戶來說需要經(jīng)??朔?,經(jīng)常窩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很平常。
經(jīng)常走動,很容易發(fā)出動靜嚇跑獵物,奈不住寂寞,也不容易發(fā)現(xiàn)藏身的獵物,這些小動物可是非常警惕的。
郝昭正要繼續(xù)趕路,眼角猛地一跳,遠處一陣嗡鳴聲響起,“……小……心!”
提醒已經(jīng)有些來不及了,四五只箭矢朝眾人飛來,待發(fā)現(xiàn)已然晚了,距離顯然超出了郝昭的感知范圍。
好在眾人都不是一般人,反應(yīng)也都不慢,郝昭一個翻身,張遼后退一步,便將其躲過。
曹性并未躲避,迅速做出判斷,精準的預(yù)判出箭矢的起落點。
簡單的估算,這絕沒有傷到自己的可能,很快找到了敵人的位置,回身看也不看便是一箭。
有只箭矢便直接躥向高順面頰,高順反應(yīng)稍微慢了一點點,側(cè)頭便躲了過去,只是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電光火石間,四人或閃或避,各自躲過了箭矢的傷害。
正在這時,隨著一聲慘叫響起,山上便有一人應(yīng)聲而倒,曹性微微一笑。
沒待敵人射出第二波箭雨,只見曹性率先發(fā)動攻擊,轉(zhuǎn)換角度,又是射出一箭。
山頂?shù)囊粋€土匪弓箭手,笑容還未收起,便凝固在了臉上。
土匪頭子是一個矮瘦青年,見著如此情況,心頭也是十分惱怒。
對方一個人沒死,己方卻接連死了兩個弓箭手,心痛的無法呼吸,自己滿打滿算才8個弓手,對方兩箭就報銷了1/4,著實可恨。
“丸石,帶人沖下去?!?p> “是,首領(lǐng)?!?p> 見眾人都沒受傷,郝昭迅速下令:“就地隱蔽!”
幾人沒有遲疑各自翻身,躲進道路兩旁的樹干后。
“抓住他們!”隨著叫喊生落地,一個手持狼牙棒的粗胖漢子,便嘶吼著沖下了山。
其身后更是有十幾個山匪尾隨而下,朝郝昭幾人撲來。
烏木知曉對方有厲害的弓箭手,不敢大意,便令己方剩余的六個弓手火力壓制。
蹲在山頂不停的放箭,箭矢‘嗖嗖嗖’的落在郝昭幾人身前的樹干上。
一時間,四人被壓制的不敢冒頭,如此近距離下,且對方是從高處俯射,箭矢的威力起碼大了三成。
郝昭幾人都沒穿護甲,全都是肉體凡胎,一個不好便是貫穿傷。
好在,六人的箭雨威脅并不是那么密集,總還有不少間隙。
曹性眼力極佳……射速也是極快,趁著這空擋,側(cè)身出了掩體。
靠著不俗的耳力聽聲辨位,剛剛已經(jīng)大致判斷出對方弓手的方位,眼睛敏銳的掃過山巔,便是箭箭連珠,一連射出兩箭,便再次躲進掩體。
“嗖嗖嗖嗖!”接連四箭射在曹性周圍及掩體上,一時間草木橫飛。
“撲通……撲通!”
烏木眼睛一跳,連忙爬到在地,看著又是兩名弓手咽喉中箭,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惶恐。
剩下的四個弓手見狀,發(fā)出一輪淅淅瀝瀝的箭雨后,便死死的躲在掩體后,也不敢露頭了。
五六十米的距離,還是下坡,幾乎眨眼就到。
山頂?shù)墓直徊苄詨旱牟桓颐邦^,沒了山頂箭雨的壓制。
在眾山匪奔下來前,曹性又是連開三弓,這次沒有瞄準山上的弓箭手,而是射向最先沖來的幾個山匪。
丸石見曹性弓箭對準自己,趕忙將狼牙棒護在身前,保護住脖子以上和面門。
雖然不知道對面這弓手射術(shù)如何,但山上的慘叫聲卻是做不得假的。
還有二三十米,馬上就要沖到那個弓手身前,丸石微微緊了緊手中的武器。
敢射我?
心中已經(jīng)下定決心,到時候,一定第一時間給這個可惡的弓箭手開瓢。
“??!”
丸石只覺身體一僵,一只箭矢直接穿透了自己的心臟,只來的及發(fā)出一聲慘叫,仰面便倒。
‘碰碰’接連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又是兩個山匪仰面倒地。
就這片刻時間,山頭的弓箭手也沒剩下幾人了,其他山賊弓箭手打死也是不敢冒頭。
沖擊而來的山匪,更是直接被射殺三人,其他人腳步為之一滯。
卻也僅此而已,不愧是做貫刀口舔血生意的人,以多欺少,狠起來卻也是能一往無前。
這時十幾個山匪已經(jīng)沖到了近前,高順和張遼見沒了弓箭手的威脅,沖出掩體,也各自抽出長刀迎了上去。
兩人武藝皆是不差,身處雁門郡,沒少和異族廝殺,實戰(zhàn)經(jīng)驗也是豐富。
高順手起刀落,一個橫斬,率先結(jié)果一人。
接著,跳開一步躲過另一人偷襲,長刀偏轉(zhuǎn)反握在手,身體一個輕巧的急轉(zhuǎn),那偷襲之人便被砍斷了手臂。
另一邊。
張遼微微沉腰,迎著劈來的長刀直接與對手雙刀相交,一個對轟,那人手上長刀直接被劈飛出去,連帶整個人被劈成了兩半。
接著便一刀砍向另一個嚇傻的匪兵,那人直接便被削首。
其他幾個圍上來的山匪,一時被奪了膽氣,竟不敢上前,張遼卻不客氣,踏前兩步直接對上一個躍躍欲試的悍匪。
那悍匪一咬牙,提刀便朝張遼脖子砍去,張遼速度更快的近前,長刀向上一撩,那悍匪便抱著斷臂倒在血泊。
一時間,鮮血與殘肢齊飛,山匪們整個沖鋒的勢頭,一下便被扼住。
曹性和郝昭也不是省油的燈,轉(zhuǎn)身便往山下跑,在跑出二三十米后便停了下來,兩人略一瞄準彎弓便射。
這種情況,郝昭也不敢藏私,有近日積攢的八點獵殺點,他還是很有底氣的。
弓如滿月,雖是五斗獵弓,卻也足夠郝昭使用了。
每一箭飛出,便會精確的命中一人眼窩,如此兩次三番,便射倒了四五人。
曹性更是箭無虛發(fā),彎弓如月,拉滿便射,幾乎不怎么瞄準,連續(xù)四五箭,很多山匪還沒與高順、張遼兩人交手,便被紛紛射殺。
戰(zhàn)斗告一段落。
僅是盞茶時間,沖下來的十幾個山匪還沒傷到一人,便被殺了個精光。
“痛快!”張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