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剿匪（一）
“告訴飛天龍，我的水泥廠銀庫里有紋銀十萬兩，防備松懈，共有三十名沒有受過訓(xùn)練的保安隊員把守，這是王三兒畫好的布防圖，千萬說服他要你明晚帶兵出來，走到咱們現(xiàn)在說話的地方，原地休息，到時我們埋伏在兩側(cè)突然殺出?！敝苡鸬馈?p> “嗯，這里兩邊山勢陡峭，前后道路封鎖后，即使廝殺也逃不出去，路邊草木茂密，便于埋伏，是個好地方。然后怎么做呢？”王輔臣道。
“然后我們的戰(zhàn)士換上土匪的衣服，拉著劫到的‘銀子’，由你帶隊回山寨，賺他開寨門，趁他們不備迅速解決寨里剩下的土匪，寨里的布防和地形你熟，由你帶領(lǐng)我們作戰(zhàn)。注意，要全殲，俘虜或格殺都行，但不能讓大股土匪潛入山里，將來成為禍患?！敝苡鸾淮?。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jié)，王輔臣不敢久留，就回山寨了。
第二天上午，周羽開了一個班長以上作戰(zhàn)會議兼戰(zhàn)前動員，部署了作戰(zhàn)任務(wù)，自從保安隊成立以來，這是第一次真正的作戰(zhàn)任務(wù)，包括周羽在內(nèi)都很興奮，保安隊除了渠宗海，沒人上過戰(zhàn)場，大家摩拳擦掌，紛紛表示對剿匪期待已久。中午吃過午飯之后，各排組織人員檢查武器裝備，偵察班派出了探馬監(jiān)視棺材嶺的一舉一動。
晚上六點鐘，保安隊全副武裝全體出動，趁著暮色悄悄地來到了頭道溝山口。潛伏之前，周羽對沉聲大家說：“同志們，現(xiàn)在我們就在戰(zhàn)場，一會兒潛伏時誰要是不遵守紀律弄出聲響，驚了敵人，我就按軍法砍了他！渠宗海帶領(lǐng)一排負責(zé)前后路口封鎖，二排在路南側(cè)埋伏，三排在路北側(cè)埋伏，弩都上好箭，做好射擊準備，人來后聽我號令先來三輪齊射，然后一起殺出，如敵投降可繳械俘虜，如負隅頑抗一律格殺，注意不要傷了他們的頭領(lǐng)，那是自己人?！闭f完所有人按要求在草叢、山石后面藏好，等著土匪的到來。
天黑后前方探馬來報，土匪已經(jīng)出動了，和之前預(yù)想的一樣，一共有一百人左右，王輔臣帶隊，大概一小時后到。這是漫長的一小時，雖然人還沒來，但周羽治軍極嚴，下達了潛伏命令后就沒人敢動了，秋天雖不冷不熱，但趴在草叢里卻難受的很，尤其是蚊蟲叮咬，需要極其強大的忍耐力才能忍住。
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周羽終于看見土匪隊伍了，只見一人騎馬走在前面，其他人后面徒步跟著，最后是兩輛馬車，沒有火把，沒人說話，只有腳步聲和偶爾馬的響鼻聲。
隊伍走到雙方預(yù)定的地點后，王輔臣在馬上把手一舉，示意隊伍停下，然后沉聲說道：“弟兄們，我們要先等王三兒消息，一會他把守門的警衛(wèi)毒翻之后，會來領(lǐng)我們進去，我估摸得等一炷香的時間，大家先在這里養(yǎng)精蓄銳，不要喧嘩?！?p> 土匪們走了一個多小時，的確有點累了，一聽要休息，立即橫躺豎臥地倒在地上，雖沒人大聲喧嘩，但卻紛紛抱怨沒有火把，路又不好走，一時間隊伍亂哄哄的一片。
“都嫌自己命太長嗎？把你們的鳥嘴給老子閉上！”王輔臣罵了一聲，嘈雜聲立即停止了，沒人敢惹王輔臣這個活閻王，上個月一個叫尼九的嘍啰私自下山買酒，被王輔臣巡山撞上，當(dāng)場被砍斷了左手。
王輔臣騎馬在靠近山口的地方看著，裝作等待王三兒的樣子，實際是怕流矢誤傷了自己，又可以守衛(wèi)路口，防止土匪闖出去。
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鐘，土匪們完全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人打起了呼嚕。
周羽見時機已到，大喊一聲，“同志們，射擊！”喊聲在山谷里回蕩著，保安隊員們早就忍受夠了，尤其土匪來了以后，由于距離太近，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動了他們，聽到射擊命令，就像解放了一樣，立即站起來，對著土匪人群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周正帶領(lǐng)一排二班與王輔臣封鎖了山口出口，渠宗海帶領(lǐng)一排三班截斷了土匪的歸路，兩邊逐步向里推進射擊。正在休息的土匪突然遭遇弩箭襲擊，頓時亂作一團，哭爹喊娘，有冷靜的拿起刀槍準備反擊。由于射擊位置太近，三輪射擊過后，一百人的土匪就被放倒了一半。
然后周羽第一個沖了出來，大聲喊道：“繳械不殺！”頓時，保安隊員們迅速把土匪包圍在一個小圈里，點亮了火把，大家都在大聲喊：“繳械不殺！”同時用弩箭對準了人群。這時有要準備反擊的也來不及了。其實這些土匪也都是些饑民，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眼見反抗就得被射成刺猬，就有人首先放下了武器。
“武器放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戰(zhàn)士們大聲喊道。
見有人投降了，其他土匪也紛紛效仿，放下了武器。
整個戰(zhàn)斗持續(xù)了僅僅不到十五分鐘，就結(jié)束了，保安隊零傷亡，土匪一共一百零二人，傷亡四十五人，其余全部被俘，無一人逃脫。
一個小小的插曲，一個年輕戰(zhàn)士在看見了滿地的鮮血和尸體后，嘔吐了出來，周羽用手撫摸著小伙的后背，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你今天很勇敢，是個真正的戰(zhàn)士了。先吐一會吧，以后吐啊吐的，就習(xí)慣了?！币么蠹液逄么笮?。
按照計劃，二排一班負責(zé)押送光著身子的戰(zhàn)俘回軍營，其他人連同撤回來的偵察班換上了土匪的衣服，在草叢中搬出了事先預(yù)備好的幾只裝著石頭的木箱，裝在馬車上，在王輔臣的帶領(lǐng)下繼續(xù)向棺材嶺進發(fā)。
周羽扮作馬車夫，趕著馬車走在隊伍正中，邊走邊想將要進行的戰(zhàn)斗，手心緊張得滲出汗來。今天進行得似乎太過順利些，周羽心里沒底，總預(yù)感到會有意外發(fā)生。
當(dāng)隊伍行進到距離寨門還有三里左右的時候，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王輔臣突然停住不走了，并示意隊伍停止前進。
原來對面又來了一支隊伍，天黑看不清是誰。對方借著王輔臣身邊的火把認出王輔臣后，也點亮了火把，王輔臣一看，心里一沉，心說糟糕，要節(jié)外生枝。
原來對面來的是棺材嶺的二當(dāng)家下山虎，他來干什么？王輔臣頓時警惕起來。
“老三，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還順利嗎？”下山虎騎馬走近后對王輔臣說道。
“非常順利，貨都在車上?！蓖踺o臣說道，“二當(dāng)家怎的在這里？”
“哦，我聽說你出去干大買賣，就埋怨大哥，帶這么點人怎么行，萬一碰上官兵，怕有麻煩，于是我點齊了剩下的弟兄，趕著來接應(yīng)你，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大功告成，哥哥佩服你的手段，哈哈哈哈?！毕律交⒂眯β曆陲椬约旱男奶摚鋵嵥来耸潞蠖驶鹬袩?，對王輔臣受到大哥的重用心懷不滿，這么大的事居然把自己排除在外，于是堅持要出來“接應(yīng)”王輔臣，其實是不想王輔臣獨享功勞，二是要監(jiān)視王輔臣。
在他的堅持下，飛天龍也沒辦法，只好應(yīng)允了，把寨里剩下的兩百人也都派給了他。這不，剛出來沒到三里地，就碰到了王輔臣，下山虎心里這個不爽。
“還是二當(dāng)家想得周全，走，我們回寨喝酒去！”王輔臣說著要回山寨。
“哎，別著急，讓我看看貨?！闭f著手里拿著火把向馬車走去。
“老二，你這是干什么，回寨里再看吧，難道你信不過我，怕我私藏不成？”王輔臣佯裝惱怒，阻止下山虎。
下山虎走到馬車前，帶住馬，舉著火把往車上看，卻正巧看見了扮作車夫的周羽，周羽盡量低著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咦？這位兄弟看著面生啊，老三，我聽說今天跟你出去趕車的是李麻子啊？李麻子，你他媽去哪兒了？”下山虎大聲喊道。
周羽眼見紙里包不住火了，趁下山虎不備，拔出匕首猛地刺向他的胸口。